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我师尊唯一留给我感受寻找先天道体的神念啊！”
“你这小子好不容易依靠神念开启了先天道体独有的天启，到头来却是全都忘了，真是造孽啊！”
老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的温玄更加莫名其妙！
老者的话他是真的一句也听不懂。
“罢了罢了！反正那本来就是送你的，你自己不珍惜，以后可别来怨我。”
“既然东西都收了，那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师尊了！乖徒儿快过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先天五灵。”
老者在那自说自话，几句话下来温玄就成了他的徒弟，而且这么快就亲切的叫上了。
看到温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老者浑不在意。
“还愣着干什么？起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先天五灵，成长到了何种程度。”
“尊师重道你懂不懂，你再不过来，为师可过去了。”
看到温玄又不理自己，老者也不生气，走近几步来到了温玄身前，又克制不住的感慨起来。
“为师为了给咱们先灵道寻得一个道统传人，在世间已然游离了很久！而你则是为师在绝望中看到的曙光。“
“十四年前，为师就发现了你，可在赶来的途中你的气息却突然消失了，为了等你出现，为师可是在一座孤山上守了十四年。”
“为师终是没有辜负你师祖的嘱托，可以回先灵道了。”
“来来来，让为师好好看看。”
老者越看温玄就越是喜欢，强行压制下絮叨的冲动，手中掐出天地二印，然后将手按在了温玄的额头。
被这怪老头靠近，温玄抱着慕宁本能的就要后退。
可在老者手掌按来的一刻，却是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
老者手掌在与温玄额头接触的一瞬，顿时眉头一皱。
老者低头看了温玄一眼，重新抬掌这次没有掐诀法印，而是直接用手指点在了温玄眉心。
如此重复了三次，老者的脸色越来越冷，直至第九次，老者认命似的停了手。
停手之后，老者身上的死气忽然大涨，与之前的缥缈不同，如今溢散而出的死气，就连温玄这个凡人都清晰可见。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老者低头再次看向温玄，眼中的灰白二气再次浮现。
“你的灵根呢？你为什么没有灵根，怎么可能没有灵根！”
“先天道体没有灵根，就是先天废体，这不可能。”
老者的脸色一阵扭曲，忽然变得很可怕。
温玄注意到，从老者身上溢散出的灰气在接触到慕宁的衣角时，那块布料犹如瞬间经历了千年岁月，转瞬腐朽化作了粉尘。
看到这极其恐怖的一幕，温玄都快被吓哭了。
他只希望自己快点可以动，带着慕宁离这个精神错乱，反复无常的老怪物远远地。
老者似乎忘了温玄被他定身的事，在满含怒气的问询下。
得不到的回应后，终于做出了违背自身意念的举动。
老者癫狂之下，一掌就要按向温玄的头顶。
可就在这时，一个老妪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如果搜魂，他必死无疑。”
老妪此话一出，老者的手顿时就止在了半空。
缓缓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老者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
“这孩子如果真的是先天道体，那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听说在天一道的附属宗门里，有一个叫鬼灵宗的宗门！此宗有一种可以将人灵根从体内取出而不死的秘法。”
老妇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老者已经消失了。
在老者消失的地方，一片空间裂缝正在急速愈合，从其内隐隐传的毁灭波动，无不诉说着老者的强悍。
这一幕温玄看的最为真切，因为他是亲眼看着老者是如何撕开空间离开的。
温玄从小耳融目染，听过很多关于仙人的故事，在故事里，仙人都是无比强大！
翻手云覆手雨，动则山崩，怒则地裂。
听了这么多故事，温玄本以为那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强大。
可今天在看到老者那随手一撕，就将空间轻易撕开一道裂缝后，他才终于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仙人！
破碎虚空，这是管家爷爷跟他说过的只有真正的仙人才能做到的。
看着老者消失之处，老妪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如今这九大道门之中，只有先灵道还未出真仙。”
“这疯子依靠其伪仙境的修为，千年来强行为自己续命，以至于弄得神志失常。”
“为了让先灵道在自己道消以后不至于断了传承吗！”
“历经千年岁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先天道体的拥有者，到头来却是发现不能修行，希望这疯子在此番打击下还能保持那一丝理智吧。”
老妪深深看了温玄一眼，目光很是怜悯。
明明具备传说中的先天道体，可却是没有灵根，不能修行，道体变成废体。
此事怕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直接崩溃。
温玄没有了价值，老妪自然也懒得再去关注。
将目光从温玄身上移开，放在了其怀中的慕宁身上眉头不由一皱。
仔细感受片刻，老妪突然飞身临近，将慕宁身体查看一番后，忽然能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双生变异灵根，而且还是极为符合我海神道的水木双灵！”
“没想到跟着这疯子出来一趟，能有如此机缘，我若将此女娃带回海神道收为弟子，以她的资质好好培养，成为我海神道圣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老妪目中贪婪之色尽显。
她将目光重新看向温玄，目中竟多了一丝杀机。
“此子与这女娃关系定然不浅，日后若是入道，就怕此子成为她斩尽尘缘的阻碍。”
“到底杀还是不杀！”
一想到那疯子，老妪心中顿生犹豫。
内心挣扎了许久，思虑衡量后，最终老妪还是放弃了击杀温玄的念头。
老妪走了，但她也带走了慕宁。
温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慕宁被老妪带着离开，而自己却是连动也动不了。
在老妪离开不久，温玄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
他看着四周那些如浮雕般的众人，最终目光停留在了青梅身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温玄转身向着清河城外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忽然大笑起来。
温玄笑的很放肆，很大声！他在笑自己，笑自己的自不量力，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无能。
父亲死了，他身为人子不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
婚约被退，家族不能容身，因为自己的任性，如今慕宁也失去了。
温玄不知自己如今该何去何从，他本应恨很多人才对，可如今的他，却是谁也恨不起来!
如果非让他恨一个人的话，那或许就是他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