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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乐师

“小帅哥~,你又是何苦来哉呢,乖乖把这丫头交出,能少受点累呢!”顿了顿,又换了高傲的语气,道:“你以为修为达到妖王就能斗得过我么?别忘了,姐姐我可是上古洪荒时代的异兽,修为已近十几万年,方才不过是舍不得对你下手罢了,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

妖界修仙分九级,分别是:采灵(吸纳灵气),化形(化身人形),灵妖(感化通灵),妖仙(灵动成仙),妖王(修仙为王),妖皇(通仙为皇),天妖(道法通天),圣妖(清道无为),妖凡(本真无为)。云鹤三百岁时,便突破了修仙最基本的三层,可谓是妖界的翘楚。当时,玉帝对他大为赞赏,还在云鹤三百岁生辰时要收他做义子。到了七百岁时,他还在妖仙这一层徘徊,始终没有很大突破。八百年过去,他已成功突破了妖仙,问鼎妖王,即便是妖皇,也确实不是大蛇的对手,

话音刚落,巨大的“麻花”似的尾巴卯足了劲儿地的一扫尾,地面卷起一阵狂风,夹杂着蕨类植物的残叶连带把我和云鹤扫到十里开外的空地上,云鹤当场呕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努力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清醒,稍微清醒了,我吃力地爬到云鹤身边,看他口吐鲜血,唇色煞白,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带着哭腔着急地摇他,“云鹤,云鹤……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司徒,司徒?!呜呜呜……”

突然,云鹤胸口处传来闷闷的咳嗽声。我猛得回头,泪眼婆娑地将他望着,脸上的表情终于化阴雨为晴天。

他修长的睫毛下,那双丹凤杏仁眼半眯着,没好气地道:“若我真死了,你这般,可怎么好?”他虽然很吃力地说,但是语气还是淡淡的,一副像没有受伤的样子。他的意思是:如果他死了,我还学不会坚强可怎么好?如果遇到同样今人悲伤的事情,我还是只知道一味的哭泣那又该怎么办?人世间,悲欢离合的事太多了,我是一个极为看不开的人,所以自己最重要的人一但离开,我是接受不了的。至少这个年纪的我是这么想的。

“你不会死,你长命百岁,若不想我这样,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有?!”我很霸道,命令他好好活着。

他淡淡道:“好。”

这时,大蛇吐血信子,扭动着庞大而强有力的身躯,杀气腾腾地向我们这边爬过来,刚爬到我俩近前,我立马张来双臂挡在云鹤身前,“你就这么想吃掉我?那就吃了我吧!”

“琰琰,不要乱来。”云鹤在我身后,慌张地说了一句,他想挣扎着起身,可内伤还隐隐作痛,根本无法使上半点力气。

大蛇耍赖道:“姐姐我改主意了,今日,你们俩都得死!”大蛇一面恶狠狠地说着:“滚开!”一面用蛇尾将我甩在一棵树干上,又被树干反弹掉在地上,顿时我感觉喉咙处一阵腥甜。

大蛇不屑地看我一眼,转头凑近云鹤,用信子在云鹤身上试探性地扫了扫,粘液和唾沫的混合物浸湿云鹤的白衣,然后把头缩回到恰当的位置,嘴巴突然张得巨大无比。

“不要!”我急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鹤求生般不屈地呐喊一声,眉间紧蹙,脖颈处的青筋像快要崩裂开,颤抖的右手使出了全力,才捏出个奇异的法诀,斜插在地上的纯均剑周身此刻萦绕着乳白色的灵气,它晃动着挺拔的剑身,隐隐有所向披靡之势。在大蛇将云鹤一整个吞下之时,纯均剑“嗖”地一下脱离了地面,飞进了大蛇嘴里,剑身迅速增长数十倍,像根擎天柱般支撑在大蛇的上下两颚之间,大蛇摇头晃脑也于事无补。

在大蛇呻吟着,挣扎着想摆脱这把剑的这当口,云鹤紧抿双唇,十分痛苦地艰难起身,这时的他,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额前已布满细密的汗珠。脚下似赘有千斤石头,走起来十分费劲,可还是走到我身边,艰难将我扶起,靠在一棵树旁。

“琰琰,琰琰……”

我恹恹地睁开眼,冲他笑道:“我没事,”他正准备为我疗伤,我却态度坚决地道:“真的没事,你不能再耗费你的灵气了。你会死的!”

