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柳树随风摆动,附近的妇人、姑娘都在不远处的河岸,拿着棒槌敲打着被水浸润的衣服,嘴里聊着各种各样的闲话。
河岸边的私塾里,传来乱糟糟的读书声。
端着一盆衣物的美貌妇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却也遮不住其俏丽容貌;
听着书院里嘈杂的读书声,往旁边的书院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忧虑。
“三儿他娘,听说新来个教书先生,以往刘老先生教,读书声整整齐齐,如今怎变成这样?”
河岸边一个穿着蓝灰色粗布衣衫的妇人敲打着衣物,看着旁边的刚来洗衣的美貌妇人问道。
“我也不清楚,听说我男人说,是个年轻的先生,太爷同意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美貌妇人,有些担心的往嘈杂声音传来的院子又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心不在焉的开始洗衣。
河岸边洗衣的妇人听道有人提出问题,七嘴八舌的开始分析起问题来,怎么说的吓人怎么来。
有孩子在私塾读书的妇人,只能强颜欢笑,心里把这些危言耸听的王八蛋骂了个遍;
却不免有些担心,只能狠狠的用棒槌清洗衣物,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啪~啪~啪~”
“停下吧!”张生敲着戒尺,叫停了背诵文章的学生。
背书声戛然而止,讲座下一群不足十二岁的孩子,中间还有几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都安静的盯着张生,看的张生有些发毛;
咳嗽两声,张生镇静下来,拿起书,看着讲座下的孩子,说道:“现在检查一下你们刚才的背诵的文章!”
张生指着第一排,胖乎乎的小孩说道:“你来背诵文章前五句,后面的人接着背五句,背诵之前先介绍自己叫什么!开始吧!”
“先生,我叫张三郎。”张三郎过行礼。就开始流畅的背诵。
“先生,我叫孙六郎,也可以叫我懒蛋......”
“先生,我叫孙十一娘,也叫丫丫......”
“先生......”
......
“好!都背的非常好!”张生看到学生们将文章背完,虽然中间有些结结巴巴,但都完整的背了下来。
听到张生的夸奖,每个小孩脸上喜悦的神情都快溢了出来,张生看着开心的小孩,心中怀疑是不是以前教书先生都没夸奖过人。
看着讲座下三十来个小孩,张生没想给他们讲的太过高深,小孩还是需要寓教于乐,而且孙翁的意思,说白了,能教人识字就行,最好懂些算术。
这也让张生的教学生涯变的简单,每天上午教书,大概两个时辰,早上留一个时辰背诵默写,一个时辰解读下文章意思,然后旁征博引的讲些小故事。
“张三郎,你们名字都是按数字排的吗?”张生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好奇的说道。
“先生,我爹说,等我们及冠,我们就会取新名字,现在按照家中排行叫名字。”张三郎听到张生点名,开心的说道。
“先生,我爹说贱名好养活!”孙十一娘柔弱弱的说道。
“先生......”
“先生......”
.......
