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已听懂了舒芳的意思,接着说道:“我们安排放哨之人守住火堆,其余众人在这门内守护,一旦出现敌情便迅速登上城头御敌,想那长老也不会责罚了。”
秦齐说道:“是,大家也不必争执,我们半掩着城门,待发现了敌人,迅速撤到门里登到城上就是了。”
舒芳摇头道:“这些刺客身法极快又会施暗器,在外面发现他们就会被缠住,怕是很难脱身。”
“那我们除了添加柴堆之外就在这门里面远远的看着。”曾平说道。
“只怕也是不行,”舒芳说道,忽然向叶凡说道:“叶凡哥,上次东郊你射那刺客之时,最远的一个大约是多少距离?”
叶凡说道:“两百步。”
舒芳说道:“如此说来若能将敌人御于两百步之外便可无忧了。我们只要排出二十人的弓箭手阵列就可以了。”便又问大家:“各位英雄中可还有能射两百步之远的箭手?”
众人一阵沉默,曾平说道:“选试千夫长之时,便是比试的这两百步试射,所有人中只有秦捕头和李都尉可以做到。”
张康嘟囔道:“那李政怎么会听我们安排。”
雷云道:“他已负伤也不能去了。”
秦齐说道:“如此,我一人前去便是了。”
雷云嗔道:“舒芳妹妹说的是布阵,你一个人前去是逞能还是白白牺牲?”又转身向舒芳问道:“在这儿的都是百夫长了,可以射一百步,我们排一个一百步的箭阵可好?”
舒芳道:“距离太远,只怕来不及。”
说话间已有众多兵士抱了柴火过来。
雷云道:“形势危急,先点燃火堆再说吧。”
秦齐点点头,对刘凯几人说道:“我们几人前去外面点燃柴堆。”又对雷云说道:“若有敌人来袭只可紧闭城门,不必管我们。”说完便令兵士打开城门几人鱼贯而出。
叶凡自门侧抓起一支长弓也跟了出去。
春天的夜晚还是颇有凉意,叶凡负伤气血受损,更觉得周围寒气逼人,见秦齐等人只抱着木柴弯腰前行,果然行进了约两百步便伏下身来,将柴火放于地上堆成了两堆。叶凡抽出一支箭来向前瞄去,只见前面虽然已没有了月光,但还是能隐约看得清较近的地方,一片均匀的黑乎乎的颜色,并没有人影。
秦齐低声说道:“快点火。”旁边人拿出火石点燃了两堆木柴。
火光亮起,叶凡猛见前面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箭射出,却是一动物中箭的惨叫声响起,众人也吓了一跳,秦齐环视了一圈后,向众人说道:“既然有野兽便没有人,大家撤回去吧。”
叶凡见那篝火越燃越旺,照亮了远处草丛里中箭的野狗。只听秦齐在后面说道:“好了叶凡快回来吧。”自己便也起身退了回来。
叶凡退了约一百步,再看那前面时,虽然火光耀眼还是能看到那躺在草丛中的发白的箭枝。
只听雷云在身后焦急的叫道:“还不快点回来。”
叶凡回到门内,说道:“这篝火能照亮百步内的东西,我也能射两百步,便在外面守护,一旦有事,秦大哥门内支援,我必能退回。”
舒芳闻言向他道:“你有伤在身,现在如何能射两百步?”
雷云说道:“大可不必如此冒险,我们可向这城门的距离内多点燃几堆篝火,想那刺客见火堆连成一片了也必不敢前来。”
刘凯听了:“我去运几车木柴来,保证可烧到明天天亮。”转身便挤了人群出谷去了。
秦齐听了,又带人负柴出去,果然又在百步的位置点燃了几堆篝火,将那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众人见了终于放下心来,几人面露喜色。
秦齐回至城门之内,拍拍手道:“大家安心睡吧,我带几人看那柴火将要燃尽之时便出去添加,若看到远处敌人来袭时便紧闭城门一齐登上城头发射火箭不迟。”
雷云向舒芳问道:“妹妹,你看如此布置应该可保安全吧?”