他不顾我的反对,把他仅存的那点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我。

“司徒云鹤,你是不是疯了?快停下,我叫你停下!”我生气极了。

他一语不发,直到看着我气色好转,这才收了手。

我瞅了他一眼,气愤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已经没有爹娘!没有哥哥!难道还想让我失去你吗?司徒云鹤!你混蛋!”

他听了我的话,愣了愣。

我冷笑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崩溃道:“为什么?你们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是为我好?你们有没有想过,没了你们,我一个人该怎么过?我会过得很开心吗?”

“对不起……我,”他不知如何说才好了?

“对不起有用吗?司徒云鹤,你就是个混蛋,混蛋!我真后悔认识你,我真被你气死了!”

“琰琰……”

“闭嘴!让我静静。”我坐在草坪上,揩了揩眼泪,沉默了许久。

待我火气过了,我才意识到我似乎头一次对云鹤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觉有些难为情。

把云鹤这样的清秀俊郎的公子弄得狼狈不堪,脸也花了,衣裳也脏了。我从胸前取出一块浅蓝色的手帕,轻轻揩去他脸上的土渍,“都是我不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肥遗都不会承认的错,你却强加在自己身上。都是肥遗不好,你又有何不好?”

我被他诚恳的话语逗笑,“话是绕了点,却句句透露着真理。可,若我没让你来,就不会有危险。”说话间,我已掏出一只小红葫芦瓶,倒出五颗不用颜色且豆粒大的小丹药递给他。“这是灵均师兄给我的,你吃了会好过一点。”

云鹤接过丹药,吃下以后,配合着他自身的运气疗伤,他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呲嚓!”我们寻声望去,大蛇的嘴闭合起来,只是在它的鼻梁正中,露出了血红的剑头。原来大蛇竟然是用合嘴的方式选择自残,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既然甩不掉,也只好出此下策。

纯均剑刺穿大蛇的嘴,迅速撤回云鹤的手中,大蛇不满地“呲呲”几声,发狂似的冲过来便咬住了云鹤的左手,云鹤面露从容,猛力用剑朝大蛇的眼珠狠狠刺去,纵使眼珠血流不止,大蛇也未有松口的意思,云鹤快速反转剑身,朝大蛇的七寸刺过去,大蛇张口发出“轰轰”的哀鸣,这种特殊的哀鸣就像是人压低喉咙发出来的声音一个样,只不过它的声音是人类的千万倍,凄厉的哀鸣响彻整个万兽山。它整个身体逐渐失去了活力,松垮垮地摊倒在地上

血从云鹤的左手指上“嘀嗒嘀嗒”地往下流。云鹤右手拄着剑,神态虽憔悴却从容自若。

“云鹤!”我看见他流血的伤口慌张道。他看我一眼,就倒下了。伤口只是很小的两个洞,却不断地涌出黑血。我颤抖着握着他的左手,慌张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助地哭了起来。突然我的脑子又像多了根筋似的,才想到用嘴把蛇毒给吸出来,于是我就凑到他手上拼命吸毒,在我这么努力的吮吸下,云鹤从昏迷中醒过来。我吸了吸鼻子,快速揩了把眼泪,笑道:“你可算醒了,你等我,我去找草药给你包上。”

不多时,我拿着大叶七星剑,七叶一枝花,白云草,半边莲,火速赶到他身边。整个过程中,他都目不转睛地凝视我,眼底依旧是从容自若。

我一手拿着药草,一手指着,难为情道:“这个需要放在嘴里····呃,你不要嫌弃。”

他望着我,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我把药草的叶子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把他的手拉过来,绿色渣子吐在他伤口处,用手敷均匀,撕一块裙布仔细的裹上,当我翻开他的手,掌心正对着我时,我看到一排四个整齐的月牙形状的伤疤,看着这疤痕,像是一个月前留下来的,从前未曾有过疤。“多好的一双手!怎么弄的?”我抬头望他。

“无妨,小伤罢了。”他淡淡地道。

“那倒也是,好在十指无损,不然,六界第一琴师的美名怕是要异主的。”说话间,伤口已被我仔仔细细的包妥帖。

他看着那四个整齐的疤痕,与我说:

“琰琰,我不会那样做了。”

“不会哪样做?”

