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萧靳看着她内疚的样子,轻轻的说着。
待萧靳休息好之后,他出去打了一只兔子回来,顺便在周围捡了一些干柴,两人在山洞里起了火,除了身边那个棺材以外,氛围显得很好。
萧靳也研究过这幅棺材,当他看见和鬼医圣手画像如此相似的脸时也同样愣了片刻,不过他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就是鬼医圣手本人,毕竟她距离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
这个躺着的女人看起来似乎才三十多岁,很难让人把她和江湖上传闻的鬼医联系在一起。
而叶以澜最大的快乐就是旁边那一书架的医书了,虽然她怀疑鬼医跟她一样是穿越而来,因为上面很多术语如果不是她,其他人很难看得懂。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书真的随便拿出去一本都价值连城,不仅仅是上面的方法,还有很多亲身经历的各种病例,连非常稀少的病症,都能在上面找到。
叶以澜也不提回去,萧靳也不急,就天天陪着她在山洞里看书,打猎,唯一一次是陈子立的信鸽来找过他,萧靳写了一张纸条让它带了回去。
萧靳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样子,除了身上的衣服破旧了些以外,他冷清的气质依然还是东辰国的辰王。
可是好景不长,在叶以澜看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山洞里有突然晃动了起来,上头的钟乳石再一次的落了下来,这一次并没有再避开那具棺材和家具,萧靳放下手里的烤肉,匆忙奔向叶以澜那边,抱起她就向山洞外冲去。
二人站在远处望着瞬间坍塌的山洞,萧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侧,陪着她,而叶以澜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半晌后,叶以澜才干涩的开了口:“王爷,你说她会是鬼医圣手吗?”
萧靳沉默了。
鬼医的医术如此高明却最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医不自医,人不渡己……”叶以澜呢喃着开口。
站在她身旁的萧靳却听的很清楚,眼眸沉了沉,看着她。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讲得出这样的话,这些时日在山洞里生活,叶以澜自己调制的药膏早就失去了效果,原本白皙的样貌也浮现出来,虽然瘦弱的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但是那双眸子里似乎有着星星。
过了一会,叶以澜缓过神,调整好了情绪,勉强提起嘴角朝着萧靳笑了笑:“王爷,谢谢你。”
萧靳点头,拉起她的手向林子外走去,叶以澜低头盯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看,有些羞涩。
此时天已经大亮,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萧靳早已经找到一条回去的路,只不过看叶以澜看书看的那么入迷,他也就没提,山洞位于这座山的半山腰,茂密的树木给这个山洞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周围就是小溪,想必鬼医选中这个地方必有她的目的。
如果不是他们俩误打误撞,可能连找都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手里柔若无骨的触感让萧靳心猿意马,走路都有些不专心了,在萧靳第四次把叶以澜带到同一棵树下的时候,连还在走神的叶以澜都发觉到了不对劲。
“王爷?王爷?”叶以澜抽了抽被握住的手,发现抽不出来后,只好拿出另一只手在萧靳面前晃了晃。
萧靳突然回过神来,“嗯?”疑惑的看着她。
叶以澜不禁翻了个白眼,抽出了自己的手,才开口道:“我们迷路了。”
萧靳:……
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叫做窘迫的东西。
叶以澜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一扫之前的阴郁,笑的灿烂明媚。
萧靳看着她笑,心情也被感染的开心起来,尤其是看见她这张笑脸和梦里那个奶娃娃的笑脸一模一样重叠在一起的时候。
叶以澜看见他笑之后看呆了,跟了王爷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还会这样开心的笑,仿佛天上的神仙落入了人间,有了些烟火的气息。
这边军营里王爷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和王爷一起失踪的还有叶蓝,陈子立在萧靳刚失踪的前几天简直都快疯了,直到后来放出去的信鸽有了回应他才放下心来。
这信鸽可是国师大人送给王爷的礼物,全东辰国唯一一只不管萧靳在哪,只要他还活着,就能找到他的灵鸽。
陈子立派了一群人分成三波,轮流在这座山的周围搜寻着他们两的踪迹。
萧靳扶着歪到脚的叶以澜走在林子中,远远的听到了陈子立的声音,叶以澜激动的拽住了萧靳的衣袖:“王爷,是陈子立,子立。”
对于叶以澜称呼陈子立喊的那么亲切,萧靳挑了挑眉,没说话,扶着她向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子立隐约的看见从树林里走出两个人,待走近一看果然是他们两个,将近半个月的林中生活让他们二人活像是野人一般,连气质出众的辰王也没办法逃过一劫,不过他比叶以澜好点,不像叶以澜一身泥,披头散发像个小乞丐。
陈子立看着二人的形象又没忍住吐槽他们:“我说你们两个,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野人吗?王爷,怎么连你也堕落了。”
萧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噤声,讪讪地朝他笑了笑,才想起来吩咐身后的人帮忙。
叶以澜将自己泡在温暖的浴桶里,舒服的叹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风餐露宿了,虽然在萧靳的照顾下她除了自己摔了一跤外,其他方面萧靳将她照顾得很好,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连困了在那么可怕的林子里她也并没有觉得害怕,可能这就是萧靳独特的人格魅力了吧,能让一方百姓安心,能让士兵心甘情愿跟着他保卫国家的魅力。
随即又想到想他堂堂东辰国王爷,却连这样的生活都经历过,不免又有些心疼他。
没等叶以澜多想,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是谁?!”叶以澜紧张的抱着自己,担心的向屏风外面看了看。
“小姐,是我。”思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叶以澜松了一口气,瘫在木桶中,懒懒的拨弄着花瓣,回了句:“进来吧。”
思菱抱着一堆衣服进了门,看见了自家小姐,眼泪不知不觉的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