雷云点头道:“刺客向来谨慎,似这般明亮,他们远远看到必不会来了,所以万不可让这些火堆灭了。”
秦齐说道:“舒小姐尽管放心,现在春季,极少有雨,便是今晚下雨也不会太大,绝不会将这篝火淋灭。”
众人正欲关门,猛听得前方“刷刷”之声响起,但见点点白光如同银盘一般自远处深暗之处飞旋而至,将那最远的两堆篝火中支撑的柴火尽数扫散,那银盘触到火堆后又旋转着原路飞回了。
众人大惊从未见过如此奇怪景象,只叶凡舒芳知道那是敌人掷出的利刃。
城上箭枝纷纷射下,却哪里够的着,只射在了近处的火堆与城门之间,直直的插在了地上。
舒芳急道:“不可让火灭了,灭了他们便要近前来了。”
旁边的秦齐见了大怒提着弓喝了一声便冲了出去。
秦齐一人当先冲了五十步之距,已能看到火光映下的黑影,他弓身搭箭,对那火堆后的黑影射去,只听一声惨叫正中一人。
猛见火堆后跳出几个黑衣人,同时向他奔来,秦齐大惊,抽箭又射倒一人,再搭箭时,黑影已至跟前,慌乱间一个侧滚躲开迎面刺来的一双利刃,顺势又摸出一箭,向前看时只见空中几个巨大蝙蝠般的身形直扑下来。
眼见躲闪不及,却听身后弓弦声声,那几人纷纷中箭跌落身前。
叶凡与刘凯等人杀至秦齐身边,又一齐将近前的几个黑衣人射翻在地。
众人拈弓搭箭,向着前面,但见火光照耀下,远处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人影。
秦齐惊甫未定,自己绝没有想到这伙黑人身形如此迅捷,后面的雷云曾平张康三人听叶凡说过,现在也见识了这伙刺客的身法,心想果然是劲敌。
“这些人怎么就跟跳蚤似的?”刘凯说道。
忽听的“刷刷之声复又响起,只见几个白盘状的银光再次自黑暗处飞出,又将一个最远处的火堆打灭了。
叶凡秦齐几乎同时向着那银光掷出之处射出了一箭,一声惨叫,果然又中了一个目标。众人持箭侯了良久,不见对方再有利刃掷出。
“看这距离可以判断出敌人的这暗器可以投掷一百步的样子,好在我们的弓箭最远可射两百步,而想保住火堆不灭,只要我们也距离火堆一百步就可以了。”雷云说道。
叶凡秦齐一惊,却看到雷云舒芳都已经来到了身边。不想她们两个在如此凶险的时候也跑出城门之外。
“你俩怎么跑出来了,赶紧回去。”秦齐不满的说道。
雷云似乎毫不理会,接着说道:“如此看来,我们只需要在此处垒上一堵墙,放几个弓箭手躲于后面做哨便可以预先察觉到他们了。
秦齐不由说道:“对对,真是个好主意。”佩服的看了雷云一眼说道:“我们就在这垒一长墙,伏上一百个弓手,既可以看住火堆,又可以当成掩体,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过来。”
众人听了纷纷称赞。
雷云说道:“只是怕马氏兄弟他们,要知道,我们上次伤亡的便都是攻出城外的族员。”
舒芳听了道:“马氏兄弟晚上是不可能会来的,便是来了也不似这吴国刺客们,进攻也是极慢的,到时候边挡边撤退是来的及的。”
众人听了,方放下心来。
不想舒芳接着说道:“这样垒一堵长墙也是不行的。”
“为什么?”雷云先问道。
“第一,长墙会挡住后面城门内人员的视线不利快速布防,第二,如果这堵墙失守了,反倒会被对方利用。第三,方才云姐姐说的,要射两百步方才够得着敌人,便是建成了可以容纳一百个人的长墙我们也没有这么多的人可以埋伏呀。”
秦齐说道:“既然是做哨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我与叶凡兄弟可射二百步,但凡兄弟又负了伤,所以只留我一个人在此处便可以了,一旦有情况我便招呼你们准备。”
叶凡说道:“我伤早好了,由我一人在这外面就好了,秦大哥你只管留在城门之内布置防御。”
又看了看前面说道:“垒墙也不必了,只将那伐倒的大树搬一个树桩在此就可以了。”
秦齐说道:“你负伤气血受损如何受得风寒,还是你在城内,我在此地。”
叶凡摇头道:“没事,秦大哥尽可放心。”
舒芳也不说话,只用一种责备的眼神望着叶凡。
雷云见他俩互不相让,说道:“既然如此也别争了,便皆在这儿吧,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也好有个照应。”
秦齐点头道:“也好。”转对叶凡道:“如果坚持不住,就不要硬撑,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叶凡点点头,望向前面道:“敌人可能已经退了,我去将火堆重新点起。”
刘凯慌忙说道:“这就由我们来做好了,你只留在此处,还须保存体力。”说完便伏身与几人一起向前去点火了。这边雷云便退回城内,找人搬木桩去了。
叶凡问秦齐道:“秦大哥,这郊外如此空旷,我们两人也不可离的太远吧?”
