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英子和二黑子醒来时,已躺在了炎城军医护营的大帐中,两个人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样,英子还算清醒,二黑子被铁链子锁的太过沉重,且伤势严重,救他的整个过程,他都如同是在梦中刚刚醒来,当看到熟悉的人和医护营的帐篷和床铺,他才知道,这次真的是回到家了。尤其是俊山侠那关切的目光,让他读懂了,此时的俊山侠是多么希望自己这个侄子尽快的好起来,免得这个当营主更是叔父的他太过伤心!
而英子本就是一个男人爽朗之性格,她虽然也受了伤,但不似二黑子那么严重。当见到其亲人时,队友们都围着在她的身边时,她才觉得,原来回到这炎城军中是如此这般的温暖。此时就如同爷爷在世时一样,来迎接这个孙女的到来。英子有些激动的想站起来,但是,她动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也没有站稳。她不得不重新坐下来,这才觉得,羁押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没有像小二黑子遭那么多罪,但是她受到了行动限制,腿脚自然有些不好使!
毕竟她在监狱中这几天,身体不是以前那样活动自如而有乐观!她需要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英子接受了目前还不能自由活动的现实,因为有飞鹰在她的身边伺候着,她的心安稳了许多。她静下心来,看着飞鹰在身旁忙这忙那,团团的转着。曹淑女,也忙不停的为她换药疗伤,她就有了一种如同在家一样的感觉。甚至有些娇气和深深依赖感!虽然爷爷离她远去了,缺少了爷爷的关爱,但这里的人们就是一个大家庭,她依然被温暖深深的包围着!暂时忘记了爷爷不在的心痛,她反而倒觉得有些清闲!
在曹淑女等人的医治下,英子很快就恢复了以往,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着想要看一看和他共患难的二黑子伤情到底如何?当她见到二黑子时,他还依然躺倒在床上,腿脚不能动!便觉心里是极度的悲伤,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二黑子见到英子有些激动,两只手舞动着就要起身,被英子强行按在床上,不让他动弹。并告知他道:“一定要好好养伤,此仇未报,须等来日,切不可心急;免得我们白白受到了这么多冤枉罪,此仇不报,我二人岂能善罢甘休!”
二黑子听了此话,并对英子点点头道:“那就暂且依了英子姐姐,日后我定会找机会,把关押我给我带铁链脚镣之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那些可恶的鼻子兵们,对英子姐姐犯下的累累罪行,连着深仇大恨一起报了,不然我岂能容忍!更对不起姐姐和爷爷!”
英子一听,更加疼爱这个同自己共患难的小兄弟!二黑子突然想起了关老伯,曾在他们被抓时,救过他们。如今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用眼睛征询着向英子问道。英子告诉他:“关老伯在他们二人最危险的时候,打通了他的鼻子兄弟里克宁不同寻常的关系,才使他们二人没有遭受到那么重的酷刑!这些多亏了关老伯从中调停。关老伯冒死与我们二人前来取得联系,所以我们二人才挺过那最艰难的时刻!”其实他们二人在最最失意,痛不欲生的时候,几乎就要放弃了自己生命的情况下,是关老伯给了他们二人点燃了希望之火!如今的关老伯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不得而知,如果连累了关老伯,那他们二人岂不是于心不忍,罪责难逃了,二人带着这样的疑问,问到飞鹰时,飞鹰说道:“请你们二位放宽心,关老伯同里克宁一样,都曾经变成过我们的阶下囚,估计鼻子兵不会想到这么多。对于关老伯,鼻子兵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鼻子兵此时根本离不开关老伯,别的不说,鼻子兵本身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族类,而关老伯正好能够满足他们的嗜好。所以推定,鼻子兵们不会对关老伯加以伤害的,更不会对他下手!鼻子兵可不是傻子,谁对他们有利,谁对他们有害,他们都会区别对待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关老伯。你们二人大可不必为关老伯而牵心,他如今依然守候在碎叶城黃四娘的酒坊中!”
飞鹰这样一说,英子和二黑子,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关老伯和鼻子兵起过冲突,仍有一丝不放心的牵挂着关老伯,关老伯现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解不开的一个谜,总是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两个人带着这样的迷,常常在一起想起关老伯的点点滴滴来。尤其是那惊魂一幕,总在眼前浮现!
