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学期,执念只和木文武闹过矛盾。木文武,疾风510,读者协会会员,长相比较方正,肚腩有点像中年人发福,喜欢看小说,科幻、魔幻、仙侠这些类型。他有个喜欢讨论哲学的高中朋友。
晚上睡觉前,喜欢看手机里面的女生照片,都是从朋友圈的找到的,一二班里面漂亮女生的照片。
他除了认真上课,基本上没有其它正事可干,协会活动很少参加。没事的时候,窜一窜509宿舍,主要找丁玮聊天,其次是汪成。
他看到执念的时候,心里便想着捉弄他。比如第一次捉弄,执念过来510逛逛的时候,把他关在里面,不让他出去。第二次捉弄,把想要去512的执念关在509里面。
汪成在旁边想要帮念仔,却发现自己除了说“你放开念仔,好吧”,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够内疚地继续打自己的游戏。也许,他还能帮上的忙便是让自己内疚。
在一班里面,执念的身高在男生中排倒数第二,510的人都试过把他举起,用双手感受一下有多重。执念对此举动很排斥,感觉自己被当成五岁小毛孩,被不良青年捉弄。而文武了解以后,有一次把他举起来不放,直到自己实在累了。
第四次,文武还要把执念推进510里面,又把他关着。远航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文武,你把念仔给放啦。”文武没有听,远航想着总不能自己跟文武闹翻,只是推出游戏了,自己静一静。
文武用双手按住执念的肩膀,把他压在门口旁边的白墙上。执念没辙了,右手插着裤袋。犹豫了很久,突然掏出一把钥匙刀,顶着他的心脏,说:“我要回去打游戏。”
文武感觉有点慌,说:“想回去又不早说,拿什么刀吓唬人。”
执念走了以后,文武坐回座位,抿着嘴,远航说:“你好像做得一些过了。”
文武没有看远航,说:“我又有没有打他,他反而拿把刀对着我。”停顿一下接着说:“他还随身带着刀,有病哦。”
执念回去以后,愤怒地想:如果我选择忍让,以后都要被你玩弄,而且你完全觉得这都不是事。当然,如果被玩弄的对象是你的时候,你会完全觉得这是个大事。如果我选择闹翻,大不了少一个普通朋友,而且你根本算不上朋友。虽然我虽然不崇敬思想家,但他说得话还是有道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经过这次以后,第一学期剩下的时间,执念和文武之间没有主动对过话。上课下课的时候,三五个男生走在一起,群聊的时候,还是会间接对话。这个时候,文武的态度显得咄咄逼人,执念只好不接回去。
二
文武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欺负其他人,那些看来比较瘦小的,或者比较听话的学生。他最喜欢欺负的那个人叫做宁友竟,成绩比他好,但在社交中很被动。
看起来比较瘦弱的执念,文武自然把他定为玩弄的对象。辩论课以后,文武便开始付诸行动了。他觉得这
执念用刀反抗以后,文武坐在桌子上生闷气:我真的做错了?远航都这么觉得,所以我真得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吗?没有,我只是正常地开个玩笑,而且是友谊的见证。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怪不得他会被欺负。
那天是晚上,结果晚上连偷看女生照片的心情都没有了。
文武把执念当成玩物的计划失败,只好默默地寻找下一个目标,虽然没有比执念更好的了。他早在511室发现,于启明是个气场很弱的男生。
文武想要玩弄启明的时候发现,启明从一开始就没有理他,不想说话,即使文武弄乱他的头发,启明还是认真地盯着屏幕看,然后问舍友井魏山等下外卖吃什么。
在旁边的赵海对文武说:“你这样没有用,你得把他的电脑搬走,才会理你。”
文武皱褶眉头笑:“是不是你经常弄于启明,他都已经免疫了。”
赵海嬉笑着:“没有,我捉弄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被启明忽视以后,文武回到自己的床上,没有力气地躺着。他开始怀念高中的生活,那个时候,他总能在班上找到懦弱的,又不想被孤立的人。他们即使被欺负,也不会抱怨太多。文武: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反抗我的玩弄,他们会孤独地连一个爱欺负他的朋友都没有。
其实,还有一个很适合去欺负的对象,512室的邵知孝,但文武没有融入512室的氛围。后来,文武上课都主动离开舍友附近,来到教室前三排的位置。
三
上学期1月初放假,俊逸、汪成、丁玮都回家了。执念和几个人停留几天。一次打开衣柜拿衣服,拿完衣服就关上衣柜了,刚好碰见文武过来逛宿舍。
“念仔,你衣柜里面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衣柜里面,不都是衣服吗?”
“是吗?我看到里面有个盒子什么的。”
“就一个盒子啊,又没什么。”
“哦,就一个盒子,是没什么。”
这个时候,执念保持平静,想着过一会,把衣柜里面的盒子转移到书桌下面的纸箱里面去。
文武没有走的意思,执念赌一把去浴室挂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文武偷偷把衣柜打开,看到里面放在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盒子。
“哇,念仔,这是什么!”
“e~,盒子啊,不是吗?”执念从浴室出来,不打算洗澡了。
“是盒子,但这个盒子好重啊,我都拿不起来了。”
“你没吃饭,当然没力气。”
“你是怎么有钱买的?”
