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芋被小福紧紧抱住,诉说着当年他离开后的情景,天不亮姐姐就下地摘菜。挑着两大筐的菜,一手拉着我要走半天的路程,到集市上去卖。
无有依靠,遭人欺负时,姐姐躲在角落偷偷哭泣,伤心难过时,从来没有抱怨过。我听到她说的最好听的谎话,就是她在爹坟前说,我们都很好。
姐弟相依,守着爹的坟墓,还有对你的想念,你说过要回来的。要接我们去大城市,还对姐姐说过,不让她再受苦受累。
我们日思夜想,姐姐每天总会站着家门口,望着那条小路,渴望你能出现。她不敢奢求你能带我们走,只希望能看到你平安归来。
自从你走后,留下那些话像一座城似的,牢牢的把我们拴住,一拴就是两年多。除了浓烈的思念,剩下的就是无奈的煎熬,试问你有这样想过我们吗?
“对不起小弟!是我让你们受苦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们的亏欠!不求你的原谅,但求你和姐姐过得更好!”
一旁的玲艳,擦去脸上的泪花,哽咽的声音说道!
“小福说的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想念你,可是他词不达意,希望小芋哥你别往心里去。”
“看到你们重逢,我由衷的开心,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种情感胜过血缘,让我这个老婆很是感动!”
张妈声音刚落,却再次开口说道!
“饭快凉了,夫人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晚饭很丰盛,因情绪问题没有食欲,席间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为的就是避免尴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酸楚和对他们的亏欠!自己的一些誓言,竟然让他们苦苦等待了两年,受人欺负孤立无援。
太多的对不起!随着烈酒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不顾姐弟的劝说,执意要离开越快越好!双手合十对着他们歉意道!
“谢谢你们对我的想念,只是我无以回报!能说的话就是对不起!祝福你们过得更好!”
跌跌撞撞离开别墅,前往路老师的家中,突然间手机响起,是老板娘打来的,放心不下问候一声。
杨芋告诉她,勿挂念,未相忘,一切安好!还请照顾好自己,等忙过这段时间,会电联与你。
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假装着自己还很好,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被风吹过的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隐隐约约响起声音,是久违的熟悉声,他责怪杨芋背信弃义!临终之前含泪托付,照顾他的一双儿女,帮他们找到亲生父母。若是两情相悦,可结为夫妻相伴相守,也可成为兄妹护他们周全。
而如今!儿女的亲人未曾找到,风雨不曾同路,不曾护他们周全,还让他们日夜担心!一片真诚把你视为家人,而狼心狗肺的你,却没把他们当成家人对待!试问你的良心一点都不痛吗?你忍心寒了已故人心吗?
不是这样的!爹你听我解释,我是有心照顾他们,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得不承认,是我负了你的临终之托,负了你当年的救命之恩,负了玲艳和小福的真情。
我一直想照顾他们,可我……都自身难顾!
想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借口和理由的,分明是逃避,怕他们成为你的累赘,所以你编造谎言自欺欺人,杨芋我恨你,恨你!
不……
随着一声咆哮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的杨芋,抬头看到白色轿车,和一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再次受到惊吓。额头的汗珠滑落脸庞,忍不住内心的火气,破口大骂!
“你她妈的真是冤魂不散啊!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没想到那女人比他火气还大,当即骂回去!
“卧槽!你这该死的东西,要不是老娘守了你一夜,说不定你早已去阎王爷那报道去了。你他妈的睁开眼好好看看,这是大马路你在这睡了一夜!”
听女人这么一说,再看看周围,吓的杨芋猛然从地上起来,言一声谢谢后,一路狂奔朝着路老师家跑去。
累喘吁吁的站在门外,伸手敲门,过了好大会房门被打开。路老师的爱人黯然失色,眼角还有残余的泪痕,杨芋急切的询问道!
“叔叔!路阿姨身体怎样了?她还好吗?”
老人没有说话,转身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杨芋轻盈欢快的脚步走进,他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路老师。他筹到钱了,医院也联系好了,治疗肝癌的偏方也找到了。
未走到窗前就喊道路老师,当他走进后却惊讶住,瞬间的惊讶赶紧问道路老师的爱人。
“叔叔!阿姨呢?路阿姨去哪里了?”
脸色苍白的叔叔,把脸转向一边沉默不语,这让杨芋很是纳闷,短短的两三天,叔叔该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还是……
想象中被脚步声打断,扭头看去是路老师资助的那些学生,他们面如死灰,走进叔叔身边,低头弯腰深深地鞠上一躬,开口安慰道!
“叔叔请您节哀顺变,虽然路阿姨走了,但是还有我们,我们会像儿女般那样照顾您,孝敬您老人家!”
听到这样的言语,犹如当头喝棒,瞠目结舌甚是惊讶,喃喃自语道!
“不,不可能,绝对不会!”
戴眼镜的那个小女孩,走到杨芋身边,言语安慰起他!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又何尝不是痛心入骨,路阿姨就像我们的母亲。给予我们温暖,让我们在她的羽翼下健康成长。我们还没来得及回报于她,她却天人永别!”
说话的女孩早已成了泪人!另一个女孩走来,递给她一些纸巾安慰道!
“小月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今天是路阿姨仙逝的第三天,咱们去坟墓前看看她吧!”
对于这些锥心刺骨的言语,杨芋像做梦看戏似的,怎么就那么充满悲剧性!才短短三天怎么就天人永别了呢?带着疑问和悲痛跟着学生朝墓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