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葱……
程嘉祥顿时严肃起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以前你不都是用的大葱?”宗瑞嘉反问道。
大葱那玩意就是“催泪弹”,以前他拍戏哭不出来用大葱,好几次都没缓过来。原本以为,这次他不想用大葱是因为怕了,没想到他来了一句,
“漪一讨厌大葱。”
宗瑞嘉:“……”
程嘉祥接着说,“有没有眼药水什么的,我用眼药水!”
宗瑞嘉提着一口气,一副“你想死别拉着我”的样子看着他。
“疯了吧!这是任导的戏,他对戏的质量有多严格你会不知道?你用眼药水滥竽充数,你以后还想不想跟他合作了?”
“用大葱就不是滥竽充数了?”
“一根大葱比十瓶眼药水的效果都好,这是以往的经验!”
宗瑞嘉说完话两人就没有了交流。程嘉祥不能入戏,就算理解陈志这个人物的悲惨经历,演不出也是白搭。
夏漪一和任万明打了招呼到程嘉祥这来,看着两人垂头丧气,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把他身上的羽绒服拿掉递给宗瑞嘉,“你有走心看剧本吗?一个演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拿捏人物心理,如果这一点你都做不到,那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一名演员?”
程嘉祥没有说话,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听大人训斥。
“陈志为什么会哭?仅仅是因为受到了校园暴力吗?就算母亲林岚没有意外去世,他也是整个家的顶梁柱。当时他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莫名其妙就成了母亲和姐姐一辈子的依靠,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
“陈志会哭,导火索只是因为同学之间的一句玩笑话,仅仅只这一句话,把他那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和压抑,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又或者说,这句玩笑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漪一说完看了他一眼,此刻他正低头想着什么,从前那股放荡不羁的劲,刹那间隐匿而去。
这部剧是1978年的故事,剧本中陈志家中比较清贫,所以程嘉祥穿的衣服只是单薄的一层深灰色衬衣,纽扣错落整齐的扣着。
丝丝寒风吹过,夏漪一不禁一个寒颤,抬手握住程嘉祥的胳膊,如握冰屡,没有一丝温度。
夏漪一有些于心不忍,“冷吗?”
程嘉祥点点头,“冷。”
“记住这个感觉,你只是身冷。而陈志,是身由心冷。此刻你就是陈志,我就是陈清,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听觉,自卑到失去理智,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话落拿起宗瑞嘉手里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又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暖手袋放在他手里,“尽快入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相信你。”
程嘉祥抬起困倦的眸子看着她,眼神中的无助和自卑不禁让夏漪一惊艳,只是说了一句,
“我真的可以吗?”
夏漪一拍拍他的肩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
说完走到任万明旁边坐下,期待着他的出境。
夏漪一走后,宗瑞嘉叹了口气,看着程嘉祥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明显就是入戏了吗!
果然,什么大葱眼药水的都是屁!还不如人家一顿话来的痛快!
“嘉祥,你怎么样?”
程嘉祥笑笑,把身上的羽绒服拿掉递给他,“很好。”
宗瑞嘉接过衣服,“天这么冷,你还是先穿着吧,等一会儿开拍了在脱。”
“入戏。”程嘉祥冷声道。
……
另一边,马思琚走过来坐下,凶狠的眼神盯着夏漪一的背影。凭什么她可以坐导演旁边,还是个靠椅,凭什么自己只是个冷板凳!
同样都是得奖的演员,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拍?”
赵欣提醒道,“中场休息,程老师刚刚NG了四次,导演有些不高兴,所以就先让他调整情绪。”
“嘉祥哥被NG了四次?怎么可能?你说什么胡话呢!”马思琚瞪了她一眼。
“姐这是真的,嘉祥哥因为哭戏哭不出来,确实被导演NG了四次。”赵欣道。
“导演是个神经病吧,他以为别人是想哭就能哭的吗?大不了把这一段戏删除或者改编一下不就好了,干嘛非得为难嘉祥哥。”马思琚大声说着,生怕别人听不到她的话。
话刚说完,夏漪一扭头瞪了她一眼,神情异常严肃,薄凉的眸子透露着几分嘲讽。
马思琚接收到她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握住暖水袋的手突然紧缩。
直到夏漪一扭过头,她才松了口气,跟赵欣嘟囔着,“夏漪一她什么意思,我说错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不就是一个女一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凭什么那种眼神看我!”
“凭她是夏漪一,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