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回】
“那边的花开的好艳啊，我想……”陈奴儿望着秦歌一脸羞怯。
秦歌一笑，身子轻盈的往那山涧边掠去。
“花与你，绝配。”
陈奴儿低头轻嗅着鲜花，眼中笑意融融。
…………
“秦郎，我困了。”
坐在石阶上的秦歌往她那边靠了过去，“我可是认真的啊，我的肩膀很少借人。”
“嘻嘻嘻。”她靠了上去，脸上满是幸福的样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想离开你了，你会怎样？”她微蹙的睫毛诉说着她的不安。
“那就不离开呗……我种田养你。”
“真的么，你可不许骗我！”
…………
“雪。下雪了。”她说着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秦歌看着她，一时痴了。
“哈！”她捡起一团雪球便向秦歌扔了过去。
“你干嘛啊？”
“打雪仗呀！”
“哼！”秦歌撸起了袖子，放着狠话，“看我不收拾你！”
“来啊来啊，嘻嘻嘻。”
“别跑！站住。”
……………………
秦歌回过神来看堂上佳人成双，观四合一派喜气洋洋。
大红门楣，红缨灯笼。
喜气楹联不计其数，正堂一副大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喧闹鼎沸的贺喜宾客们止住了声，纷纷观向堂上，时不时投出赞许的目光。
“众位安静，我谭某深感荣幸能够在此见证新郎马玉良与新娘陈奴儿的新婚大礼！”
四周掌声响起，犹如浪潮。
“接下来，就正式开始咱们今天的婚礼大典！”他声出激昂，底下人群无不亢奋。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秦歌看着堂上新人，但见新郎脸上笑意洋洋，新娘披着红盖头……想必也是高兴的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转阁楼台之中……堂上剩下的新郎兴奋的与他年轻一些的朋友们玩闹去了；而那坐于正堂上的马方父母此时站起身来，马母转向后庭打理去了，马父则当即与司仪攀谈了起来：“谭先生啊！今日全凭先生主持，有劳有劳啊！”
“岂敢岂敢，能见证令公子的大婚，实乃我谭某三生有幸啊！”
“哈哈哈，说的好！那接下来就请先生好生玩乐！”他招呼那司仪过后便转向众位来宾，慨声道：“众位亲朋！诸位来宾！马某深感荣幸能迎来诸位的造访，共庆我儿玉良的新婚。在此万分感谢！”
宾客们大都是前来攀附他的名利人，见贵主方都这样表示了，于是连忙掌声不断，贺好纷纷：
“马公言重了”
“能共庆公子的婚礼，实乃我等荣幸啊”
“荣幸之至啊”
…………
“哈哈哈，好好好！”马父拱手四方，连连称好，“那么接下来就请诸位来宾共享薄宴，如有照料不周，不尽人意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说罢深鞠躬。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
宴会上。
秦歌与随从来的陈家下人同坐一桌，本来向他们这种下人是不能够上正桌的，但是今日婚宴，来者是客，一视同仁……同桌大多都在讨论着饭菜如何，独秦歌默默饮酒。
“要我说啊，今儿这鱼就是好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是什么啊？谢大脚？”
“对啊！说来听听！”
“——那就是没有成双啊！”他得意洋洋的瞥着秦歌道：“有的鱼啊生来就是龙凤之相，有的啊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想要攀上枝头变凤凰，那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说的好！”
桌上笑成一片。独秦歌默默饮酒。
宴罢。
秦歌等人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秦歌，你还在这儿看什么啊？”大虎跑了过来，见秦歌就盯着马府看个不停，脸上写满了疑惑。
秦歌一笑，“没看什么，走吧咱们也回去，别耽误了车队。”
“哈哈哈”他傻笑了起来，说道：“我就说嘛，我们应该早点回去！我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没吃饱，我还得回去补点呢！”
他们一行九个随从，一桌坐不下，又得留人看着马车……秦歌本来是想他留下的，让大虎先去吃，但是他不干，非让秦歌去吃……秦歌心想吃什么啊，他当然吃不下……但还是拗不过他，无奈上桌。
