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剑山,雄起于中地以南。巍峨宏大,气势磅礴,主峰仿佛一柄天剑直耸苍穹,攀至彩云间。
其中某座支峰,一位老者盘坐于一块石墩之上。
身前设有一石台,台面被刻成了棋谱,棋谱上摆放着一副残局,老者对面并无对手,似在与天对弈。
“师傅,今日和其他师兄切磋,我又吃了败阵”。
一名额头凸起的年轻弟子正处下方盘膝而坐,手中捧着御剑术苦思冥想,此人便是郭云,正郁闷不已。
“你的御剑术进展已然不错,缺乏只是经验。有些时候,不必循序渐进。”
石清没有回头指点他。
郭云似是非懂的点点头:
“师傅,每次来此都见您一人在摆弄棋子,您到底在和谁下棋?”他忍不住问道。
“呵呵,当然是对手。”石清依然没有回头。
“可对手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郭云左顾右盼不解,继而问道。
这下石清回过头来,望着郭云浅笑:
“欲其为谁,其便为谁,使其何处,其便何处!”。
“欲其为谁,其便为谁,使其何处,其便何处!…”郭云闻言反复念着这句话。
良久后他大喜道:
“师傅我懂了!您是说在实战中,我应当摈弃传统的招式要诀,而随机应变。
就如对弈一般,所谓的口诀棋谱都是死的,非生搬硬套,而在于灵活运用,怎么去出招,如何去化解,从而让对手跟着自己走,欲其为谁,其便为谁,使其何处,其便何处!。”
郭云心中同时暗骂自己,如此简单的道理却一直弄不明白。
石清闻言十分欣慰,点点头对郭云认可道:
“不错,你入门才不久,便明白了这个道理。牢记它,弈剑八式与此密切相关,影响到你今后的成就。”
“是!多谢师傅指点”郭云恭敬回应。
说完便退下苦练纳灵去了,毕竟招式固然重要,而修为却直接影响到招式的威力。
...天刀城,坐落中域西侧风州地带,近邻西漠。
城中繁荣昌盛,建筑条理分明,中心区域有一大型阵台,阵台一侧五个方位分别设有类似罗盘的祭坛,想必这便是那传送域阵了。
第8日,天刀城外,有一男子,身后背负着缠满布料的单刀,风尘仆仆的面容却无法掩饰那双饱含精光的凤眼,此人正是姜明。
姜明自从摸到鲲游步的入门要领之后,便以5天的时间赶了六千里地的路程。
这还不算上开头两天,另除去午休和晚间修炼的时间,真正用来赶路的时间只有三十个小时左右,可见鲲游步的速度之快,况且这并不是在全力施展的情况下。
这段时间里,姜明的鲲游步用的亦是越发顺手,一次比一次快兼稳,越发随心所欲。
同样晚间也没有落下修炼,此时他气海内灵力的数量已达120多根,似形成了一滩小水洼,姜明还算比较满意。
虽说修行不但不会感觉的疲惫,相反还能舒缓神经。
但姜明也明白,应当劳逸结合,贪多而嚼不烂的道理。
所以他打算进城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后好好睡上一觉。
姜明在城中晃了一会儿,终是找到一家客栈。他径直走了进去,招呼小二,要了一坛水酒和两斤牛肉外加一只烧鸡。
吃了一个多礼拜的干粮,嘴里早就寡淡无味,今天非得好好补上一顿。
不久后小二便端着酒菜上来,姜明则迫不及待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忽闻旁桌讨论的声音:
“嘿,听说没,神刀阁颁发悬赏,捉拿西岭三怪,提供准确消息下落者千斤紫钼相赠,击杀者五千斤紫钼一个人头。”
一个看过去较为健谈者对着另外一人说道。
另外一人闻言点头:
“报酬很诱人啊,不过西岭三怪可非寻常之辈,三人皆是天启三层的顶尖大能。
