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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张太医提心吊胆的走到太子跟前,给他把了脉,仔细的观察一番,颤颤巍巍的道:“恕臣医术不精,这毒……臣看不出来。不过看脉象太子殿下已经平稳了,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小小的太子乖巧的坐在父皇的怀里,明眸皓齿的看着张太医,后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皇上并未与他计较,让海公公将送他出去,出了门的张太医这才松了口气,战战巍巍的向外走。

皇上等人都走完后才抱着孩子坐在床塌上,低头看着皇后脸色苍白昏迷的模样,眼泪黯然落下,今日才刚满一岁的小太子不懂为什么娘亲躺在床上,想要喊她起来,口齿不清的喊道:“噗…噗…后。”

皇上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慰藉。

皇后昏迷的第一年,太子潇靳在御花园玩耍时摔了一跤,扭伤了手。第二年,潇湘在御花园里放风筝,潇靳跟在太后身后赏戏时被从天而降的风筝砸晕过去。第三年,洗着澡的潇靳突然被倒下来的屏风砸中了额头,血流不止。第四年,太子跟着太傅学习时被翻倒的砚台砸到脚,险些骨折。

皇上原本以为这些事情只是小事而已,可是这些事情接踵而来时,他才意味到国师并未说过假话。

五年后,潇靳因误食了皇上的药膳,而导致体内毒性发作,吐血之时,国师再次出现在皇宫中,带走了气若游丝的潇靳。皇帝愧疚不已,才明白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没有帝王之命,匆忙之中发布了一道圣旨,东辰132年,太子潇靳被撤去太子之位,封为王爷,称号辰,赐其府邸。封二皇子潇铭于太子之位。

一瞬间全国议论纷纷,才几岁的孩子就经历如此曲折,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为何。

八年后——

十四岁的翩翩少年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大家仿佛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皇帝见国师将儿子再次送回他的身边时,眼里满是激动,他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不禁站起身看着二人,岁月的痕迹也在他的脸上浮现。

可是当他对上潇靳冷清的眼眸时,皇上的眼里充满了愧疚,如果当时他肯听国师的话,将他太子之位直接撤去,也不至于之后受那么多得罪,险些还要了他的命。

皇上每当想开口与他说话,可是看见他冷清而又陌生的样子,心中渐渐酸涩,太后听闻孙儿被送了回来,匆忙的赶到大殿,那个少年挺拔的站在殿内,直视着皇上,丝毫没有他人面圣那般的惶恐,少年皮肤白的有些病态,但因为皮肤白,七分似皇上,三分似皇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的鲜明,那双眼睛,像极了皇上年轻时的样子。

国师那嫡仙的样貌站在他的身旁,也丝毫不逊色与他。

“皇上…他,他是靳儿?”太后颤颤巍巍的开口,身旁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近潇靳的身边,“让奶奶好好看看你,靳儿。”太后站在潇靳的身前,自从潇靳被国师带走之后,她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她同样也怨过皇上,为何不听国师的话非执意如此,让仅仅六岁的靳儿遭受如此的罪,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国师跟前过的怎么样。

太后浓烈关怀的眼神盯得潇靳有些不适,六岁时也多多少少记了些事,眼前苍老了许多的这个人曾经对他很好,也教会他很多东西。他缓缓开口喊了声“奶奶。”

太后激动的看着少年,眼泪从眼角划落。

皇上见状掩去眼中的激动,清咳一声,“母后,你怎么了来了。”

还没等太后开口,国师就已经先开了口,语气冰冷:“既然人已经回来,那我就先走了。潇靳,记住我教你的。”

“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少年低头向国师行了一礼。

国师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大殿,皇上堵在口中的话还没说出口,全天下能这样不给皇帝面子的人可能就只有国师一人了,奈何国师是先帝在时封的,还交代世人要尊敬他,现在皇帝即使被拂了面子也拿他没有办法。

东辰140年,消失已久的辰王潇靳突然回来。皇上为了补偿他,派给他一支铁骑军,特派大将军李遥辅佐。东辰142年,几个小国联合起来攻破东辰国周边的十几个城池,皇帝在批阅了十几本奏折后,无奈派辰王率铁骑军前往边境抵抗敌军。

这一仗,一打就是五年,最终东辰国完胜归来,辰王率领着十万大军回京都复命。

十几岁的少年在这几年里打磨了棱角,不像之前那样单薄,病态白皙的肤色也变得正常,唯独那双眸子比前几年更加的深沉,冷清。

不卑不亢的站在金銮殿之中,向皇帝叙述着最后一场的战况。皇帝满意的点头,看着站在那里气质不凡的儿子,心中满是感概,看着他愈发长的极像皇后的面容,不禁又想起来躺在冰床上的人儿。

下朝之后皇帝将他留在御书房中,海公公有眼色的遣开了其他人,吩咐御膳房准备二人的午膳。

御书房——

皇上坐下之后对面前的男子开口:“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清朗的声音从男子口中说出,但是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包含了从小到大的心酸。

皇上心里总觉得堵了一块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他尴尬的笑了笑,筷子夹了块点心递给潇靳,“这如意糕曾是你母后最爱吃的点心,你尝尝。”皇上此时就宛如一个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

潇靳听闻自己的母后,有些动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凉爽口,也将他心中的一丝急躁冲淡了些。

潇靳看向皇上,生涩的开口道:“父皇,您能不能告诉儿臣,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父虽然教会他一身功夫,却闭口不谈他的身世,世间的传闻他也听说过很多,可是他心里总是有些疑惑。

皇上听完,略显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你跟我来。”

说完便带着潇靳走向自己的寝宫。

寝宫内,皇上转动着桌面上的花瓶。身后传来“轰隆”的声音,一处暗门打开来,潇靳站在暗门跟前,感觉从门里传来丝丝凉意。皇上披上披风,也递给他一件,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父皇,后者并未做声,径直的向暗门走了进去,潇靳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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