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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好心市民木先生

好心市民木先生

接下来两天,木雨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在经过一家人力资源中介公司时,木雨犹豫了一下,最后走了进去。

这家公司店门比较简朴与窄小,但是来这里的人却是挺多,且执照齐全,木雨想,应该是个正经百八的公司。

“后面新进来的人先排队填一下表格基本信息!”前台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说道:“再重申一遍,在本公司报名找工作者,本公司不向任何人缴纳任何中介费用!”

“老板,能介绍一下目前有什么可做的工作吗?”有人出声问道。

“我们公司大多时候以安排临时工、钟点工、限时工为主,当然也会收集一些应聘岗位工作。”那老板拿起一个文件说道,“目前有几家流水线公司,多劳多得,基本固定工资也比较高,就是比较辛苦,具体情况在我手上的资料文件里,而对于临时工、钟点工这些,本公司基本每天都会有相应资源。”

“如果你们报名了,暂时没找到工作,我们会每天打电话给你为你安排钟点临时工,工资日结干完当天就走,这种安排直到你们自己找到或者公司为你们找到正式工作为止……”

木雨倒也听得明了,认为这样是不错的,在没找到正式工作前,以做临时工来缓解经济压力,不至于生活经济来源入不敷出。这般想着片刻后,便轮到自己填表格了。

木雨把表格填完后,又看了看这个公司服务范围内的工作,大致浏览一遍,发现都是些自己能所能及的工作,随后他不再逗留而离去,只一边继续找工作,一边安心等待临时工的安排。

紧紧一个午觉过后,这家中介公司已在木雨心里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这不,才半天时间便接到了那老板打来的电话。

“喂,请问是木雨先生吗?我是您报名的中介公司的老板。”

“是我是我!老板您好!”

“我们这边为你安排一次临时工,工作时间就在今天晚上6点到11点,公司会安排车辆接送你们去回。”

“工作内容是什么?”木雨问道。

“是一次酒店婚宴,酒店一时或缺服务员人手,所以安排你们过去充当钟点工,工资按15块钱一小时算,最后请问您是确认去还是不去?”

“去的去的!谢谢你!”

“不客气,那么在今晚5点半之前您到达本公司,而后本公司再派车接送你过去。”

距离临时工还有两三个小时,睡过午觉的木雨只好拿出一本书阅读了一会儿,当写作灵感再次来临时,又写下一段小说,添油加醋地修改着。

在预计的时间里提前吃过晚饭后,木雨出门朝着离住处不远的中介公司走去,二十分钟左右赶到,发现原来此次钟点工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且基本是年轻人。

“1,2,3,4,5……”站在面包车旁的老板点了点人数,最后说道,“好的,人都到齐了,快上车坐好,我们马上出发!”

路上,经开车的老板介绍道,此次要去的目的地是本城区最大的酒店,据说举办婚宴的是两家富豪人士,邀请的宾客皆是上流社会人士,所以作为临时工,工作时也必须严阵以待……

来到酒店,在大堂经理与主管的带领下简单熟悉今晚的各自的分内工作。木雨换上了该酒店的服务员衣服,随工作人员走在道上认识各个区域,不一会儿他便了解了工作的大概。

容不得木雨等人喘息,婚宴时间正式开始,每一桌前,都会有一名服务员负责上菜、下盘等一系列服务工作,而木雨被安排在主厅里较前的一桌负责。

大酒店的氛围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大堂四周分布全息投影,全方位地展示新郎新娘的爱情生活故事;礼台上的新郎新娘甜蜜相拥,司仪主持则负责有趣的话题与观众一起祝贺新郎新娘。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进行着,什么婚礼仪式、什么交杯酒、亲家同台……

随着氛围的持续高涨以及才菜肴基本上完,服务员们的工作逐渐处于真空状态。而为了彰显自己的器宇非凡,新郎官竟然宣布主厅里的所有工作者们,都可以享受婚礼上美食的权利,顿时又引起所有人的欢呼雀跃!

手里还拿着托盘的木雨神情呆呆地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仅离自己几丈远的,布满鲜花美酒的礼台上,那对幸福美满的新婚夫妻。

这一幕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木雨忽然明白了,他明白了凌子芳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往上冲,为什么她会不认同自己“苟活于世”的理念。

也许,自己这辈子都赚不到眼前新娘手上的钻戒同等的那么多钱……

既然你连物质上的需要都满足不了她,又何谈什么精神理念?是这样吗?木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忽然觉得这里空气有些“沉闷”,既然现在没事做,我便拿上一块蛋糕找个凉快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吧。

这样想着,木雨找来一个装蛋糕的纸碟,又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不大不小的有樱桃点缀的蛋糕。即使是轻盈的蛋糕,木雨也险些没有拿稳,因为在刚才捧菜上桌的时候双手皆被烫伤了。

哪里最是凉快?或许只有天台之上。无需在意有人跳出来谴责,木雨手掌托着蛋糕,脚步欢快地走上顶层打开天台没有锁住的铁门,走了出去。

一阵晚风迎面吹拂,还未来得及吹散木雨心中的困顿,他便在微光残影中,悚然地看到了一位女人站在围栏之外,似乎是想要跳楼自杀?

那女人自然也听到了木雨开门进来时的动静,她回头想木雨看去,脸上流着泪、紧张地惊叫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跳下去了!”