此外他们三个还有一套合心术,三人成阵,据说即便相逢大成的王者尚有一战之力,即便不是对手,对方也同样拿他们无之奈何。
对了,他们怎么就惹上神刀阁了,花这么高的酬金追杀他们。”
“哈,这西岭三怪不知道从那听到的消息,得知神刀阁阁主冲关神王境失败,性命危在旦夕。
当即扬言要取其刀谱,仗着自己修为了得第二日便摸进神刀阁内部,谁知和神刀阁阁主撞了个正着。
他的确冲关失败,但并不如传闻所言,倒是他的肉身迈入了神王境,修为却似乎因道心不稳尚且停滞。
双方狭路相逢大打出手,许是事发突然,一时难分高下,最后三怪见偷刀谱无望便先撤了,神刀阁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在城中颁布的悬赏令。”
“神刀阁也算是风州老牌宗门了,早些年还出过逍遥境第四重的圣贤。
没想到如今却被西岭三怪摸进门内,尚放言欲取其刀谱,实属太过欺人。神刀阁哪能轻易罢手…”
姜明听到此处,大概明白了他们谈话内容。这神刀阁算是风州的大势门派,有着濒临神王境的高手坐镇。
可惜阁主冲关失败,险被三名大能趁火打劫,为找回面子故悬赏追杀他们,不过悬赏价钱确实不菲。
思索至此,姜明忽然端起酒壶,走到相谈甚欢的两人桌前点头致意,见礼道:
“两位兄台,不知是否介意在下凑一桌?”
被打断的两人一顿,随后较为健谈的人拱手回礼,笑称:“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台请!”。
姜明应声而坐,为两人各斟满一杯。
那人又道:“这位兄台莫不是对那神刀阁的悬赏感兴趣?”
姜明放下酒壶摆手回应:
“哈哈…兄台说笑了,在下初来乍到且修为低微,又岂敢打此主意。
只是兄台方才提到神刀阁乃风洲老牌宗门,如今却…”
较为健谈的那人闻言接道:
“兄台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啊。
大概在一千年前,神刀阁初代阁主“破天神刀”冷霄子,一手“破天拔刀术”出神入化,加上其逍遥境四层的圣境修为,以至于神刀阁在中西地域或可称无冕之王。
话说这西岭三怪与神刀阁的恩怨,还得从300年前说起。
西岭三怪这个称号是风州各派冠名予之,严格来说他们三人算不得大奸大恶之辈,反是遇见不平之事爱管上一管。
只是其行事毫无章法,时常引范众怒,自认为自己的做法理应如此,也不管他人能否接受,故此人们称其西岭三怪。
冷霄子有一子冷雳,此子是一点也没继承到冷霄子的天赋。
其修为低微,平日里只好和其他门派的子嗣们把酒闲聚,因其父的威名冷雳和这些青年翘楚还算相处甚欢。
由于这伙青年经常活动,便组成一个堂口名叫花间堂。
堂主飞云公子三十来岁的年纪,一身修为竟臻至通玄第九重,距大能仅有一步之遥。
在整个同代青年翘楚中也算是佼佼者,只是不知其来历,师承何处。
常与风洲城的公子哥们齐聚一堂,花间堂口碑还算是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恶行。
有一日,冷霄子于神刀阁中悟道,感应到其留在冷雳身上且附注了一缕神念的玉片轰然破碎。
显然是遇到了生死危境,当即通过那缕神念寻到其方位,片刻之后冷霄子真身闪现至花间堂,刚好看到其子冷雳被西岭三怪乱掌拍死…
此时西岭三怪顿觉身后气温骤降,寒意刺骨,暮的回头。
发现冷霄子正怒气冲冠的盯着他们,杀意凌然。
三人面面相觑,刚欲开口便齐刷刷的被一缕刀意击中气海,踉跄在地。
三人皆吐了一口鲜血,眼神惊怒交加,他们原本皆为神王境的绝世高手,竟在冷霄子一击之下削去八成修为,未成废人已属大幸。
其老大咬牙切齿道:“尊驾果然功参造化,但来此不由青红皂白废我三人修为是为何意?!”
