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王洞的老大,还当真是卖国求荣之辈啊。
遥想历史上,多少外族入侵中原,将中原汉人屠戮得民不聊生的事儿发生,儿皇帝石敬瑭敬献幽云十六州这等卖国行径,直接让中原汉人数百年北方无险可守,北部门户洞开,中原汉人政权受北方少数民族威胁长达一百六十多年,造成汉人日益积贫积弱的状况,最终造成中原河山尽数落入少数民族手中,汉人也被打上了四等人的标签。
了解过这段历史,林天穆就极其瞧不起卖国求荣的人。
“不仅是他,洞里的老四,老五老六他们,也都是这等想法,近段时间不停和哈苏斯狗私通,抢了不少良家妇女送往哈苏斯大草原。”三爷幽然说道,“若不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早就该和他们闹翻了。”
“那你倒是这洞里的一股清流。”林天穆说道,“不劫掠,不卖国,不习武。”
“此事说来话长,和这龙王洞的来历有关。”三爷摇头叹气,而后又深呼吸一口气,回想起半年之前的事情来。
半年之前,一支二百来人的队伍从汾汝城出发,他们为生活所迫,这队伍中的人大多数都是独身,家人都受到去年洪水灾害,或是淹死,或是饿死,林通光和俞百川合计了一下,决心从朔州府库中拿出银钱,为朔州军扩增三千守备的职位接收各地灾民,以年俸的形式暂且养活灾民,待汾汝城重建完毕,再将灾民遣返原籍,帮助他们恢复耕种作业。听闻此消息,这支队伍意欲穿过金水城,朔州城和军镇,来边防营投军。
本意虽如此,可世事无常,行至金水城龙王洞休憩时,队伍三位首领中的老二见此地守着官道,又有龙王洞和背后的大山可藏身,便心生歹意,纠集了队伍里同样不怀好意的一批人强谏队伍的大哥,老大嫉恶如仇,老三书生出身,自然不肯应允,队伍中发生了严重的内斗,老二趁夜给老大老三下药,而后风卷残云般地清除了老大的势力,只留下了二十来名愿意投降的人,之后他们便盘踞在这龙王洞,一边以打家劫舍为生,一边活络地联系多方势力,龙王洞中的老四老五老六,那都是后来才加入进来的流寇。
“如此说来,老二篡夺了老大的位置,自称大哥,而你却不愿以老二自居,一直当着三爷。”
故事中的老二,便是现在龙王洞的大哥,只是老三在这儿还是老三。
“他夺了权之后,逼大哥交出他家传兵书,就是这龙武兵书,大哥念及弟兄们的性命,无奈交出了上半部,可二哥毕竟看不懂,就留了我一命,让我帮他进行注解,平日里也让我给他们出谋划策。”三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害怕在兵书完成之日,他就会杀了大哥他们,所以一直不敢忤逆他,但也不敢立即做好注解,一直拖到了现在,可一本书读得再慢,也总有读完的那一天。”
“于是你自感和老大的大限将至,才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跑去官军营寨,出卖了老二?”林天穆说道,“那你和老大的感情还真是深厚,为了老大的性命,不惜出卖另一个结义兄弟的性命。”
“我只坚信心中的义,即便是亲兄弟,做出了有违道义的事情,那我也应该及时揭发。”三爷说道,“那日我看见你细皮嫩肉,对你的身份便产生了怀疑,将你留在身边,是想看看你可否把大哥救出去,如今知晓了你的身份,我大哥,和他在牢狱中的另外一十个铁骨铮铮不愿投降的兄弟,就全靠你了。”
说完,三爷从床底的箱子中,拿出了一串钥匙,放在了林天穆手中。他的人看管着龙王洞监牢,那他自然有监牢的钥匙。
“有这东西就好办了。”林天穆收起钥匙,“不瞒你说,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救人,顺便探探龙王洞的地形,并没有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歼灭龙王洞匪徒。”
“小王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三爷又郑重地说道。
“说来听听。”
“如果可以,烦请你将我手下的弟兄一同带走,他们中有些是和我们一同出来的同乡,被逼无奈跟着我在这儿当了贼人,还有一些是我碰见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家中还有父母要养活,这些人不该死在这里。”三爷表现得毕恭毕敬。
“小事。”林天穆说道,“明天等其他人都去官道上的时候,你和他们一同都在前洞口等我,我带上了你们那几个兄弟之后,咱们一起回大营去。”
“小人牛直意在此谢过小王爷。”
三爷,也就是牛直意说着,便要跪倒在林天穆面前,林天穆眼疾手快将他给拉了起来,对他说道:“不用跪我,更何况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你,而是看你们心性不坏,作恶不多,脑子里还有得救,才答应带你们离开的,若非如此,我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只当你们是贼人,一道剿灭了。”
“小王爷,明日卯时,洞中的其他人便会离开山洞提前进入埋伏位置,要动手,只能趁那个时候。”
牛直意又将明天他们的时间安排告诉了林天穆,二人商量了一番对策,林天穆才离开牛直意的洞中,趁着还没到卯时,赶紧补上一觉,明天可是重要行动,不排除会发生打斗,精神不振又如何成事?
七营营寨中也同样不安静,步树石原本正在睡梦中享用着三个美女,美梦却被他的副将贾辛温给吵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吵我?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也不怕我军法办了你?”
美女没了,睁开眼看到的是个粗犷大汉,是个男人估计都会火冒三丈,没当场拔剑架在贾辛温的脖子上,步树石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贾辛温却丝毫不为步树石的怒火所动,火急火燎地说道。
“出了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林督军不是前几日抱病不出吗?”贾辛温说道,“方才咱们一卫兵从县城喝酒回来,在路上碰见了一个骑着马,形似林督军的人在县城里狂奔,马的袋子上,是龙王洞的标识!”
“什么?!”步树石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