“不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

“可我如今虽然需要,但我却不想再依靠谁了。若你有时不在我身边,那我又当如何自处?”

“在风城时,我怯懦了,若……”他突然止住了话头,克制着某些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情感,又道:“结果虽不如人意,但过程却让我们彼此学会成长,这是好事。”

“至少现在,你没有选择袖手旁观。”我望着他清朗的面容,平静地对他说。

“它是什么蛇?”我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大蛇,好奇地问道。

“肥遗。“上古战蛇”,是一种极难杀死的凶兽。它能吸干地脉里的所有水源,只要它一出现在哪儿,哪儿就会发生干旱。后来,肥遗被神农“感化”,追随神农回到了万兽山,为了使珍贵的灵草不被外人觊觎,神农便让它看护“长生灵草”。其一是因它极难对付,嗜惑人心,其二是因它吸纳万川之水,死后的皮肉能充分被灵草吸收,提升灵草的价值。”

我的视线飘向了肥遗那边。肥遗果然发生了变化,它的整个身体在慢慢溶化,变成了一滩比血还黑的深褐色的粘稠物。中央处忽然形成一个小旋窝,像是通往地底,努力在地表面吸着什么。周围黑色的浓稠血液向旋窝缓缓聚拢,直到血液消失殆尽,旋窝也随之消失不见。

忽有一物破土而出,起初,它只是伸长成一个手指粗细的黑色小柱,柱的顶端处逐渐长成一个深褐色的“小椭圆”,它一层一层的逐渐变大,不多时,它的颜色由深褐色变成了玄黑色,阳光透过树梢,细细碎碎地洒在这个黑漆如炭的“蘑菇”上,云纹状的“蘑菇帽”变得油油亮亮,金光闪闪,仔细一看,原来是每一层都有一道金色的边?它的身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看上去仙气飘飘,恍如丛林中亭亭玉立的“黑仙子”。

“是玄芝!”我兴奋地叫起来,飞奔而去,转着圈对着这个天然的灵物相看不厌,啧啧称奇。伸手从背篓里取出小锄头,小心翼翼地在玄芝旁仔细挖土,生怕一用力就将玄芝根部给挖断了,这可是得来不易的宝贝。这时,云鹤也过来了,二话没说,挽起手袖就默默帮我刨土,他是司徒家的大公子,从小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怎能在这里碰土?可惜了,多么修长匀称,白净的一双手,被这污泥所染。我看着实在不忍,可我也知,他是不会嫌脏嫌累,看他的一神一态如此怡然,一举一动如此自然,就知道这是一种长时间形成的习惯,而不是临时演练。

“你手上有伤,我自己来吧。”我笑着对他说。

“无妨”他边刨土边淡淡地说道。

挖了一会儿,我开始用手仔细刨土。“青鸾呢?从前倒一刻也不离你,如今他一时不跟你,我倒有点想他。想起我在风盈月养伤时,脾气不大好,和他斗嘴的情形·····”想到这里,觉出些滋味来,“如果时间就停留在那几月,那该有多好!”然后我垂头继续刨土。

“他在昆州帮我料理政务。等过几日,你便能见到他。”

“好啊,到时候我们去小酒馆喝酒。”一想起要去喝酒,心里美滋滋的。

《本草经》中有云:玄芝,又作:紫芝,灵芝的一种,可入药,性温味甘,能益精气,坚筋骨。云纹生八层,药性极佳,云纹生四层,药性次之………

我吹了吹玄芝上的土,数了数,云纹生出八层,我说:“还真是运气好,这八层玄芝居然让我们遇上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我小心翼翼地把玄芝摘下,轻轻地放到背篓里,我俩继续上路。

走过这一片狼藉的古树林,我们来到另一片幽深静谧的古树林。当我回头看了看刚走过的那些倒地的参天古树,它们庞大的根系重新缩回土里,树干也缓慢而有力地直起挺拔的身躯,绿叶重新焕发出生机。安然立于天地之间。我一时惊奇:“它们活了!?”

