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莹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么说过,指着长安的脸,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家女儿,竟敢对我如此出言不逊,你等着,我定要让你在这长安城混不下去!”
说完便直接气冲冲地离开了府邸,雨眠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边是师傅,一边又是自己好不容易交来的朋友。
但是说到底这件事还是颜莹做了错事,人毕竟也是自己带来的,雨眠低垂着头,认真地说:“师傅,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再劝一下颜莹她……”
长安也觉得方才自己说话有些急了,虽然说确实那小姑娘做错了事,但也是不知者无罪,况且树也还未受到一点破坏。
“罢了,你去寻她吧,一个小姑娘,也别到时候乱跑出了什么事。”长安摆摆手。
雨眠点点头,准备追出去时,有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长安说:“其实,颜莹她心里并不坏,只是这几日——罢了,下次得了空再来与师傅说吧。”
雨眠匆匆地追了出去,长安却被她的话激起了好奇心,这个小徒弟话怎么说一半,下次见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雨眠先是在附近的街市寻找,却也不见颜莹的踪影,她便抓着附近的小摊老板一个个问着,终于在巷陌里的慈幼局里找到了她。
颜莹坐在慈幼局的门前,呆呆地望着屋里众多的孩童们正在嬉戏玩耍,也有的坐在角落一言不发,还有一些是颜莹看不到的,天生残疾或是重病的孩童,只能躺在里头,等待着奇迹。
雨眠看到这一幕,也不敢靠上前,她虽然知道颜莹的事,但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无论说出什么样漂亮的话,都也无法带给那个人真正的慰籍。
雨眠便只能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颜莹,等她自己慢慢地好起来。大概也是因为颜莹生性是开朗的,没过多久,便自己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雨眠这才走上前去,拉着颜莹的手,一边观察着颜莹的脸色一边开口:“师傅对他的海棠树确实是格外珍惜,连我平日里也动不得,不过他也确实说得重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刀子嘴样。”
见到颜莹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不满愤恨后,雨眠才舒了口气,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以后不再让这两人来往了便是。
颜莹久久没有说话,她深知自己此时应该也道个歉,但是她性子就是这么倔,总是不愿意向别人低头,便只能沉默地看着雨眠。
雨眠这几日也摸透了这大小姐的性子,依然笑盈盈地看着她,然后拉着她继续去街市里看看喜欢的布料首饰。
颜莹过了会也不再去想刚刚的事情了,这一刻只需要好好享受便行了,或许,这也是她为什么喜欢和雨眠一起的理由吧。
不需要她的言语,只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眼神,她便能理解自己的小脾气,她能感受到自己做错事后的道歉,她能包容自己所有的不开心,这一生能得到这样子的朋友,也算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