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唐晓果不满地说道:“腰酸了。”
司筠庭满头黑线,能别在这么温馨又掺杂着些暧昧的时刻煞风景吗?
他也腰酸,可他吭声了吗?不就是想多抱一会儿吗?
唐晓果清清嗓子:“等你好了随便怎么抱。”
以后不用估计身上的伤,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能抱到心满意足。
“我记住了。”司筠庭满心欢喜。
只要她愿意和他亲近就好,他的手还很自然地伸到唐晓果腰侧轻轻按压,应该能缓解下酸痛。
接下来的两天虽然担忧,但两人心意相通,快乐比忧愁多出很多,日子还算滋润。
第三天一早,俩人正吃早餐,门就被人敲响。
“大哥,张叔再来给你看看。”
门外是张大夫的声音,他说的张叔是泉水村的郎中,名叫张升仁。
唐晓果和司筠庭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达成共识。
那就是他们现在还很弱小,需要养精蓄锐。
约莫一刻钟后唐晓果才开门:“对不起,我刚给司筠庭收拾了下,让你们久等了,快进来吧。”
她使劲掐着自己掌心,努力逼出了两滴眼泪,又赶紧用手揉了揉,让眼睛变红。
而床上的司筠庭脸色通红,双目紧闭,情况看着十分不好。
“张叔,我都跟你说了,我哥不行了,没必要再治,你还不信我!”
李安撇撇嘴。
他和司筠庭住在一个屋檐下,什么情况他能不知道?
张升仁懒得看李安,他一天大半时间在赌桌上,他的话能信母猪都上树了。
这几天村子里都传开了,说司筠庭已经能下地走路,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所以他特意走了一趟,看看司筠庭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再给他号号脉。”
说着他便在床边坐下,扶着司筠庭的胳膊开始把脉。
唐晓果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刚刚李安的话再别人听来可能会觉得张升仁仁善,费尽心思治病救人。
可在她听来,她只觉得张升仁是来确定司筠庭是不是必死无疑。
还好她早有准备,用银针封住司筠庭周身大穴,制造出十分虚弱的假象。
等张升仁收回手唐晓果才忐忑地问道:“责子还有救吗?”
“在下医术粗浅,实在无能为力,不过责子这段时间养胖了不少,要是遇到医术好的大夫,没准儿还有救。”
张升仁的话里处处是坑,唐晓果稍有错处,他就能看出破绽。
唐晓果叹息一声:“不瞒你说,责子之前让我另外帮他找了个大夫,说花二两银子买副药,喝了就能活蹦乱跳,我先买了一副试试,喝了没多久责子真的能下地了,可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唉,我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的回答面面俱到,语言神态更是无可挑剔,因为她前世见过很多病人家属。
但张升仁依然没有放下警惕。
这件事牵扯甚大,不能有丝毫马虎。
张升仁掀开司筠庭的被子,只见白色的里衣上有大片血渍。
“一直都这样吗?”
张升仁看了一眼唐晓果。
唐晓果摇摇头:“就这两天,经常出血,血还发黑带脓,伤口还不断扩散变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张升仁想拉他裤子时,李安蹙着眉头说道:“行了,血糊糊的看了不恶心啊?反正你没办法治!”
张升仁尴尬不已,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在下不才,实在看不出来这病有什么门道,以后你们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别让他有遗憾。”
“知道了。”唐晓果神色晦暗。
也不知是担心司筠庭的身体,还是忧心自己的未来。
张升仁拱拱手:“你们节哀,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大哥你命真好,临死还赚个贤惠媳妇儿,哪像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回来还有个母老虎闹腾不止。”
李安羡慕得不行。
他昨晚一夜未归,回去肯定要被收拾,所以他才赖在大哥屋里。
唉,还不如娶个丑媳妇儿呢。
丑媳妇儿整天担心被休,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至于夜里…吹了灯,美的丑的一样睡。
要不是要表现出忧心司筠庭的模样,唐晓果真想骂他几句。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赌桌上拼死拼活。
再者于氏在孕期,身体不便,心情也起伏不定,可他总惦记着赌,俩人几乎天天为这事儿吵架,就是个渣男!
“我来拿个药箱。”
张升仁去而复返,见司筠庭还昏迷不醒,唐晓果坐在床边垂泪,他彻底打消了疑虑。
管他脉象怎么奇怪,只要快死就行了。
而李安在屋里实在无聊,只能硬着头皮回了自己屋。
不多时就传来争吵声。
“我辛辛苦苦给你生孩子,你倒好,一天到晚不着家,被哪个小娘们儿勾走魂儿了?”
于氏一手扯着李安的耳朵,一手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李安连忙解释:“你是咱们村最漂亮的,我用得着惦记外面的吗?我不是寻思着你怀了孩子,不能乱来,只能出去吹吹风,等散了火再回来,哪想到遇到曹三了,不就耽误了会儿吗?”
曹三是泉水村的大赌鬼,不仅自己赌,还坐庄让别人赌。
“又赌了一夜,你咋不去死啊!你自己说输了多少?”于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该死的,怎么总不长记性?
李安弱弱地说道:“就几文钱,我很快就能赢回来。”
于氏抄起地上的扫帚往李安身上招呼。
李安不敢还手,只能往上房窜。
“你今天把娘搬出来也没用,你昨天还说以后再也不赌了,可晚上又去,还输了钱,看我不打死你!”
上房,李氏从房里出来。
李安看到了就行,连忙躲到她身后。
“娘,你看我媳妇儿,我去赌了两把,她就满院子撵我,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面子往哪儿放?”
“别闹了,大冬天的安子不去牌桌能干嘛?你用得着大人吗?你也顾着点自己肚子,别磕着我孙子了!”
李氏对二儿媳万分不满。
要不是看她怀孕了,绝不会说她两句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