云鹤也回头来看,神情淡然。然后转脸来看我,淡淡道:“毒瘴泉脉,滋养着万兽山的生灵。”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时只觉神奇不已。

“小娃娃,懂的可真多呀!”一把空灵美妙的低沉声音,带着一丝亘古的腔调,响彻在原始森林的深处。

忽然,一个绕山绕水般的“音律”随着一股极强的内力划过空气透明的肌肤,扯破风柔软的肚皮,悄无声息地且强有力地,迅速地冲云鹤飞来,云鹤眼疾手快,只优雅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这边倒是躲开了,没想到陆陆续续地又来了许多个看不见的“音律”,待我看清这些“音律”都是冲我来的时候,我束手无策,惶恐不安的情绪蔓延到我的眉梢。一只手迅速伸过来拉住我的手,我身子朝那边微微一倾,“音律”擦着我的青丝而过,所过之处,皆发断。

就在这一瞬,我惊奇地发现,那些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的奇妙“音律”是那样发人深省,又精妙绝伦,那汇聚的是一支会呼吸,会言语的调子,那不仅仅是能用天籁形容,发出的千百个的音符里,有一些音符;它仿佛能治愈天地间每一个生灵忧郁的灵魂,有一些音符;也有一些音符,它仿佛能让你体会这世界的风姿万千。仅仅是一个“音律”,它便能让你忘却所有来自心灵的痛苦,让你真正感到温暖,从而获得快乐。它也能让你从无限的快乐之中,体味感伤之意。总之,这个曲,六界之中无人能及。我听着,有许愣怔住,连云鹤跟我说话,我都听不清,一瞬过后,我才缓过神来,看见云鹤对着原始森林深处,幽幽道:“前辈所弹,可是《槐安曲》。”

“呵呵呵呵,不错!你是唯一一个听懂我弹什么的人。”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回荡在森林中。

“我即答对了,前辈为何不现身与晚辈一见。”

“不急,年轻人。初来到此,总得献份大礼给我吧!我这老头子十分碍于面子,面子足了,自然与你一见。”

看他拿架子,我很不屑,嘀咕道:“谁赶着出门采药还给你准备大礼!”潜台词是:你现身便现身,不现身就拉倒,于我们何干!

他却耳聪得狠,我嘀咕的话全听到他耳朵里,他温和且诱惑着我说:“小娃娃,你可要想好哟,你需要的药材,可都在我这里呢?”

我一时懊悔我的鲁莽言语,因为我实在需要药材,但还是保持着傲气,“那也无法,若我早知要备礼,或许能有,也或许没有。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怕买不起你心仪的东西。”

“呸!俗,俗不可耐!”苍老的声音一下激动起来,他严肃发问:“难道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能以金钱而得?”话锋一转,又和气地和蔼可亲了,“哎,好伤心。”

他的情绪像云波诡谲的天空,时而阴晴不定;时而狂风暴雨;时而电闪雷鸣。他的激动并不是因为我的傲气冲撞了他,而是他误以为我把他看作和利益熏心的凡夫俗子一般,只知那些金银珠宝“香”和金铢铜币“臭”了。我差点忘记,越是远离市井的人,越是对金钱的需求并不大,它们信仰着自己高贵的灵魂,和水而居,与山同眠,善待且敬畏着赖以生存的土地,拒绝理所当然地索取掠夺,尤其是通过索取与掠夺而在人与人之间相互传递的冷冰冰的东西,于它们而言,冷冰冰的东西是不能够长久,尤其对凡人而言,不过能保留寥寥数年。而唯一能够在天地之间长久的,唯有至真至性的情!