秦齐说道:“正是,我看二十步就可以了,还可以互相照顾到对方的侧面。”
叶凡听了,便与秦齐互相离开了二十步之遥,又伏下身来,将那弓与箭皆于地上摆好,看那前面刘凯等人已经将方才灭掉的火堆重新点燃,身后城门打开,一帮人用推车运了两个巨大的树桩而来。
舒芳不无担忧的望着叶凡:“夜晚风大,你又负了伤,如何承受的起?”
叶凡听了笑道:“没事,我自小身体好,这点伤真算不了什么。”
舒芳说道:“你为何如此拼命,感觉对自己毫不爱惜。”
叶凡道:“凤凰部族生死攸关了,也无瑕爱惜自己了,没有退路了,身后就是父老乡亲。”
话一出口,雷云不由心里自语道:“他已经没有亲人了。”
众人将木桩抬于地下,果然是一人合抱之巨,一人之高,叶凡便倚在树桩之上,笑道:“这可比墙暖和多了,倘若是墙,又冷又硬。”众人见了他这样知是玩笑,却哪里笑的出来。
雷云已然看出叶凡这一倚身形踉跄,显是体力不足,说道:“夜晚风大,我再去给你拿一块毛毡。”转身欲去时,舒芳忽然说道:“雷姐姐,与我一起去把我的天马牵来吧?”
雷云停住道:“要马做什么?”
舒芳说道:“那天马体温极高,可以为叶凡哥抵挡风寒。”
雷云恍然大悟:“还是妹妹心细,那就与我一起去牵吧。”又对秦齐说道:“我也去牵一匹马来给你。”
秦齐说道:“多谢雷小姐,我的马就在谷口右边,他们都认识的。”
雷云便牵了舒芳的手一起向城门走去,只觉得她的手冰凉,也才想起她也是体力透支的情况,不由心疼的说道:“妹妹牵了马来,我找个单独的房子睡一觉吧,再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垮的。”
舒芳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得陪着叶凡哥。”忽觉得此番说话也不合适,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天马只认主人的,我若不在,它也不会呆在叶凡哥身边的。”
雷云心里一震,复又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雷云牵着了舒芳的手,对面的人群见了很快给她们留出了一条缝隙来,雷云说道:“如果我不与你同来,他们看了天马,会有非议的。”
舒芳听了说道:“谢谢姐姐,我知道的。”
两人走着,皆有心事,舒芳说道:“我也不知道叶凡心中如何想的,为何如此的拼命,全然不顾自己。”
雷云说道:“我也是不甚了解他,叶伯伯去世后的缘故吧,总觉得他无所顾忌,便将自己全然忽略掉了。”
舒芳问道:“云姐姐也不了解他吗?你们不是一个族里的人吗?而且他又是百夫长了?”
雷云说道:“虽说是一个族里的人,但是他家在清源,我在凤凰城也不是很了解的。”
雷云嘴上说着,但心里还是有着另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