几天后,英子就离开了医护营,唯留下二黑子一个人在其疗伤,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他就急着要走,曹淑女没有办法,将他这一想法告诉了俊山侠!俊山侠来了两次,对他的伤情和心中所想,做了详细的了解,知道了二黑子不肯安心的原因。
俊山侠耐心的说服二黑子,并且告诉他道:“怎么可以任你,如此心浮气躁,如果你继续这样闹下去,对伤情极为不利。伤处染疾,还没有得到痊愈,以后再犯的话,这腿和手脚就有被截肢的危险!”二黑子听了俊山侠的话,才不敢折腾了,别人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任曹淑女怎么说。兰若和槐花都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苦口婆心的劝他,他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俊山侠毫不客气的训斥他一番,他变得无言以对,低下了头,稍许的安静下来!
秋风渐紧叶微黄,田野弥漫着稻谷的香风,夏日的酷热渐渐褪去,由于昨夜的一场秋雨,天气渐渐的转凉了,百姓们经过了一年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这个层林着色,五谷飘香,粮食即将成熟的美丽画卷。人们在享受着这秋天最炫的时刻!一行大雁由北向南,一字形的鸣叫着掠过长空。在茫茫的草原上,白云下边,一位女子欢快的骑着骏马,疾驰而至,她就是征雁!
她追逐着南飞的大雁,心情无比的畅快,尤其是生日快到了,三十多年前,她母亲在田地里侍弄着即将丰收的粮谷,一阵剧烈的疼痛,惊动了她的父亲急匆匆的来到母亲的身旁。这个躲在腹中的婴儿好像听见了天空中一群大雁的呼唤声音,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便急匆匆的脱离了母体;一声啼哭之后,被南迁的征雁鸣叫和欢呼之声所掩盖,她就再也不哭闹了,咿呀咿呀的像是在跟大雁对话,更是如同唱了一首雁队迁徙的歌谣。
她的父亲,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禁不住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便脱口而出,是南迁的征雁为我送来了这个女儿。从此征雁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自从进入到尤云娇的队伍里开始,这个名字一直伴随着她征战南北!直到今天,她又一次看到了南飞的大雁,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生日!勾勒起自己的回忆,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这三十多年是何等的从艰辛中成长起来,小的时候每当这个季节,母亲看到大雁飞过去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唱起一首歌谣:“九月里,秋风凉,一行征雁向南方,满路是金光!秋风扫,叶子黄,征雁路过我家乡,声声呼唤忙!晴空上,云飞扬,一路飞奔赶夕阳,何惧路悠长!枫叶染,满目霜,小河弯湾水冰凉,一路过山岗!”她一人躲在渐渐变黄的草丛中,想着自己的心思,歌谣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如同见到了母亲一样。
可是现如今,大雁年复一年的从此路过,再也听不见母亲在召唤自己时,那关切甜美的声音了。这不仅让征雁潸然泪下,正在征雁独自一人想着心事时,火娃来找她,当看到她的脸上闪着泪花时。不知她所为何事这么悲伤?所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刚才路过监审堂,看见了你的主人尤云娇和犁头两个人出去了。我就想你一定是在附近哪个地方?我就漫无目的的寻到了这里,不成想,我真的就会找见了你!我想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使然吧!”征雁说道:“是呀,我躲在这深草茂稞的地方,自以为谁都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可是还没有逃过去,你居然能够找见我,看来我很难把自己藏起来;我本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可是,终没有能够得到清净,还是被你发现了。”
火娃说道:“我寻了你好半天了,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其实我早就想见到你,苦于没有机会,今日我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你是否喜欢?”说着,从衣兜中掏出一把,用野牛角做的梳理头发的梳子,递给了征雁。
征雁接过梳子,仔细的翻转来看,打磨的光亮又细腻,而且梳齿中密密的特别柔软,征雁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便说道:“亏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看来做成这把梳子,花费了你很多的工夫,这野牛角的质地也是蛮好的,你还称的上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良心之人!”
火娃说道:“当然记得啦,你曾经对我说过,秋天大雁飞过头顶的时候,就是你的生日了,今晨早起我就听到了大雁的鸣叫声,自然就想到了你的生日到了,我就连忙找出来我在多日前为你打磨好的这把梳子。虽然算不上贵重之物,但是此物是由我一点一点的磨制而成,能够代表我的心意,希望你喜欢!”
