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朝灭亡,历经数百年生灵涂炭,战火纷飞,终于,有一人率领百万将士,金戈铁马,重新开创了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史称季朝,定都长安。
先皇逝世,新帝登基,名讳季世铭,开盛世,平匈奴,还天下百姓一片安宁祥和之景。此时的长安,更是繁荣昌盛。
在喧闹的街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琳琅满目的小摊充斥着热情。却好像没有一人注意到,在一酒楼顶上,坐着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身旁放着一壶酒,而眼神却放在了天际。
若是现在有个修仙求道之人路过,定能一眼认出此人非凡。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或者是长安城的土地公?但是长安城早已有了土地公,他可排不上名,只是,他恰巧也叫长安,在这长安城沉睡了数百年。
“小心!”一声尖叫打破了他的思考,不过他并未理会,只当是街市上又发生了什么马车冲撞。
“你的酒!”酒?声音好像是对着自己说的,然后紧接着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长安这才转头一看,可那只圆滚滚的大白猫已经把他的酒推翻了。
原本还是一脸平淡的长安,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可是他一大早就去城门口那家最有名的酒楼,排了大半个时辰才买到的今天最后一罐女儿红,而且自己还喝不到一半。
“雪满!快下来!”长安往下望,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正在朝那只猫喊着,女孩长得算不上美若天仙,但小小年纪却有几分江南美人的韵味。
“啧。”长安烦躁地看了一眼已经无法挽回的酒,抱起那只迟迟在酒瓶边徘徊的大白猫,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女孩睁大了双眼,这个男子简直就是像话本里写的天仙下凡,貌若潘安,面如冠什么来着。
“这只大白猫真的是重,该减肥了。”长安微微松手,那只猫就冲进了女孩怀里。
女孩才反应过来:“多谢公子相救我家雪满。”
又顿了顿,有些害怕地问:“公子的酒……”
“自然是要赔,明日我还在这,城门口那家女儿红,别去晚了,要不就没了。”长安甩甩衣袖,便转身离开。
“啊?”女孩突然愣住,这是怎么回事,小七不是和我说,话本子里写的是不计较吗?
“小姐!”小七气喘吁吁地向女孩跑来,自家小姐虽说对自己好,但是永远都不让人省心。
“小七,在外面就不要一口一个小姐了嘛,我可是把你当我的好姐姐看的。”女孩笑嘻嘻地说道。
小七不大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了句:“知道了,雨眠。”
“对了,我跟你说,我刚刚遇见一位男子,长得甚是好看,比大哥二哥他们更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样!”雨眠一边回忆着刚刚那男子的样貌,一边拉着小七激动得说个不停。
“小……雨眠,小声点,夫人说了,女孩子要矜持……”小七无奈的看着雨眠,终归是孩子,约莫也只是喜欢皮囊,哪懂得什么男女之情。
雨眠说了好一阵子,直到自己再也讲不出任何一个赞美之词,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归家了。
一到家门口,雨眠便急匆匆唤来了一个家丁:“明日一早,帮我去排队城门口那家女儿红。”
家丁一听,下意识觉得奇怪,小姐不过一个孩童,怎么会喝酒,刚想开口问,又想想,老爷生辰似乎是快到了,想必定是知道老爷无事就爱小酌两杯,来孝敬老爷的。
见家丁许久未曾反应,雨眠又重复了一遍:“你听到了吗,明日一早去买城门口的女儿红。”
“啊,听到了听到了,小的明天一定赶早了去。”家丁连忙应下,虽然小姐是庶出,但在这府里从未见过像以前的大人老爷家中什么后宅不宁,嫡庶之争等,这庶出小姐,便是和嫡小姐情同姐妹,并没有什么差别。
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长安城最繁华的街尾拐角,便有了栋看起来华贵不凡的宅子,门上并无写明是哪家的府邸,也未曾有人见过这府上有人出入,时间久了,人们只当这是个空宅罢了。
而此时,这栋空宅里,长安便坐在院落里的青石凳上,面前放着一把古琴,也不见其弹奏,只是用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偶尔的拨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别想你那个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琴眠了,洺逸她准备好了。”不知何时,另一个白衣男子出现了,一样是天仙般……就是天仙年轻男子该有的貌美样子。
“封桦,不管你和洺逸相不相信,我始终认为,琴眠是存在的。”长安挥了挥衣袖,一道浅光闪过,古琴便消失了。
“今日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个的,你师傅东君仙逝了……”封桦看了眼长安,见他眼里并无什么情绪,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便又说道:“东君死了,现在天庭乱成一团,洺逸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开战了。”
长安起身,看着院里的海棠花已有了花苞,叹了口气说:“我师傅他,是被洺逸杀的吧。”
“……是,洺逸说你不愿意去就算了,之后她也不会……”封桦还没说完,便被长安打断了话:“别人不清楚,你们还不清楚吗?东君虽是我名义上师傅,他座下那挂着名弟子少说也有上百来个,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还有我。”
“若这些人曾有一丝情,又怎么会有今日如此下场。”
“不过有情却难得善终,你看洺逸和我……”
“得,闭上你的嘴,我可不想听你继续讲了,走吧。”封桦连忙强行制止长安继续说话,这个长安明明性子如此冷淡,怎么话如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