赵王司马伦进入都城的时候,显耀的不是王爵,也不是因功封侯,最耀眼,能够决定大事的还是这“录尚书事”。这也许是他最后登顶帝位的前提吧。
总之,他想要。当时正直的大臣们不给他。所以没得逞,但是嫌隙却有了。
而且,赵王司马伦在他的属官孙秀的建议下,向自己的孙辈司马玮学习,亲昵贾皇后以及她的势力,由此,与贾皇后亲善,静待时机。
这也算一个巧合吧。
咱们先放下赵王司马伦,他的故事后面很精彩,而且发挥作用也很明显,不会漏下他。
反倒是需要从微观转向宏观,看看当时的时代大潮,在发生着什么,就像我们今年突然被疫情突袭,当时的西晋,也有很多不同的思潮和不同的事情在演变,而这些,无一不是促进“八王之乱”的重要原因,以及之后更大的动乱。
第一个,就是虚无。
空谈误国,大约就是从这里源起的。
我自己的牵线人之,为何这个时候会出现以下要讲的现象,大家可以在自己脑袋中种下这么一种认知,就是一种社会现象盛极而衰,或者说是即将走入陌路的前兆。
豪族,作为一个从东汉即开始形成,经过汉末,得以强化,又走过了三国时期,特别是西晋初期,豪族势力有增无减,他们的影响力、世代交替的繁衍,此刻,已经接近巅峰。战乱让他们有危机意识,勤勤恳恳地壮大自己的力量,而相对平静的时期,更是他们积累声望、迅速自我壮大。
物质生活保障以及丰富,才可谈精神生活,才可以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豪族,本来是政治、军事势力的存在。当势力已经发展到极限(再进一步也许只能是篡位了),特别是还受到最高统治者的忌惮与限制时。
他们也像困在古代社会混乱循环中的老百姓一样,需要一种精神慰藉,对人生的追求,渐渐从现实转向了精神方面。
恰好在这个时候,魏晋时期,如何宴(好像是曹操的干儿子,又是曹操的女婿,因为跟曹爽亲近,最后被司马家给杀掉了,司马家灭了他的肉身,他的想法、著述、论说确实毁了司马晋的大臣思想),他们提倡:“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等等。我呢,没有功夫,了解那个时候真正的思潮是什么,内涵是什么,这个以后有机会可以研究学习,现在,当下,我就借助那个时候一个对立人物的论点,从而展现出当时统治阶级、特别是豪族上层阶级的观点、行为,以及他们的错误。
面对当时崇尚虚浮放诞、懒惰怠政、尸位素餐的现象,裴頠(就是前面劝阻杨骏党羽自首的那位),此刻已经受重用,作为与张华并行的辅政大臣,他对现实有着深刻得认识。他大概的意思是:当时一些知名的人士,崇尚认可空无,用一些言论影响着当时的思想走向,虽然有人感觉不对,但是表达不行(也就是能力不行、权威不高),只能顺从,时间一长,风气形成,一唱百和,渐渐地,众人都轻视治理国家事务、不怎么看中功劳业绩,都是游手好闲,对一些有经世致用人才竟然是鄙夷的态度。再之后,这样凭借虚无创立的学说,逐渐成为共识,为官的根本不处理事务(感觉那是俗务,耽误自己的思想提升,会遭到别人鄙视),还有只顾自己修身,不顾廉洁操守,这样的人都是被称为心胸宽广、不受拘束,受人崇拜的。再之后,就是人们愈发放纵,祭祀礼仪乱了、长幼次序乱了、等级划分也乱了,就这样,士大夫操行也没了。也就是统治阶级,赖以统治的秩序,也正在崩坏。
为了更加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位裴頠还用上了辩证法:夫万物之有形者,虽生于无,然生以有为已分,则无是有之所遗者也。
他虽然依旧认同老庄之述,认为万物生于无。但是他认为,有形之物诞生之后,相对于无,这就是存在了,有和无也就有区别、有划分了,大约就是矛盾相互依托存在,不可废,忽视有的存在。所以,他认为治理管理已经存在百姓众人,不能完全依靠无为来。工匠不是器具,但是器具都是由工匠来制作的,不能认为只看到器具,就认为没有工匠。这是我对他这句话的理解。
特别是他还指出:是以欲收重渊之鳞,非偃息之所能获也,陨高墉之禽,非静拱之所能捷也。这段话比较好理解,也就是逆向要捕捉深水中的鱼虾(大概比较好吃吧),不是偃旗息鼓、啥也不做就能得到的,想要打下高建筑物上的鸟儿、飞禽,不是安静、拱手待着就能得到的。
在裴頠这段后,史书上点出来的是:然习俗已成,頠论亦不能救也。当时的风气习俗,已经普遍是崇尚虚无,走向了歪路。
裴頠的话其实也侧面指出这些歪路,就是基本摒弃了客观存在,基本都走上了唯心的道路。片面地看待问题,不想着去解决问题,反而认为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事。
这种思想与西汉初期、很多人都又了解到无为而治很像。但我认为二者绝对不同。
西汉初期,面对的是秦末农民起义之后,天下惨遭蹂躏,。主要是秦朝的制度过于细密严苛,事无巨细均有制度严格贯彻,过于频繁的操控,使得百姓苦秦久矣;再加上兵灾连连,稳定天下、稳定百姓的正确做法,其实是与民休息,无为而治,就是当时的官府不要过多去役使百姓、耗费百姓的民力,而是应该给予一个宽松、宽泛的环境,让他们自我修复、自我繁衍。这是据实出发,其实与老子的“道”,也就是遵循周而复始不变的规律相吻合。顺其自然,需要你认真看好自然的实际情况,然后再去遵循规律,选择去顺应。
西汉初期的情况与西晋时期又有不同。面对的不是相对安静、事少的局面。其实是危机重重。需要的是作为,反而不是无所事事、放浪形骸。
下次咱们讲些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