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建鸣不知何时回到的宿舍,往床上一躺,浑浑噩噩就是一天,林如进等人各种叫他也不回应。
仿佛一个长长的梦。
好久没见到母亲笑容了,印象中母亲整日愁眉苦练,鲜有欢乐的时候,小时候,整日念叨着学习成绩。大了吧,整日盼望着儿子娶妻生子。有时候南建鸣也想,母亲在为谁活着,当得出是为自己活着时,既感动又悲伤。
母亲是地道的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有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却无说三道四的爱好,也不爱占小便宜,左邻右舍都对母亲齐口夸赞。这种性格也影响了儿子,再加上幼时丧父,南建鸣从小养成了不争不抢不与人斗的性格。这既帮助了他,又制约了他。
在班级、在单位,南建鸣永远是大家交口称赞的对象,但评优评先时又永远想不起来。也是,南建鸣既不拔尖,也不拖后腿,属于可有可无的人。同学们遗忘了他,领导们忽视了他。南建鸣也多次想过人生,同是百华大学的学生,自己算混的差的了。原因是什么,有很多,却得不出一个真切来。
就这样,过了三十年,事业没有头绪,终身大事也一直没成。每每回到老家,听到母亲的问话,南建鸣都无言以对。
直到有一天,孟建斌找到自己,要介绍一人给自己认识。
还记得那一天,云淡风轻,秋高气爽。南建鸣在一家咖啡馆等着,百无聊赖之时,吕可卿出现了。
就像黑暗的夜晚跳出了一轮明月,吕可卿的出现打开了南建鸣的心窗。两人很快走到一起,谈婚论嫁、举办婚礼、领证结婚。
母亲那些天是那么开心,让南建鸣记忆深刻。自己也是每天笑容满面,就像中了一百万。
妻子是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所有人都向南建鸣投来艳羡的目光,南建鸣沉醉了。
婚后生活一开始是甜蜜的,但随之而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激化了小夫妻的矛盾。
吕可卿从小家庭条件优渥,消费观、价值观与南建鸣天然不一致,尽管有所克制,花起钱仍然大手大脚,让南建鸣一下吃不消。
更难的是,南建鸣为了照顾母亲,同时母亲能给夫妻俩做做饭,收拾收拾房间,将母亲接过来一起住。但吕可卿与母亲观念相差甚远,两人从生活细节开始,一点一点闹矛盾,终于不可收拾,母亲含泪回老家。
自己错了吗?没错,这么生活下去,家庭迟早散了,再说母亲有些生活习惯确实落后。但又没错吗?错了,大错特错。但自己却没有勇气跟吕可卿讲道理。
从那时起,也不知是故意麻痹自己,还是心中有怨气,南建鸣与吕可卿越来越疏远。有时人在一起,心也没在一起。就这样,不知何时孟建斌钻了进来。
撞破他们奸情之后,南建鸣却只想逃避。
他想跟家里打电话,想了半天没有说什么,又来到河边散心。
此时已是夜晚,河边人并不多,只看到稍远处有一对男女,两人手牵着手,身体却隔着一段距离,甜蜜中透着青涩。
南建鸣眼中激起羡慕的神色,这就是“恋爱”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啊。
回想过往,真没有值得留念之处,这可悲的人生。
突然,心中一片恍惚,身体不由自主得想要跳河。但一丝神智阻止了南建鸣,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有母亲需要赡养,怎能轻易抛弃生命。
就在南建鸣与思想作斗争之时,一个黑影跑了过来,朝南建鸣后背重重推了一把,南建鸣一个不慎跌入水中。
原来不是自己跳的河,那个黑影是谁?之前为何从未见过,是谁要害自己?那之后的阎罗殿奇遇又是怎么回事?七颗后悔药,又都在哪里?好像要出卖什么?
记忆如同残破的镜子。南建鸣在努力寻找能够拼成一整块的记忆。但记忆长河太过漫长,而这一段记忆又如同梦境,无比虚幻,让南建鸣不知所以。
“南哥,快起床,警察来了。”
一阵急切的叫声将南建鸣拉回现实。原来又做了一个梦,那个黑影是真实存在的吗,南建鸣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什么警察来了。”南建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