征雁说道:“你这么用心的打磨出这把梳子来,无需表白,其心可鉴,我当然喜欢了!但是,你不是单单的为送这把梳子来吧,是不是我们多日不见?你有些闷得发慌呀。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没敢去打扰你!”
火娃所问非所答的说道:“我看梨头和你的主人,离开监审堂,向西去了,指不定啥时候回来呢,不如咱们也往前面走一走,那片枫树林的叶子都红了,咱们何不去欣赏一番?今天可是风和日丽呀,也不辜负这大好的秋光!”
征雁此时的心情好了许多,一听到枫叶红了,自然想去看一看,便道:“那么好吧,我就喜欢枫叶着霜的颜色!”说着两个人,便同时骑上马,向枫林处走来,不一会儿两匹骏马,就到达了山岗上,向林中望去,血红的枫叶,在风中摇曳,掀起了层层的红潮,煞是好看!征雁不禁想起了母亲小时候唱给她的歌谣:“枫叶染、满目霜、留下一路稻谷香。征雁唱天凉!”
而火娃也是兴奋异常的道:“枫叶如火,而我火娃的名字,和着枫叶是有渊源的。我面红如赤,是不是也像枫叶一样的红。这里面可是有故事的,你可知道否?”
征雁说道:“愿闻其详。就说一说你的名字吧,看看有什么讲究?”火娃便讲了自己的故事。原来这火娃,一出生时就面红如赤,红色的脸膛,镶嵌着两只如炬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小的时候,一直是光着身子过活的,一旦穿上衣服,他的身上就会奇痒无比,摩擦的难受,所以他一年四季都不知道冷,有的时候在冬天的雪地里,他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寒冷,尤其是愿意在冬天的冰面上玩耍,依然不觉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火娃!
就这样,他的名字沿用至今,也没有更改过,过了童年之后,他才渐渐的穿上衣服。今天来到这里,他就如同回到故里一般,因为这火红的枫叶,和自己的身体是一个颜色,两个人催马,快速的来到了这枫林中,当他冲下林子中的一霎那,他就脱掉了身上的长袍,躺在那掉落的枫树的叶子里,这让征雁惊奇的发现,这枫叶和火娃结实的身板,真的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没有穿着裤子,此人早就看不清身影了,征雁看的着迷,而火娃又躺在那里不肯起来。
征雁说道:“快点起来,小心着凉!”火娃说道:“我自从小长这么大,不知道什么叫着凉,更不知道什么叫得病!那病见了我,就会吓得退避三舍!”征雁这才意识到,他小时候是不穿衣服长大的。便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起来呀?”
火娃说道:“我更不想辜负这美丽的秋光,好不容易来到这旷野之中,除了你和这满天的枫叶能够看见我,其他的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认识我是谁?怎么能够不好好享受着大自然带给我的快乐!”
征雁说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你的秋光吧,我可没有工夫来陪你!瞧你裸露着身子,得意忘形的不知害羞的样子,你没听见你头上的鸟儿都在叽叽喳喳笑话你,那可是一群雌鸟啊!”
火娃笑着说道:“我不怕鸟儿笑话,无论是雌的还是雄的。这秋光可不是一个人能享受得了的,需要有人一起陪伴着来享受才好!”
征雁说道:“我可没有那雅兴来享受你这个秋光,人倒是春光好,草长莺飞的生机勃勃。还真不知道你对这个秋光情有独钟!”
火娃说道:“那当然啦,因为有了秋光,才会有大雁从这里路过,我才能享受到秋光带给我真正的快乐!我何尝不愿意秋光永远就停留在这里不走,那么大雁也就会驻足在这里,总陪伴在我的身旁!这样我才能够真正领略到,那秋天的味道和稻谷带给这人世间之芳香!”
征雁说道:“那大雁只是在这个季节迁徙而过,这里只是它短暂停留的地方,难道这大雁栖息之地,跟你会有什么关系不成?”
火娃认真的说道:“当然有着很大关系啦,那秋天不来、风霜便不染,而风霜不染,则枫叶不红,若枫叶不红,雁就不回来,那归雁不来,岂不是辜负了,我在这里苦苦地等待着这片秋光的真正的意愿吗?”