“停,我都知道了,都不要讲话了!”张生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课堂,对着下面的小孩说道。
不管看着多么可爱的小孩,打开阀门,闹腾起来,也是闹心的。
“现在开始跟你们讲下文章的意思!”张生说完,小孩们都安静坐直,都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
文章中心思想和孟子的君子三乐十分相近,说的是君子有三大快乐;
父母健在,兄弟平安、没有怨恨,这是第一大快乐;
上不愧对于天,下不愧对于人,这是第二大快乐;
得到天下优秀的人才进行教育,这是第三大快乐。
张生将文章大概解释一遍后,没有深讲,只在中间穿插了一些寓言小故事,学童似乎被打开了新奇世界的大门,盯着张生的眼神中充满渴望。
将课业讲完,张生看到孩子们希冀的目光,又开始讲神话故事;
关于那只猴子的故事,虽然没怎么看过原文,好在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电视剧,可惜当初年纪小,光顾着看猴了,只记得大概剧情。
反正在异界,还好不用向全国人民谢罪,根据大概剧情瞎编,能应付这些小孩就行。
讲完美猴王出世,时间已是正午,在孩子门兴奋的神情里结束了第一天的教学。
听到张生说放学,都急匆匆的跑到张生身边,急切的询问道:“先生、先生,接下来呢……”
“你们回家好好温习功课,如果学的好,明天我会抽时间接着讲的,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在学生们可怜巴巴的眼神下,张生拿着戒尺走了出去。
“张先生,教的真好,我在外面都听的津津有味,特别是最后的故事引人入胜,回味无穷。”孙家太爷看着走出来的张生夸奖道。
“哪里哪里,孙翁客气了!”张生对着孙家太爷行礼道。
两人客气了一番,随后孙家太爷邀请张生一起去吃午饭,张生婉拒了孙家太爷,并说好下次一定,就往私塾的书房走去。
张生来到书房,书房的书不多,书架上的书虽说有些旧,却看的出来经常有人打理,书本都整整齐齐,非常干净。
在书架上寻找了一会,将山川地理,风土人情,人物传记,历史朝更等杂书统统找了出来,粗略翻阅后,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地理。
这世界所处的时期有点像南宋,北方也被番邦割据,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张生所处的国家叫吴国,前朝最后一任皇帝逃到江南,不思进取,人民哀声哉道,很快就被推翻,新的统治者建立吴国。
距今已经一百五十年,现在是吴国第五任皇帝,前几任皇帝的组织过几次北伐,均以失败告终后,如今已经五十年没发生过战争了。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属于孝江府,向西边越过川岭山脉就到了昌川府,北边临江与北番隔江相望。
难怪那小厮说有番子奸细,与北番接壤,没有奸细才怪!
“张公子,在不在?”孙平的声音在书房外面响起,打乱了张生的思路。
“孙平兄弟,我在书房,找我有什么事吗?”张生回道,将手边的书还原的放回书架上。
孙平进门看到收拾书本的张生,担心的问道:“张公子,今天教书怎么样呀?那些熊孩子没调皮吧!”
张生疑惑的看着孙平,回道:“挺好的呀,他们很听话,也很好教!”
孙平有些欲言又止,担心的神情落在张生眼里。
“孙平兄弟,怎么了?”看着孙平的样子,更加不解。
孙平把在酒馆听的闲言碎语说给了张生听,有怎么和酒客吵架后被他老娘赶了出来。
张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咋成误人子弟的骗子了呢,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教学方法,又宽慰了孙平几句。
“我就说嘛,那些屁都不懂的腌臢货,嘴都长屁股上了,尽造谣!”孙平愤愤不平的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孙平兄弟不必动怒,正好我还未吃午饭,待我去买些酒菜,不如去我那吃酒!”张生劝解道。
两人走上街,买了些熟食,到酒肆门口,孙平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去,张生只好自己进去。
“婶子,帮我打一壶酒!”张生走到柜台前,微笑着说道。
“哎哟,这不是张先生吗?老宅住的怎么样,今天我家臭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改天让他帮忙去收拾收拾!”
孙平娘热情说着,说道孙平时又露出担心的神情,拿出一个葫芦酒壶递给了张生。
“婶子叫我张生就行,宅子住的非常好,不用麻烦了;孙平兄弟今天去我那顽,您不必担心,等会就劝他回来!婶子这壶酒多少钱?”
看着孙平母亲有些担心,张生毫不留情的将兄弟卖了出去。
“和先生在一起,自然是好的,我也不用担心了,酒就别给钱了,孙平给你添麻烦了!”孙平的母亲客气说道。
“孙平虽然和我顽的好,您做的是生意,我又怎么能不给钱!”
说完,张生将三十文钱放在了柜台上,客气道别后走了出去。
之前翻阅书籍,粗略了解过一些风土人情;知道这个世界的酒不同时间叫法和价钱是不一样的:
春天酿造,秋天出售,叫“小酒”,小酒分成二十六个等级,最低档五文一斤,最高档三十文一斤;
冬天酿造,夏天出售,叫“大酒”,大酒分成二十三个等级,最低档八文一斤,最高档四十八文一斤。
之前向孙平打听过,他家买的低中档酒,价钱不贵,所以就给了个适中的价钱。
走出酒肆,孙平不知道跑哪去了,正打算去找寻,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就TM你叫张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