“呃……”听完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之语,我竟语塞了。

云鹤对着密林深处稽首,“晚辈深知并无好礼相赠于前辈。”

老头不屑地冷哼一声,“并无好物?相赠?你家中好物只怕是堆成山了吧?”

“好物虽好却俗,入不了前辈的眼,只怕前辈怪罪。”云鹤从容地回答着,顿了顿,又道;“唯至美之乐,前辈或许会喜欢。”

“何为至美之乐?不都是哗众取宠,一时悦耳罢了。怎知我喜欢?不极致的至美之乐谁都会赏,还是俗得狠,深刻,深刻点!深刻才能历久弥新,极致的至美更动听,那已经不是能用美来形容!”苍老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骨子兴奋且饱满地热情,这股热情,深深触动了我。

“极致的至美?有点难····”我手摩挲着下颚,静静思忖着,一时毫无头绪。

“呵呵,万物本性矣。”老头道。

云鹤沉默片刻,双手自然抬至胸前位置,白色灵气在他手心处缭绕升腾,微微泛着银白的光芒,就在他白皙的双手手心向两边摊开之时,一个泛着微微银白色光芒的物体被云鹤的双手稳稳地托着,待光芒褪尽,一把褐色的七弦古琴映入我眼帘。这把琴我再熟悉不过,它是“钟逸琴”,是云鹤经常弹奏的琴。它冰凉的弦上残留着云鹤的指温,它冰凉的外壳上印上了云鹤的指纹。

云鹤突然淡淡地看我一眼,肃容庄重地席地而坐,“钟逸琴”轻轻放于两膝之上,抚摸古琴的动作十分亲昵,就像抚摸着自己的亲儿子一般,他右手中指只轻轻一勾,清脆空灵的妙音即刻在森林中回响,回响过后,琴身之上泛起微微的银光,它们犹如夏日的银蝶,一直在云鹤的周围翩翩起舞,又似冬日的白雪,落在云鹤的乌黑青丝上,柔和的阳光,折射下的五光十色,给我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望着他清俊的侧脸,专注而又认真的表情,袅袅的清音恣意安闲自他修长的指尖流转缠绵,婉转低回,如高山之流水,如石濑之浅音,我怔怔立在原地,痴痴地听,浅浅地吟哦:

分明是一指清暖,怎弹个古道风凉?

分明是一曲牵念,怎道个不再相见?

一枕槐安梦短,怎梦个生离死别?

相思苦,痴儿女,离愁怨,多情种。

············

这曲子听来,竟这么催人心肝,害得我吟到一半,便感动得痛哭流涕。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我欣喜若狂,百感交集,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我明白了!极致的至美是为有情,情为万物之本性!”此言一出,丝毫没扰到云鹤弹琴,他此刻已到达心无旁骛的境地,那些银光随着音乐飞至半空,光影间,时而跳跃;时而旋转;时而聚合;时而分散。有一刻,它们分散开来,摆成一条龙的模样,一道白光闪过,刺眼得无法直视。当我再看时,一条金黄色的巨龙安然卧于几朵祥云之上,正斜着两颗晶莹似葡萄的圆润大眼睛,笑眯眯地将我望着,它拥有人类的情态,显得那么和蔼可亲,它伸出右爪,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正在抚琴的云鹤,示意我别再说话,且听云鹤弹琴,我呆呆傻傻地点点头。

我呆傻的原因有两个。其一,他居然是一条龙,而不是一个老头儿,上古神兽果然精通人语。其二,在我的印象中,龙是勇猛,威力巨大的神兽,唯独见了这条是和善面孔的,还特别爱好音乐。

我看着这条和蔼可亲的黄龙,只见它手拄着头,眼神空洞迷离而又如痴如醉,像是憧憬着什么美好的事情似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似笑非笑地摇头晃脑起来,嘴里很有深意的“嗯~啊~”应着,就像尝到了世间最好喝的酒酿,忍不住啧啧称赞,不多时,微饧的眼恹恹的,却依旧噙着一抹甜笑,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掩口而笑,笑它不过是爱乐至深的痴龙罢了!可我觉得,人生难得几回痴?更何况是听至情的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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