这火娃说话,总不离开一个雁子,征雁仿佛明白了火娃这个雁指的是自己。故作不知的问道:“即便是雁飞来了你想怎样?难道你还想把这只雁射下来据为己有不成?”
火娃接着说道:“我岂能伤害于她?更不容其他人伤害到她,我会让她停留在我的身旁,让她歇歇脚,逗留片刻,也是好的!”此时的征雁还没有反应过来,火娃便翻转过身来,把征雁拥入到厚厚的枫叶中。征雁还想说什么?可是还没有等她说出口,远空真的看见一行大雁鸣叫呼唤着渐渐飞了过来!刚才还能看见不一样的颜色,现在却被淹没在火红的枫叶里......
秋风又起,枫叶哗哗作响,两匹马在枫林中悠闲的吃着草,全然不顾它们的主人了,不停的翻找着藏在树叶里的嫩草,偶尔也会品尝到枫叶的苦涩味道,诗云:
“枫叶飘零别有情,红彤似火焰升腾。
霜天漫卷成一色,瑟瑟秋风吹不停。”
马的一声嘶鸣,惊醒了两人的沉梦,当两人匆忙的爬了起来。摸刀起身时,一群鼻子兵就向这边奔过来,围在他们的身边。
不等火娃言语,征雁的双眼冒着怒火,愤愤的,纵身一跃骑在了马上准备迎敌。火娃此事也佩戴整齐,面对着来势汹汹的鼻子兵。当鼻子兵发现只有他们这一对男女,两个人提着大刀,就知道不是善茬,鼻子兵的小头目说道:“这荒无人烟的枫林中,一看你们二人还提着刀,来此逍遥,就不是什么良民,说,来此做什么?”
火娃刚要回话,却被征雁抢过了话头说道:“地是我们的地,林是我们的林,我们在这里等着豺狼来此,不成想,你却撞上来了!”
鼻子兵的小头目并未理解此话的含义,便问道:“等着豺狼,哪里有豺狼?只看见你们两个人在这光天化日下苟合在一起,你们还在强词夺理的狡辩,难道你把我们当成了傻瓜不成?”
征雁回复道:“豺狼都不知道是啥?让我告诉你吧,豺狼就是你们这些抢夺人家城池和无恶不作的披着人皮的狗东西!”
鼻子兵的小头目说道:“那狼就是狼,它不同于人,怎么还会有做好事坏事之分呢?更没见过披着人皮的狼呀,顶多是吃个人什么的。”
征雁回答道:“当然是呀,那些专做坏事之人,不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吗?不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跑到别人家的土地上,烧杀掠抢,还胆敢跑到我们面前来狂妄自大的叫嚣,真是其有此理!”
鼻子兵的小头目终于听明白了,这个女子是在骂自己,气得他呀呀怪叫,举起刀来大声喊道:“给我活捉这位女子,我就不信制服不了她!”还没等鼻子兵冲到近前,早有火娃横在那征雁的面前。那些鼻子兵们抡刀来砍,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被火娃一抬手,把要砍过来的刀挡了回去,那刀刃的碰撞声,火花四溅而飞!
这一下鼻子兵才明白,横在这个女人面前的男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一起冲上前来,火娃让过了冲上来的前两个鼻子兵,等冲上来的第三个鼻子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刀就将其砍落马下。
小头目一看,此人并不白给,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就要冲到阵前时,刚要和火娃相接,便见那征雁斜刺着冲了上来,在马上一抬腿,就踢中了鼻子兵小头目的肘臂上,手上的那只扎枪被踢飞,手腕一阵剧痛,手臂发麻。可巧的是那支枪,扎在了自己人的头上。把其中的一个鼻子兵扎倒在地,动弹不得。这让鼻子兵的小头目好生疑惑,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武艺如此高强,根本不能近身。难怪当他们冲到面前的时候,并不见二人惊惶的样子!
小头目只好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如此撒野?”
