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眠来到了颜家,因为近日来往得多,很快也就见到了颜莹,果然也不出雨眠所料,颜莹依旧是卧在床上,桌上的饭菜看起来也不过动了两三口。
“颜莹,我来了。”雨眠小小声地说,虽然她觉得十有八九,颜莹也没有在睡觉。这几日来,颜莹都是如此,她说自己浑身无力,总躺在床上,连吃饭或是说话也觉得充满了重量压力。
颜莹感觉是很艰难地翻了个身来,看着雨眠,她实在不能像平常一样挤出一点点的笑容,只能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雨眠也不觉得颜莹无礼,这样子没有一点活力的颜莹,只让她觉得担忧且怜惜,她坐到颜莹的床上,拉起她的手,说:“颜莹,不如我们偷偷将司马候约出来,问问事情还能不能解决,或许,给他留下点坏印象,他就不想娶你了呢?”
颜莹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能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了,可她一想到要和司马候那样的人见面,总觉得泛着恶心。
雨眠也知道颜莹在想什么,但她们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还不如努力地放手一搏,至少还可能有改变的机会。
雨眠俯下身,尽量抱住颜莹,每当以前她不开心了,阿姐也总是这么哄着她。
颜莹也被这个怀抱动容了,这几天她的心自始至终都只有麻木的感觉,而这时得到了一点希望,心里的那份悲愤终究还是藏不住了,她放声地哭起来,将所有的不满与难受,将所有的困惑与愤怒,所有挤压在心口最沉重的压抑,全部都化作了泪水与呐喊。
没想到,这一哭便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她终于觉得累了,不像是之前浑身无力,而是如释重负般的累了。
“你睡吧,我写封得体的书信,等下让丫鬟偷偷送去司马府,明日巳时我再前来。”
颜莹点点头,她愿意相信这个在她最狼狈时,还依旧不离不弃的好友。而以前那些认识了好些年的人,如今却是连一句问候也未曾带来。
雨眠安抚好颜莹睡下后,便差丫鬟拿了纸墨,认认真真地写起来,还好自己从小虽然才艺什么的学的一般,但以礼待人这方面却是远及同龄人,或许是天生,又或许是姨娘温婉性子的影响,自己从小便是比较能察言观色,能将话说得落落大方,不失矜持,写起一封书信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久后,雨眠便写好了,她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信封,交给了一个能信得过的丫鬟。
颜莹也不知几时能醒,雨眠为她盖好了被子,悄悄离开了屋子。
雨眠还是觉得有些担心,毕竟她和颜莹都是姑娘家,贸然前去约见一个男子,还是颜莹现在还不能摆脱的婚约夫君。也不知道那司马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实在还是有些危险。
应该找个熟悉的男子来保护一下才是,可是也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看来也只能去拜托长安了。
长安听闻后,答应了雨眠的请求,这也算是保护一下自家徒弟。
可雨眠告诉了他这些顾虑后,他的心底也越发紧张,司马候的名声说到底也不好,他实在有些担心明日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