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诚看了看四周,中心现场在铁山郊区农村,离最近的民居点足足有近500米。往北一公里多一点就是304国道,国道从新浏河过桥后就是滨江省安东市了。
“死者身份有没有明确?”王为诚问道。
“还没有,通过前期现场走访只知道死者为一名70多岁的男性,姓丁。还有一名死者是60多岁的女性,姓什么不知道。姓丁的老头在这收废品已经好几年了,女的是去年过年后没多久才来和他住在一起的。老头和死亡的女子说话都带有云贵川一带的口音,具体哪里人不清楚。”
廖海翔将前期的走访情况进行汇报。
“现场有没有勘察,死者法医是否进行进行尸体解剖?中心现场附近监控条件怎么样?”
王为诚思路很清晰,继续问道。
铁山支队政委这时接过问题,回答道:“起火是凌晨,消防队灭完火后现场还没有全面清理。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一个是俯卧状在床上,另一个仰面倒在地上,目前大部分肌肉组织已呈碳化状态,目前正等待市局法医一同进行解剖!中心现场附近的监控探头我们已经初步排查了,由于这里是觅渡镇的农村地区,只有北面有300米处的三岔路口有一个治安探头。”
王为诚点点头。
“也就是说现场监控封不死!那么起火原因消防那边有没有结论?”
焦辉摇了摇头:“还没有!”
王为诚看了看两间基本被烧毁的简易板房,已经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只有西面那一间还遗留着一面铝合金墙面。
他围着现场踱了踱步,现场杂七杂八的都是一些大火烧毁残留的物品,被水冲浇后一片狼藉。
“从目前初步的现场情况看,你们判断疑似命案是合理的。现在第一步工作就是要进行全面的现场勘察和尸体解剖,确定死者死亡原因和时间,另外现场勘察方面要做细做实,中心现场内外都要仔细勘察。对死者的真实身份、社会关系、经济状况等方面的外围调查也要同步展开。”
王为诚凝重地说道。
回到铁山支队会议室时,焦辉已经将技术、法医以及侦查力量全部分工安排妥当了。
王为诚和铁山的几个支队领导坐在会议室里一边分析案情,一边等待情况汇总。
下午两点,市、区两级刑侦技术部门细致勘察以及法医的解剖的初步结果出来了:在死者居住的东边房间,燃烧变形的门上有一把铜制挂锁处于锁死状态;受害男性颅骨骨折、受害女性舌骨骨折。通过这两点分析,这两人的死亡初步判定应当为他杀。
会议室里,王为诚和焦辉的脸色都凝重起来,焦辉立即打电话向主要领导报告情况并安排民警对这起案件启动侦查。
这起案件现场勘察条件极差,没有遗留任何有用的痕迹和生物信息,法医解剖只能初步确定死因,中心现场附近只有一个监控探头,无法对中心现场进行有效封闭,视侦开展起来也非常困难,很有可能会形成积案。
王为成理解焦辉的压力,命案特别是这种恶性命案就像套在刑警脖子上的绞索,领导们可不会问你过程的艰难,他们只看结果。
下午五点,外围侦查组汇总汇报信息。
案发地址在觅渡镇的立上村,光租住在案发中心现场周围一公里内农房里的外来务工人员就有500多人,排查压力很大。对于指挥部的要求,外围侦查组已经查清了死亡老人的身份。
男性死者叫丁勤中,今年72岁,川省人,收废品为业。女性死者叫李新莲,贵省人,64岁,和丁勤中不是夫妻关系,一年多前与死者姘居在一起。据周围群众反映,死者生活比较节省,但经济状况良好,有一次和村民聊天时自己说收废品一年能挣20多万。两名死者平时生活圈子很小,也没有听说和人结怨。
案情讨论会上,焦辉和廖海翔就侦查方向上有了分歧,焦辉认为应当重点对死者两人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度排查,特别是对二人的家庭关系、经济状况深入调查。
廖海翔认为在现有的条件下,要尽快对案发现场附近的视频监控进行梳理,可以适当扩大视侦范围期待突破。
这两人都是老烟枪,一边争论一边抽烟将整个会议室弄得是乌烟瘴气。
王为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风一下子倒灌进来,将房间内的烟气散去很多。
会议室里的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焦辉和廖海翔也停止了争吵。
王为诚在窗边报臂而站沉默了一会,大家都不敢打搅他的思路,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轰!轰!”窗外电闪雷鸣,天一下子阴了下来。
王为诚突然快步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一直夹在手里的香烟不断地在桌子上敲击着,双目环视整个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目光坚定有神。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们现在应该立即明确方向,警力如何分配我不发表意见。我只想提醒两点:一是视侦的复勘排查要扩大时间和空间的范围,以死者大致死亡时间为中心轴案发前后24小时的视频监控都要分时段交叉查阅;对案发中心周边二公里内的所有的监控探头进行排摸,包括其他单位的探头以及群众自建的我们不掌握的探头,肯定会有所发现;二是细化死者家庭关系、社会关系、财产状况等调查工作,这起案件应当是有预谋的熟人作案,我们不能忽视这一条线,现场要一寸一寸地全部进行复勘。除此以外,我们要向市局申请对相关的空中数据进行碰撞!这个我来协调!”
王为诚表态结束后,大家精神一振,没等焦辉吩咐,纷纷行动起来。
焦辉略显尴尬地说:“这帮兔崽子,还就服你!”
王为诚看了看手表,对焦辉说:“老哥,我就不在这陪你苦熬了,我得先回去了,你和兄弟们辛苦!”
焦辉跟着站了起来,:“怎么着,嫌弃咱铁山食堂不管饭啊?”
“没这回事,最近晚上有点私事!”
王为诚叼着没点着的香烟,安步当车地向门外走去。
“哈哈……你小子是不是晚上约会啊!刘总可说了,你要随叫随到啊!”焦辉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