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何欢还说了很多。
说侯俊阳拒绝分手,这一个多月,一直请假过来陪她上课,求她回头。他的教授因为他缺课太多,都跟他急了,强硬要求他必须回去。
说侯俊阳发誓,说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和那个女孩有任何牵扯,也绝对不会和那个女孩发展什么感情。
何欢说,她仍然愿意相信侯俊阳说的是真的。可是她也非常清楚,她的心冷了,结冰了。他们的感情终归是回不去了。
何欢说她发现自己例假推迟,验出怀孕时,心里也是非常恐慌和不舍的。但她知道,再不舍,这个孩子也不能要,更不能让任何家人知道,特别是侯俊阳!孩子绝对不能成为两个人藕断丝连或破镜重圆的理由!那样,对她自己,对孩子,都不公平!
顾陈年心疼却也理解。
何欢啊,从来就是这么果决!不像自己,纵然有不满,有抱怨,有委屈,有不甘,却每每到了最后,总是无奈,总是心软,总是妥协,以至于最后总是自己在泥潭里蹒跚。
顾陈年心里很难受,心疼何欢,也为何欢那十年感情感到惋惜,人生啊,有几个十年呢?又能有几次对身边的人全心全意信赖,全心全意爱恋呢?
大多数人,一辈子能有一次,也许就已经非常幸运了;也许,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曾拥有过吧。
而那座名为信任的大厦一旦倾覆了,真的还有可能重建吗?
即使勉强给予彼此机会,继续相处,两个人之间最宝贵最重要的基础,真的还在吗?又该怎样经营维系和朝夕相对?
可惜,真的太可惜了!
似乎永远是这样,失去了才知后悔!
“阿欢,如果,我是说如果,侯俊阳真的彻底省悟了,痛改前非了,以后都清楚明白和坚定地知道边界和底线了,再过很久之后,你还可能试着重新考虑他吗?”
何欢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准备回宿舍了。再过不久,她也要研究生毕业了。
“年,你又心软了。孩子回不来了,他,我也不要了。呵,就当十年青春喂了狗吧。”何欢淡淡的,“我接受了导师的推荐,签了魔都的一个单位,年,这次走,短期内,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嗯,好,知道了,”顾陈年点点头,“现在交通这么便利,得空了我去看你。”
两姐妹紧紧拥抱了对方,鼻子都酸酸的,眼泪都忍不住流出。
“年,有合适的,就试试看吧。人生苦短,太坚持,太执着,只会折磨自己。”
“好,我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在泥泞中开出花来,但短暂的人生中,尽可能去经历,尽可能去感受。也许人生就是一个过程,能多快乐,就尽情珍惜时光,尽情享受吧!”
何欢走了,顾陈年相信,她一定会调整好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
而侯俊阳,却在不久之后,找到了顾陈年。
以前顾陈年和他们俩一起吃过饭,对侯俊阳也算有点熟悉。曾经那么清新俊逸的男人,而今憔悴不堪,甚至有点不修边幅。
顾陈年对他却一点都同情不起来。看着侯俊阳,顾陈年的心里甚至暗暗地鄙夷着。
侯俊阳说任何方式都联系不上何欢,而何欢也完全不跟他见面;他说他知道何欢和顾陈年从大学到现在,一直感情都很好,希望顾陈年可以帮他劝劝何欢。
他说他知道错了,以后永远不会辜负何欢的。
顾陈年沉默了一会,开了口:“你知道吗,何欢怀孕了。”
侯俊阳猛地抬头,眼睛瞪大了,顾陈年甚至能看到他脸上一闪而现的意外和惊喜。
“算下来,如果能到今天,也有两三个月了吧;但一个月前,她流产了,我从医院接她回来的。”
从希望升起,到毁灭的更彻底,也就在一句话之间。
顾陈年眼睛不眨,紧紧盯着看着侯俊阳眼里的光,从发亮到灰暗再到痛苦不堪。
“我可能帮不了你!再见!”
顾陈年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冷冷的。
现在后悔了?呵呵,早干嘛去了!
忏悔吧,渣男!
何欢,很抱歉,没征得你的同意,我在你曾经深爱的人心上,又狠狠地划了一刀!
没道理只有你身心受创伤!
我不愿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