“怎么没吃饱呢？”秦歌问道。
“嘿嘿嘿，我那一桌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他们吃得少，很快就都下桌了，只剩下俺一个人在桌上，我不好意思再吃了……”
陈家下人之中，唯独这大虎与他关系好……秦歌看着他，微笑道：“那好，不食人家的，回去我请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那可不行，咱们陈府宴席的流水剩菜还没吃完呢！我的赶紧回去多吃点！”
“哈哈哈，那也好！”
…………
回行途中，合共九个下人，两位小姐，一是绿珠，一是玉瑶，皆为伴娘；随行下人中，因为秦歌与绿珠关系亲近些，所以捡的个赶马车的活，其他人来的时候挑担，回去的时候背扁担、双脚走……秦歌回首再看了一眼马府，确实很是雄伟，相当阔气，门前还有停留的宾客车辆，犹如繁华市段……
他想起了一句诗：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驾！”
“启程了么？”马车里面传来绿珠的问话声。
“是的……小姐。”
陷入沉默。
………………
回门时，秦歌远远的见一妇人支立于门旁，遥望着马道上……像极了等候自己夫君归来的少妇。只是秦歌知道那只是她思念女儿的一种表达形式，当陈井尚回来与她说起关于马玉良和陈奴儿的婚事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原因很简单，阆中之大，却少有人不知道马玉良是个什么玩意的……她不想女儿受苦。
只可惜拗不过形势，一为夫君陈井尚之势，一为马家之势。
“回来啦？”他罕见的问候了秦歌，秦歌一时愣住，待得缰停住了马匹才答道：“是的，夫人。”
秦歌当然知道她这是对女儿出嫁、前路未卜的心理软弱期，所以心气会相对柔软一些……所以秦歌一字一句都和往常一样，不敢稍逾矩。
“进屋吧。”她说道，面上没什么表情，“对了今后你别住柴房了，搬去奴儿院子你以前的屋子住去吧。”
秦歌想问问原因，但是抬起头看到的只是她憔悴的转身，然后离去。
秦歌支立于马车旁边。
绿珠率先下来，然后抚开帷幕对立面的人说：“玉瑶姐姐，快下来吧。”
“嗯。”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她声音很温柔，让人好感倍生，随即她踏了出来，身姿窈窕，浑身上下散发着知性美。
她看着绿珠说道，“咱们可说好了呀，我只住一天，明天就要回去的啦！”说罢她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绿珠的额头，宠溺至极。
“知道啦知道啦。咱们快进去吧。”
然后两人转身，她转身恰好正面着秦歌，仿佛有一刹的失神，随后礼貌的点头，侧身与绿珠步入了府中……
这是秦歌与玉瑶的第一次见面。
之前，她是伴娘，他是下人，即使同在陈府待过一两天，但是见不着面……而上午陈奴儿出嫁途中，全程在马车内，自然也瞧不真切……
这时候的随行下人看向秦歌的眼神又变了……有两个想过来搭话，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去，那谢大脚看向秦歌的眼神却冷了几分。
独大虎嘴角都笑歪了。
秦歌当晚并没有回陈奴儿的府中去住。
他不想去那儿。
柴房也有柴房的好。
“好兄弟！干！”
“秦歌你今儿怎么回事？以前也不见你这么能喝啊！”大虎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好酒好肉啊，今儿咱们什么都不差啊，来，干！”
“好的，干！”
大虎心里开心极了，这么好的下酒菜以前想都没想过……古代世家大族的男婚女嫁礼宴尤其浓重，往往大宴后会剩下许多好酒好菜，好酒或可留，但是好菜留不住，于是这时候的下人们就有福了……有的家主大方的还会把好酒也给下人分了……显然这家的女主人陈柳氏就是个大方的主子……她对于大虎这群卖身契的奴才还是相当的好的，除了该他们干事的时候绝不打扰，不会像别的主人恨不得一天把下人当狗一样使唤……
酒过不知几巡。夜色早已阑珊。
秦歌饮一杯欲醉。
饮千杯还是欲坠。
将醉不醉，似醉未醉，酒场王道……
走出了门扉，里面布满了大虎如雷的鼾声，倒也消减了了两分寂寞。
秦歌看着夜色微凉，明月未央，一时间惆怅涌上心头，心意十分阑珊……
月色下我一人仰望，曾经的画面还是未敢想……祝你幸福。
远山黑影憧憧笼起了一层雾气，秦歌双眼迷离隆起一层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