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跟出来就不跟出来啊。”吴仙玉小嘴一嘟,满脸不服气的样子,“我也要去京城,公……公子吃惯了军中的饭,到京城去我怕没人给他做饭吃。”
“你这小脾气是越来越硬了,我是没法管教你了。”吴忠易摇头道,“公子这次进京是去做官儿的,不是去玩的,哪能带这么多人去,再说了京城厨子的手艺难道不比你好?还消得着让你做饭?”
“你说我做的饭不好吃?”吴仙玉双眼一瞪,作势就要动手打吴忠易了,吓得吴忠易一闪身就躲在了林天穆的身后。
吴忠易这一躲,吴仙玉的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林天穆的胳膊上,你别说力气还真不小,林天穆都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些疼了。
一看打着了林天穆,吴仙玉原先的脾气就有些乱了,她赶紧撩了撩头发,紧张地站在原地,涨红着脸说道:“公……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教训教训我哥……”
“就是你哥你也不能动手啊。”林天穆有些哭笑不得,“亲兄妹当相亲相爱。”
“可是人家也想和你去京城嘛……公子这么些年都离……离不开我照顾……”话说着,吴仙玉的小脸儿变得越发红了起来。
“我去京城,确实带不了这么多人去,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林天穆笑道,“再说了,你爹还在朔州了,我已经把你哥带在身边了,你再和我走了,那你爹在这儿岂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想想你爹得多伤心啊。”
“可是……”
吴仙玉还想说些什么,但林天穆又打断了她的话:“我留给你的那些书你都读完了吗?我呢,觉得你还是好好地在朔州大营里头,一边陪你爹,一边念书,等你什么时候把那些书念完读通了,我就容许你来京城找我,如何?”
要把那些书读完得要多久?林天穆想着自己就要走了,吴仙玉的教育可不能断,一口气把初中高中的教科书都给她写了出来,让她闲暇的时候自己读,怕她看不懂教科书,又从百科全书里搞了一套辅导书出来,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上百本,不知道吴仙玉学起来多块,按照正常的时间,那也得六年了。
六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未来会怎么样,林天穆自己都不知道。但眼下的情况更加扑朔迷离,而且进京的队伍确实已经满了,甚至还超了,吴仙玉他是绝对不可能带上的。
“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在这儿安心读书吧。”吴中大此刻才走上前对吴仙玉说道,“你要是实在觉得陪着我无聊,那就赶紧把书念完,再去京城找公子吧。”
“那……那……”吴仙玉有些犹豫,她又不傻,当然知道念完那些书要多少时间,但林天穆摆明了就是这次不想带她去京城了,她又怎么能在林天穆面前耍小性子呢?而且林天穆说的不无道理,吴中大不愿意离开朔州,她要是和吴忠易都去了京城,那她爹不就真的孤苦伶仃的了吗?
没办法,还是得放弃,可吴仙玉也没说以后都不去京城找林天穆,只是答应了他,如果读完了那些书,她便启程去往京城。
大不了读快些就是了,吴仙玉暗自想着。
“如此就好,没给公子添麻烦。”吴中大笑着摸了摸吴仙玉的小脑袋,又对林天穆说,“公子此番离去,小人也没什么东西可相送,但如果公子在京城需要打些什么铁器,或是什么木头的玩意儿,都可以去京城匠人坊,找一个名叫邢易工的人,我与他师出同门,但他的技艺更在我之上,你报上我的名字,他会帮你的。”
“多谢了。”林天穆拱手道,“吴老爷子在这儿也要注意好身体。”
与朔州边防营的人们一一道别之后,一行人才踏上了返回朔州城的路,林天穆没让俞百川把消息透露出去,只打算悄悄地离开,可他亲自调教的七营弟兄们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秦忠山也要离去,不能无缘无故地走。七营的弟兄们得到了俞百川的特批之后,一直将他送回到了王府门前,才转身返回。
擦擦眼角的泪,林天穆看着夕阳下远行的队伍,沉重地叹了口气。前世便是在军营里收获了自己的真心朋友,这辈子又在行伍之间结识了这些质朴的好兄弟们,此刻的离别,真是令人唏嘘,可大家都是汉子,从不扭扭捏捏,就算抹眼泪,林天穆也背着他们。
小武被安排转道去汾汝城接他老娘了,秦忠山和吴忠易就住在王府外院的客房里头,说来也巧,秦忠山的父亲与林通光相识,在秦家落魄的时候林通光曾经想派人将他们一家从汾汝城接过来,给他们谋个差事,却被秦忠山的父亲拒绝了,但现在家里最后一亩田也没人耕种了,又加上去年的水灾影响,秦忠山被困在龙王洞半年,秦家父母双双饿死在家中,令林通光无比唏嘘。
林天穆在初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也是十分心疼。不过既然秦忠山现在愿意跟着自己,那自己在京城安定之后,就得想办法给他也找点事情做了。
时间总是一分一秒地就没了,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前往京城,林天穆躺在床上,还真有些舍不得这朔州的一草一木,睁着眼睛,又失眠了,正准备起身喝一口水,房间门却被敲响,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林通光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找他。
林通光什么也没说,只示意他跟在他身后。林天穆懵懵懂懂的,外袍也没来得及穿,便跟了出去。只见林通光带着他一路穿过了堂屋和后院,来到了林家祖祠边上。
“大晚上的来祖祠干嘛?”林天穆不由得问道,他可没听说过有晚上祭祖的规矩。
林通光仍旧没有说话,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才偷摸着按下了一个机关,只看见祖祠东面的墙上竟然开了个小门出来,若非林通光这样,林天穆还真的看不出来这面墙上竟然藏着一个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