火娃说道:“我们是什么人?还轮不着你来问,而你们跑到我们家门口来,大言不惭的说我们撒野,岂不是咄咄怪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鼻子兵的小头目一听,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又是气急败坏的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报出真名实姓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快快受死吧!”说着手一挥,后面的鼻子兵就一起冲了上来,火娃和征雁一左一右的躲、闪、腾、挪并且各自放倒了两个鼻子兵。
但是两个人还是抵不住这鼻子兵的群狼之战术!两个人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尤其是火娃,不及征雁,有些招架不住。就在火娃被鼻子兵的小头目,打下马之际,而火娃带着伤痛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才躲过了一劫!
此时征雁是很命的护住火娃不让鼻子兵近身砍到他,竭尽全力来解救他,看到火娃那滚动的姿势,就知道他伤势不轻,征雁打马围着他转了三圈,都没有能够把火娃扯到马上来;也就在征雁犯难之际。从西面冲出一队人马来,高声喊着,不一时就快到了近前。征雁听到喊杀声十分的熟悉,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
此时的鼻子兵,以知道大事不妙,丢下了两具鼻子兵的尸体,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等把那火娃救起来时,火娃方才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征雁的主人,尤云娇和犁头带领着监审堂的所有捕快们。
这让征雁和火娃感动的流出了眼泪,他们二人得救了,如果再迟来一步,就会像英子和二黑子一样,成为人家的阶下囚。好在犁头来的及时,吓跑了鼻子兵。这些捕快们,根本就没打过仗!抓一个盗贼,逮个地痞流氓,还算凑和。前来迎敌打仗,还是头一次。而征雁此时也十分的纳闷,这尤云娇和犁头怎么知道自己有难的呢?
原来这尤云娇和犁头相见之后,犁头手上还有好多的活计,就急着赶回了监审堂。尤云娇陪着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当看到犁头的公案上摆着一摞文书太多,需要他处理,一时半会完不了。索性不如出来走一走。这时候就听见有探子来报,说发现了一小伙鼻子兵,往前面那个方向而去了,不知道怎样来对付?
起初尤云娇听了并未在意,当她发现了征雁不在附近,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她有事,征雁就会在她出来时,及时的来到她近前。而今天,明显的是征雁去了什么地方,不在她身边。她就急忙的来到了火娃处,也不见其人,更不见火娃。她带着这个疑问,去问守营兵,这名守营兵刚刚换完岗,也说不清楚火娃的下落。尤云娇就命其找上一班岗的人,这才得知,火娃和征雁去了枫树林那边,而枫树林的方向,正是探子发现鼻子兵的地方!
尤云娇不由得心中一紧,她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会有危险,所以她急忙跑到监审堂,对犁头说明了这一情况。犁头闻听此言,放下手中的活计,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有可能火娃和征雁还不知道危险来临;两个人此时更无准备,这让犁头不由得慌了神!尤云娇提醒他马上发兵,前去驰援,不然说不定真的就有危险了!
犁头急问:“发谁的兵?我这些人可都是捕快呀,抓个毛贼犹可,那和鼻子兵真刀真枪的去干,岂不是以卵击石,我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料!”
尤云娇说道:“当然是你们监审堂的兵了,不管有无退敌之本领,救人如救火,壮一下声势也是好的,还等什么?”
犁头说道:“我这些人可是都没有见过鼻子兵长得什么模样?让他们抓人可以,让他们打仗,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尤云娇说道:“刻不容缓,现在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就得你亲自出马,喊杀助威即可,尤其是要把动静闹的大一点!并不是真的要去和他们去一对一的较量。”
犁头也觉得此时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迟一会儿,他的火娃兄弟就会多一份危险!他也顾不得多想,只好硬着头皮仓促上阵,领着那些捕快们,打马随他一起前去解救征雁和火娃,尤云娇也寸步不离犁头左右。就在火娃和征雁两个人被鼻子兵打的精疲力尽,将要被擒之际,犁头和尤云娇杀声震天的赶到了。鼻子兵的小头目吓的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再也没有心思和火娃、征雁恋战了,只好打马掉头仓皇的逃跑了!
令这些捕快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没能和他们交手,甚至还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就成了惊弓之鸟!令这些捕快们胆气壮了不少,原来这鼻子兵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看见人多势众,被吓得落荒而逃!
