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国际医学制药公司的中国负责人,秦子琪十八岁时,父亲母亲接受上级通知前往巴黎制药中心,合作研究治疗肿瘤的处药配方。
当时中国各方面医学技术都不如国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只有满腔热血和脑子里的黄金书。
此次去国外,无非就是替别人干活,那些外国人永远不会让他们带着研究成果回国。要么独居异乡,要么以死封口。
偏偏三年后,秦益带着研究成果,在运输机械的游轮仓库里被发现。因为这一功劳,他站在领奖台上接受着虚荣。
而自己的母亲,不知死因,死后别说是shi体了,就是骨灰都见不到,漫无目的,长眠地下。
秦子琪恨他,恨他枉而为人,恨他不配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亲手从自己这里带走母亲,却再也还不回来。
唐时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她。
秦子琪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这个世界,残忍,黑暗,甚至恶心。”
唐时裴蹙眉,心里五味杂陈。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能这么豪放,这么洒脱,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对世间也就不感兴趣了。
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是光鲜亮丽,他没有经历过秦子琪的经历,所以他没资格劝她原谅过去。
扭头看着她,“这个世界,其实也并没有很糟糕,因为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很多人爱着你。”
秦子琪笑笑没有说话。
天台的风格外清爽,阳光直射的角度刚刚好,背后映着两人修长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乔晨锌发来信息,唐时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慌张。
秦子琪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待的时间够久了,继续待在这会着凉的,下去吧。”唐时裴笑道。
……
此刻乔毅城办公室,一位发色偏白的老者来回踱步,神情严肃。
乔毅城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老秦,你先好好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别一会儿又吵起来了。”
秦益在办公桌前坐下,“毅城,这丫头真的太不像话了。做什么事从来都不跟我商量,说回国就回国,要不是我给那边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她回国了。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一周了,她居然在医院住下了,那个家是摆设吗?”
“她回国这个决定并没有错,当初定下的就是一年为期限,这不是你答应她的?老秦,不要试图掌控她,她是个有思想的人,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乔毅城劝说着。
秦益轻哼一声,“有思想的人?我怎么不见得,她如果真的会思考,就不会回国了!”
“那是等于杀了她,她在巴黎。”乔毅城说着摘掉眼镜,微暗的眸子看向秦益。
秦益稍微愣了愣,双手紧握。他当然知道那是巴黎,那个罪恶之地,他至今不愿想起。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子琪性子急,她真的会恨你一辈子。”乔毅城开口道。
秦益眉头紧锁,微微笑着,“恨就恨吧,我宁愿她恨我,至少这样,在我死后她还能记住我。至少,我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知道还有人想着我。”
“你呀,就是喜欢把所有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拘束了,想哭就哭吧。”乔毅城道。
秦益轻笑一声,透露着嘲讽的语气,“哭?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行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正事吧。”
“我这次来,就是想赶紧把小晨和她的婚约定下来。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也都到年纪了,小晨是我唯一信得过的孩子,子琪交给他我放心,你跟语格觉得怎么样?”
乔毅城笑着,拿着镜布擦着眼镜片,这种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他可是太清楚了,轻易不喜欢上别人,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如今她有女朋友,怎么可能在乎其他人,能跟你说话就不错了。
且不说自己和时语格不会同意,就是唐时裴也不会同意,他对秦子琪的心意整个医院谁不知道。
更何况乔晨锌还带着小团子,这是秦益不知道的。
“发什么呆呀,同不同意给个话呀!”秦益提醒道。
“老秦,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咱们就别操心了。家长选的当然是最好的,但不一定是合适的,这样会害了两个孩子。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乔毅城笑道。
“他俩要是能自己决定,就不至于单身到现在。这次由不得她,只要你们点头了,她不同意也得同意。”秦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