木雨反应过来,无语地想着,本来你就想要跳下去了吧,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逼你的一样。

整理了一下思绪,定了定心神,眼睛一转,木雨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嗨!忙着要跳楼呢?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那女子还未说话,木雨便再次语气生无可恋地说道,“不过,巧了我也是来跳楼的,这下咱们可有个伴了。”

说着,木雨依然脚步轻盈地向围栏走去。

“你……你也要跳楼?!我不相信!你离我远点,不然我真的会跳下去的!”那女子顿时惊慌失措道。

“放心吧,我真是来跳楼的,也会离你远些。”说着,木雨走到距离女子几米远的另一围栏处,身手洒脱地挑出围栏,稳定身影然后坐了下来,一只手则隐藏着往后抓住栏杆脚处,双腿悬荡在空中,随后又看了一眼足足有三四十层高度的楼下,眼里的一丝恐惧稍瞬即逝。

那女子看着木雨的动作,又望了望他那生无可恋的神情,一时间心里多少是信了他。

两人沉默片刻,女子忍不住向穿着服务员装的木雨问道,“你……为什么也要自杀。”

木雨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无不担心她可能随时会滑倒掉落下去而酿成悲剧。但他表面还是面无表情、无所谓地说道,“活得还不如狗,所以想自杀了。你呢?”

“我……”女子沉默半响,然后梨花带雨、声泪俱下,“现在在酒店里结婚的新郎,我爱了他9年!呜呜……”

木雨一呆,心想我遇到了狗血故事?于是说道,“那新郎身边的新娘又是谁?我看着新郎在婚礼上倒是挺幸福的。诶!说起来或许是太过羡慕他们的幸福,我才决定要自杀呢……”

“因为我是他的小三、情人,新娘是他的原配!呜呜……我不甘心!我明明爱了他9年……”那女人竟是这般说道。

“噗!”木雨心里再次被震撼到了,你是小三你tm还有脸跳楼自杀?现在不应该在婚礼上“大杀四方”吗?!!!

“那你……也不应该自杀才对啊!”木雨搞不懂这女人清奇的脑回路,说道:“按照电视剧上来演,你不应该是趁现在去大闹他们婚礼吗?你在这跳楼,新郎只会拍手称快呀!”

“呜呜!就是因为我太爱他了,愿意给他当9年的小三,即使是现在想着跳楼自杀,也不愿意破坏他、毁掉他……”女子哭得更加伤心了。

“……”听了女子的话,木雨竟一时有些混乱与不知所措,毕竟这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诶!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罢了,我一将死之人也懒得理会你的事。”木雨忽然语气一转,犹如满意般的说道,“不过呢,老天爷对我也还有怜悯之心,让我在跳楼自杀的时候,还能遇到你这么一位长得美丽动人且也想着自杀的女人,这下好了,等我们下去了,阎王爷也许会可怜我们,准许我们在地下结婚呢!这样一来,我也不算是个孤单的人了……”

看到木雨贱兮兮的笑容,女子顿时情急地说道,“谁……谁说要和你在地下结婚了!我就算死也会一直爱着他的!天地可鉴!”

“呵!天地可鉴?”木雨忽然冷笑一声,说道,“那么你现在的逃避是什么?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他,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把他抢到你身边来!光明正大地让所有人都祝福你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结婚了又怎样?不也还可以离婚嘛……这都想不明白,你还有脸想和我一起跳楼?”

“我……我……”女子一时竟无言以对。

见此,木雨趁热打铁,说,“以你刚才所说,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去破坏新郎新娘,可见你也算是个善良的人,想必你也有家人吧,你自杀,有想过自己的家人嘛!你自杀了,你爸妈得要多伤心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女子兴许是已经被说得心里有些害怕,但嘴上不服,反问道,“那你呢?你也不想想自己家里人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难道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在自杀嘛!”

“呵呵!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考试屡屡失败、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又被老板榨压工资……最重要的是,我那玩意儿还硬不起来,连去大保健都去不了,还有谁比我更惨的嘛!”说着说着,木雨竟然连自己的胡言乱语都情真意切地哭了起来。

“你……你骗人……呜呜!……”女子看着木雨真情实意哭的样子,最后心里也相信他说的是事实,竟跟着哭了起来。再说了,人之将死,其言自然是真实的了。

“吸!”木雨一把泪一把鼻涕地说道,“姑娘,相比起我,你幸福得多了,你要是因为点小事而跳楼了自杀了,那我更不可能有脸活着了!”

“呜呜……我不跳楼了我不自杀了,呜呜……我想明白了,我要活着……可是,可是我现在有点腿软……”没了轻生的念头,女子看向悬在空中脚下的风景,顿时瑟瑟发抖、惊恐万状。

“来,姑娘,我靠近你然后扶你爬回去,然后你就赶紧跑吧,不然待会儿我跳楼的时候,你会被当作嫌疑人给抓起来的……”

“呜呜……小哥看你年纪比我还年轻,你也别跳楼自杀了吧……想去大保健的话可以吃蓝色小药丸呀……”

“……小哥我连买蓝色小药丸的钱都没有。”

“我给你钱!你别跳了好不好,小药丸的钱我给你,当作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呜呜……”

“谢谢你……呜呜!给我一百块钱就好……”

……

收工回家的路上,木雨从兜里拿出那100块钱,心里无不感慨着,钱,真的不容易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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