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话的流传,是一场洪水将人类的文明推向新的开始。不管是与非、真与假,如今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们也相信,即使不是滔天的洪水毁灭世界,也可能是另一种潜藏在人类身边的东西促使他们走向新的开始,它可能是一个人的意识、能力、行为,抑或者说只是依附于人类身上千万亿个病菌的其中一小。
“哑~~”漫天的乌鸦声势浩大地掠过天空,本就无多少光泽的大地瞬间陷入短暂的黑暗,安静的空间断断续续地飘着微弱的婴儿哭声,不大又不小,恰好可以让停留在原地凝望着黑色天空的流浪者们听到。黑暗的世界下,流浪者们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一眼望去,他们就是黑暗中的空气,无形无影。待漫天哭鸣的乌鸦寻到落脚处,不再霸占仅有的一片光明之时,一副副像极了被腐蚀已久的枯柴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净是尘埃与污垢,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气味充斥着周围本就浑浊的空气,他们被叫做流浪者,正如人们理解一般,流浪者们居无定所,食无饱餐,四处流浪漂泊。在这个新世界,一个没有秩序、没有制度、唯有阶级的新世界,处在最底层的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幸存者之一,也是这个时代里无人哀鸣的流浪者。他们整日行走于曾经灯火通明而今荒芜一片的城市,试图避开“猎人们”的狩猎,但是,数量庞大的他们,无论走到哪或者是藏到哪,都非常容易暴露他们的位置,以致几年的时间里,这流浪者们组成的一支队伍,只剩下原队伍的三分之一。
刚刚的短暂停留,也是一次非常奢侈的休息,在这支队伍里,每一个流浪者都对漫天的乌鸦持着感恩的态度,这些乌鸦带来的黑暗给了他们一生都难以遇到的短暂休息,也提醒着他们,在不远处,有着一群跟他们一样的流浪者们正在遭受“猎人们”的狩猎,因为,乌鸦的去地,总是横尸遍野,他们的原地停留也可以说是对正在遭受狩猎的同类人的默哀。仅仅默哀,他们也曾为自己身为人类而没有人类地位抗争,他们用过各种方式来向统治者们证明自己身上不存在任何灭世的病菌,但没有一个同为人类的同胞相信他们,只因为一个理由,他们是灭世者的后代。他们也曾拿起武器,如同战士一般反抗专制者的统治,但与猎人们身上的全自动化武器相比,他们最好的武器也就是倒塌在草地上的楼房里捡来的生满了黑红色铁锈的弯曲铁棒,还没等流浪者们靠近猎人几米或者说离猎人们更远,流浪者们就已变成万千土地上的一小肥料。为此,流浪者们也试过自行设计和打造武器,但自以为新世界的高贵住民和猎人们怎会给他们机会,不分日夜,不分晴雨,猎人们不断向流浪者们逼近,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围猎,让流浪者们彻底失去反抗的心,此时的他们就如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仅仅依靠着活下去的微弱意识,逃亡于这个新世界。
新世界除了流浪者们和猎人们,还有许多的阶级,他们都是旧世界灾难的幸存者,相对于整日行走和被猎杀的流浪者们,依附于新城邦的平民们除了每月给城邦的贵族上交大量的税以外,他们就可以自由使用剩下的财产。平民也可以在城邦自由流动、交易、生活,如果是要进行跨城邦的商贸交易,他们就会跟从在贵族统治下的猎人们行走于城邦之间,偶尔之间,还可以通过贿赂贵族,从而暂时加入猎人队伍,狩杀他们眼中的病菌携带者,也就是流浪者们。居于上层的就是曾经拯救过旧世界,带领人类走向新世界的英雄们,但在时间的腐蚀下,不到几年的时间,这些英雄们就被权力和金钱所控制,实行专制统治。到如今,新世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除了少数出现政变以外的城邦,接替旧英雄权力和身份的是他们的直系后代,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享受舒适生活的贵族子弟们,停罢了他们祖辈的一切基础设施建设,以致整个世界依旧是冷冷清清,一片荒芜。接过权力的他们,唯独有一件事情仍在按照旧英雄们的手段去做,那就是狩猎携带病菌的流浪者们。虽然他们知道新世界下,引致旧世界灭亡的病菌早已随着旧世界的落幕而消失,但为了维持他们英雄的身份和统治地位,这些新住民们都憎恨的灭世者后代,自然被延续视为依旧携带病菌的灭世人,即使他们只是某个病菌携带者的远远房亲属,但在政治的色彩下,他们就是一枚不足以为道的棋子,一个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