“废你修为?你们杀我亲子,血债血偿吧!”冷霄子怒喝。
西岭三怪闻言错愕,接着不由放声哈哈大笑。
冷霄子见状杀意释放到了极致。三人在其圣境的精神威压下,迫至满脸充血无法动弹。
接着老三断断续续开口道:
“呵呵……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破天神刀竟有如此混账儿子,真是辱其威名,呸…!”
接着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冷霄子闻言一顿,暂时收缓了外放的杀意,眼神依旧冷冷的盯着是三人。
三人才感压力略减,身心如蒙大赦。但依旧无法动弹,老大继续说道:
“此处为花间堂堂口,是一些青年公子哥的聚集场地,表面如此,暗中却四处掠夺妙龄女子,供其轮番奸yin。
还美名其曰为双修,甚至连容貌姣好的有夫之妇也不放过。
我三人一番打探,得知原是花间堂主在此地结集各大青年才俊,广传魔功,信奉采阴补阳之邪术,二十八九的年纪已凭此炼至五岳通玄。
哼...咳...想不到这其中竟有你破天神刀的儿子哈...咳咳咳...。”
冷霄子闻言愣住了,望着冷雳的尸体哑口无言。
自行平日里太过专行修练,竟对自己的子嗣如此疏忽,使其误入歧途抱憾终身。
不由紧闭双眸,此事已追悔莫及...
片刻后他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着下方三人问道:“堂主呢?”’
“哈...咳咳咳...尊驾来的及时,要是在慢一步,兴许就被我宰了呢!”
这时候老二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冷霄子强压怒火继而问道:“此人什么来历?”
“不知道!只知此人乃中域人士。”
冷霄子闻言刹那消失在此地,显然是追击去了。
令人奇怪的是,自那以后至今不曾有人见过他的踪迹,就此杳无音信了。
西岭三怪亦从那以后隐迹了一百多年,才重出江湖。
原来,当日他们三人被冷霄子那一缕刀意险些废去一身修为。
三人苦心修炼百年,重回巅峰大能,虽比神王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们专研出了一套合心术,三人配合成阵,如为一体可攻可守,其威力比之大成的王者不遑多让。
三人出关后本欲寻冷霄子讨个说法,却得知其竟亦失踪百年,遍寻无果后则不了了之。
但至此之后,西岭三怪总会不时寻神刀阁的麻烦,就此结下了不解之怨,以至于神刀阁一直没落至今了。
冷凌天算是神刀阁的近来的奇才,乃冷霄子之弟的孙儿,神刀阁第四代阁主。三百年岁月,修为一度濒临神王,立志要为神刀阁讨个说法。”
姜明听到此处,又为两人各斟了一个杯酒道:
“想不到西岭三怪和神刀阁竟有如此渊源,追究起来这事的罪魁祸首得是花间堂啊,
它到底有什么来头,冷霄子当年追杀就此一去不回,神刀阁没去查查么。”
“怎么没查,几代人追查得到的结果是毫无踪迹,你说奇不奇怪?逍遥四重的圣人,仅次于那几名世间顶端的存在,说没就没了...”
姜明闻言深感此事绝不简单,那位飞云公子来头定为极大。
想到此摇了摇头,此事绝非目前的他所能触之,便继续与那两人大吃大喝起来。
酒足饭饱后姜明在客栈倒头就睡,连日来的赶路使他实感精神疲备不已,虽然修炼有助于身,但他的修为实在过低,并无显著效果。
第二日正午,姜明起床伸了个懒腰大叫舒服,匆匆吃过午饭来到了市集。
街道上的物资琳琅满目,各类武器、秘宝目不接暇。
他找到一家匠铺,解下背上缠满布料的单刀。
“老板,这把刀怎么卖?”
“哟,小兄弟卖刀啊,来我看看。”老板接过刀解开布料一阵打量。
“果然是好刀...小兄弟从哪弄来的啊”
“捡的,你就说值多少钱吧?”
“这...此刀造工精细,刀背随刃而曲,锋口泛有精光,的确是把难得的好刀,差不多80两紫钼吧!”
老板拿着刀细品一番抬头道。
“老板我看他最少值200两紫钼吧。”姜明含笑道。
“额...小兄弟说笑了,这…哪值200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