倒是有两个不走运的鼻子兵?鬼使神差的跑错了方向,复有转回到了这里来,令这些捕快们打开眼界,这一下见到了真正的鼻子兵了,除了毛色黄白混杂不等,眼睛幽蓝,鼻子大之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毫不客气的拿起了刀枪,就是一顿乱砍,片刻就把这两个小子给灭了!这些人还觉得不过瘾,四处寻找着目标。可是那些鼻子兵们早被这里震天的喊杀声,吓破了胆,逃之夭夭了。
火娃和征雁得救了,当尤云娇看到征雁时,征雁绯红的脸上,如同火烧的一样从风中掠过,一闪即逝了!这让尤云娇这个经历非凡的女人,捕捉到了征雁此刻的窘迫之态!她默不作声,更不想点破。但是她心里明白征雁此时的心情。
尤云娇不由得想到,是呀,自己是有些太过粗心了,征雁跟了自己这么多年,除了失踪的那几年,其它的时候,始终在自己身边不离左右得跟着她,可是今天这事也不全怪征雁,都三十大几的女人了,刚好有一位可心的男人,而她又没有能够给这个身边之人足够的时间,如若单独的给他们留有空间,也是好的,这也算是尽到主人的一份心意,都怨自己太过粗心!只顾自己,忽略了身边之人的感受。
尤其是征雁很少单独行动,始终伴其左右!也该着自己出去的时间太短,匆匆的就回来了,这就给了她征雁一个误判;也正是这个误判,使得征雁和火娃遭遇了鼻子兵!
还好,自己发现的及时,不曾片刻停留,才解除了鼻子兵对他们二人的威胁!尤云娇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有先见之明,果不其然的就让她给猜中了,如果不是自己及时的缠着犁头,可就凶多吉少了,好在自己及时出手,两人安然无羌的回来了!
本来尤云娇想上前,安慰或者抱怨她几句,她还未开言,就见征雁脸红到了脖颈上,所以她尤云娇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道:“没有伤到就好!只要安全我就放心了!”
而犁头就不那么留口德了,他讥笑道:“你火娃胆子也够大的,这男女幽会之事在哪里不成?你可真会找,跑到那枫树林子里来了,这里风景倒是蛮不错的!可是此地,是一个四处充满着危险的是非之地!”
这一通话,把个火娃说的半天张不开嘴,想说点什么?可是他有些拙嘴笨腮的,没有犁头嘴皮子那般溜活!本来嘛,这犁头能够做上监审堂堂主的位子,不单单是他的仁政,炎君主当然也相中了他的嘴皮子。他能够审时度势,眼睛犀利,观察能力敏锐,最主要的还是他嘴上之功夫,十分的了得。跟着他的这帮弟兄们说话,半真半假的,也从不留口德!当他看到火娃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紫一阵,便觉得自己有些不够仁义,怎么会这样说自己的兄弟呢?起码是大难不死!安慰他几句才对,便觉得有些后悔!
而尤云娇听那犁头说话太过随意,不留口德,凭任他肆意乱叫,唯恐伤到火娃和征雁这二人的尊容。两个人毕竟都不会掩饰,便抢过犁头的话头道:“如果没有他们二人,会让你的这些捕快们,经历一下和鼻子兵如此这般的相拼打斗吗?虽然只是打死了两个鼻子兵,这样也可以让你的这些监审堂之人知道什么叫打仗?省得以后在营中,连抓一个小毛贼都觉得烦,还一味的抱怨!这回倒好,见到了真正的敌兵,虽然那些敌兵被我等所吓的跑掉了,但是我们的功绩还是有的,你说是吧犁头?”
犁头无不自豪的说道:“我监审堂之人,不单单就会抓个小毛贼,也会打仗,如果不是夫人你及时的要求我发兵,怎么会有今天之功绩!看来他们二人得以如此顺利的渡过此劫难,得到相救,全仰仗着夫人呀!”说着,自己不仅放声大笑起来。
尤云娇看见犁头,跟着自己随声附和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犁头像一个得胜的大将军一样,特别气派的大声的喊道:“给我打扫战场,我们尽快撤离这里!”要说这个战场,其实地上只有两把刀,和两只丢弃的长矛,包括被征雁打死的那两个鼻子兵,并缴获了四匹马,跟着犁头有些得意的向回返。
只是火娃,脸色大变,头上的汗珠一颗颗低落下来,有些疼痛难忍。有诗为证:
“秋风瑟瑟为哪般?融入枫林鹊正欢。
遭遇敌兵来进犯,螳螂就在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