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宅门口。
刘阿华和谢小凤依依惜别。
“我走了!”
“阿华,再见!”
谢小凤一转身,推开门,飞快地跑进深深的庭院。
刘阿华呆呆地望着谢小凤的倩丽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庭院里,花池边浇花的谢母看到这一幕,直起腰,面色阴沉地瞪了外面的刘阿华一眼。
刘阿华马上转身离开了。
谢母没想到女儿骗她,说是去二姨家,原来和刘阿华在一起,看见女儿看刘阿华那痴情的眼神,知道女儿真的爱上他了。
爱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爱上一个江湖浪子?
这让谢母情何以堪?
谢母的脸色很不好看,叫住了女儿,“小凤!你给我站住!”
谢小凤低着头走过去,胆怯地看了妈妈一眼。
“你见到他了?”
“嗯。”
“娘的话,你为什么不听?你和刘阿华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妈,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阿华?阿华对我很好,我爱他!”
“混账!”
啪!
谢母一扬手,抽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谢小凤一歪头,捂住脸,脸上火辣辣的。
她瞪了妈妈一眼,捂着脸,飞快地跑进宅子。
谢母呆呆地站在那,心中五味杂陈,又伤心又后悔。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女儿太不听话了,所以她才打她。打了她之后,又觉得十分后悔。
谢小凤是一个乖乖女,和母亲相依为命,平时还是很乖巧,懂事的。
可是,自从她认识了刘阿华,就渐渐变得叛逆了,谢母管教她,可她偏偏不听。
她为女儿的前途担心,爱上一个江湖浪子,注定一生的命运是坎坷的。
她希望女儿一生过得安逸,幸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真的想不通,女儿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女儿大了,管不了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谢小凤跑到楼上,一头扑到床上,伤心地哭起来,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妈妈这么讨厌阿华?
阿华不是一个坏人,他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长得又帅,是很多女生心中的英雄。
今天上街,遭到追杀。
他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妈妈又伸手打了她。
他太伤心了!
只有和刘阿华在一起,她才快乐,她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晚上,妈妈让仆人三姐敲女儿的门,喊他出去吃晚饭。
谢小凤没有给三姐开门。
“小姐,少奶奶让你出去吃饭?”
谢小凤觉得很烦,并没有回话。
三姐连叫了几声,见房间里没有声音,以为小姐睡着了,就下了楼。
“少奶奶,小姐可能睡着了,我喊了几声,她也没听见。”
“好了,我们吃吧,不用等她了。”
谢家只有一个下人,就是三姐,已经在谢家干了二十多年了。
三姐开始给谢母盛饭,盛汤。
“三姐,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
“少奶奶,我去后面吃。”
“三姐,你也知道,小凤她爱上了一个江湖浪子,我管教不了她,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谢母问道。
“少奶奶,小凤不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有事和他好好商量,不要为难她!”
“你也是知道的,当年老爷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
“一想起这件事我就害怕,怕小凤再出什么意外!那我可怎么活啊?”
“少奶奶,别想了,饭菜都凉了!”
“好了,你下去吧!”
三姐转身下去了,谢母独自一人吃着饭,样子十分的孤单,落寞。
谢小凤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刘阿华买了一壶酒,回到江边。
白天,谢小凤给了刘阿华一些碎银,不然他连酒也喝不起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心事,我该如何向谢母提亲呢?
谢母这么讨厌我,我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是为了小凤,我还要试一试?
可是,万一谢母生气怎么办?那以后和小凤在一起的机会就更少了。
其实,我一个江湖浪子,真的不配和小凤在一起。
如果,谢母不同意,那就和小凤一刀两断吧?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能再让小凤为我伤心、难过了。
也许,小凤离开我,是一件好事。
有一种爱,叫放手。
我也不能那么自私是不是?
想到这里,刘阿华喝了一口酒,微微苦笑,躺了下来。
他双手抱着头,仰望着天空,今夜的月色好美!
夜里的寒风吹得刘阿华醒了几次,翻个身,又睡着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刘阿华就沿着江边,往城里走。
他也不知道今天该干什么?
江湖浪子的生活,总是今日不知明日事,每一天都是一种流浪,漂泊的日子。
他突然想起来,对阿凤的承诺,要去谢家提亲。
无论提亲成功与否,不能没有面子。他打算找几个江湖朋友,提亲那天给他撑撑场面。
刘阿华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一个闯江湖的,不能没有面子。
他想起了几个朋友。
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江东。
李江东绰号“天生大气”。
此人是个少年,才十七岁。
身材高高瘦瘦,一张不难看的脸,一见到人总是笑嘻嘻的,看上去有点不正经的感觉。
他出身低微,不是什么有钱人,可是花钱却如流水似的。
没人知道他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总之,他的口袋里总是有银子。
对待朋友,十分慷慨大方。
朋友们在一起,一般都是花李江东的银子。
无论是吃饭,喝酒,李江东十分大气,从来不吝惜银子,所以得了一个“天生大气”的绰号。
李江东的家住在北山。
门前有一条小溪,五间大瓦房,外套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种着奇花异草,发着幽幽的香气。
花池边还开垦了一片菜地,里面种着各种蔬菜,李江东平时过着自给自足的半隐居的生活。
平时种种田,钓钓鱼。
偶尔他会在江湖上出现,和几个朋友喝喝酒,打打架。
刘阿华走到李江东的家门口,并没有敲门,轻车熟路地推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人。
走进前门,穿过一个堂屋,掀开门帘,走进了一个房间。
只见,李江东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房梁上挂着一把刀。
一把破刀。
他平时邋里邋遢,使用的兵器也很破旧,像从地里挖出来似的,上面锈迹斑斑。
身穿一件灰衣,衣襟敞开,露出嶙峋的排骨。
赤着脚,那双脚又大又长,指甲凸起,发着一股酸臭味,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