“我肯定没有买,是黄少的,我拿来过把瘾。”
“说谎,黄渐汐都回家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带回去。”
“是黄少的,有钱人的思路你不懂。”
“你就很懂啦?我不信,我偏不信。”
“网上很多那些一元购软件吧。”
“跟这有什么关系,给我解析这个。”
“听我说完,我用一元购软件,几十块抽到的。”
“几十块钱,你就抽到啦?!”
“对啊,抽到的。”
“我不信。”
“网络赌博嘛,有规律的,先让你挣钱,再让你亏钱。”
“我不信。”
“不信,也没有办法。”
“好吧,我信,你运气也太好了。”
“不是运气问题,网络赌博都是这样的。”
“这样说也是跟运气有很多关系。”
“你不要说出去,你知道就好。”
“你不打算用吗?”
“我把它卖了多好。”
“卖了,你疯了?”
“你就当我疯了,总之不要说出去。”
......
文武拍一拍自己的胸膛:“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你肯定?”
文武拍一下执念的肩膀:“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这句话,执念的心情没有一点好转,只是越来越慌。执念一直保持平静的样子,等着趁文武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抢了回来,然后放在更加隐蔽的地方。执念:我这个大笨蛋,如果是自己的三个舍友,这个位置很安全,但怎么没有想到510的几个人呢?
四
3月初回校,同一个时间,执念去浴室挂好衣服出来,看见了文武,觉得看到了大瘟神,警惕附近专心致志地打游戏的汪成。
文武看见执念桌子上面的手机还是原来的,说:“念仔,你的爱枫7呢?”
执念轻轻地说:“卖掉啦。”
文武:“你怎么真的买掉啦?我不信!”
执念继续轻轻地说:“不然呢,我都有手机。”
文武:“卖掉的钱,打算用来干嘛。”
执念:“买了台电脑,耶。”执念以前需要用电脑的时候,都是借洲军的,或者瀚予的。
文武看到执念的桌面上是有台电脑,说:“你疯了?真得卖掉。”
执念:“我要的是电脑,又不是手机。”
文武:“可以,买完电脑还有将近一半的钱。你不后悔吗?”
执念:“后悔什么,我不用买电脑?”
文武转过头,双手无力地大大地张开着,说:“老成,念仔中了台爱枫7。”
汪成:“kao,死了。”
文武:“老成,念仔中了台爱枫7。”
汪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文武走到汪成后面,用无力的双手用力地摇摇汪成的肩膀两侧,说:“念仔抽奖中了台爱疯7,没骗你!”
汪成本来右脚搭在左脚的膝盖上面(架子脚),现在右脚重新回到地面上,心里万马奔腾:
1.执念怎么中了爱枫7,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容易的抽奖活动。)
2.执念不像是会参与抽奖活动的人啊?
3.文武这表情、这语气、这动作,不像是在(骗我啊?)
4.执念是怎么中的,哪里抽的,(我要不也抽一下)
5.wodemaya,我的天呀
......
执念看着空气,说:“我一元购中了爱枫7,卖了,才买这台电脑。”
文武继续摇摇汪成:“中了台爱疯7,然后卖掉,你说他傻不傻?”
执念:“要买电脑。”
文武扯扯汪成的衣服,说:“你说句话呀,没骗你。”
汪成:“你是要买台电脑,别说了,我心疼。”说完,摸一下自己的胸口,都没有心情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是游戏胜利的结算画面。
文武:“又不是你卖掉了,心疼什么。”
汪成:“不是,我说错了。”
执念:“没事,不用提了。”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510、511和512,执念显得很担心聊这件事情。也正因此,文武、远航、赵海、洲军等人,喜欢拿这件事情出来调侃。
执念逐渐免疫了,他只是偶尔会琢磨一下这两句话“别说了,我心疼”和“你说他傻不傻”。
五
第二学期,执念喜欢双手搭载走廊的栏杆上面,509室的人会忽略这个事情,而510的人大概率会调侃着:“念仔,又在思考人生啦?”
执念观察到一个规律,文武从来不会靠近走廊的栏杆,即使跟靠在栏杆上的人说话。4月初,一次刚处理一阵子志愿者证,心烦意乱,在栏杆上观望,然后和文武瞎聊的时候,远航过来了,他跟远航说:“快点,把文武压在栏杆上。”
远航听得不知所以,只知道一定要动作迅速,否则会错过些什么。两个人一左一右,迅速把在反抗的文武压在栏杆上,主要是远航的功劳。
一瞬间,文武感觉脚下的水泥地板不停地出现要倒塌的错觉,双脚发软。他说不出话来,心里默念着:怎么可能会倒塌呢,学校的质量信得过。
默念完以后,恐惧感减轻,脑海中自动动跳出一些话:我怎么肯定不会倒塌,万一是豆腐渣工程呢?只要万分之一的概率中了,我便会死翘翘,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恐惧感立刻加重,而且比最初更重。
文武继续默念着:这是重点大学,怎么可能出现豆腐渣工程,我可不可笑。
默念完恐惧感也没有减轻,脑海中自动跳出另一句话:万一远航用力过猛,不小心把我推下去怎么办?万一执念要报复,故意把我推下去怎么办?
于是,恐惧感再一次剧增。
执念看到他用无缚鸡之力挣扎着,脸色还发白了,便松开手,远航见状也松开手。文武立刻退会宿舍的墙面,坐在地上畏缩着。自从这次以后,文武不再有捉弄执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