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秦海和张大爷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老妇人转身去了厨房。
张大爷望着老妇人的背影,眼神有些痴迷,完全忘了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张大爷,你觉得她怎么样?”秦海试问道。
“她……”张大爷欲言又止,困惑道:“为什么这样问!”
秦海轻微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
虽然嘴上没说,但秦海心里却很清楚,张大爷对小花还有些念念不忘。
也算是个痴情人!
可她已经走了,日子总要过,总不能单身一辈子。到老了,走不动的时候,连个相互搀扶的人都没有吧!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
待老妇人端着饭菜出来,秦海蓄意让其坐下来,陪他们聊天。主要是陪张大爷!
“王姐,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一朵花,还有好多人追求你,是真的吗?……”
由于老妇人姓王,秦海也就叫了她一声王姐。至于后面的一朵花和好多人追求。都是他猜的!
但他想,像王姐这种贵气十足的人,年轻的时候,必然有不少人追求。
“一朵花谈不上。不过,那时候追我的人确实挺多的!”王姐脸颊微红,似乎是想起了一些甜蜜的事。
“是嘛!”秦海提高嗓音,故意让某人听:“那你给我们讲讲呗!”
王姐看了一眼张大爷:“这不太好吧!”
“没事!”秦海担保道:“都不是外人。”
“那好吧……!”
王姐微微叹气,说起村子里的一段往事,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往事。
……
算算时间,大概是四十年前。
那一年,她十八岁,貌美如花,情窦初开。正直人生的大好年华。
也就是那一年,她遇见了他。
在遇到他之前,村子里有很多帅小伙如痴如醉的追求她。遇到他之后,她的眼里只剩一人,那便是他。
说起和他的相遇,颇为缘分。
那一天,她带着花篮,去后山上采花。
初上山时,她活蹦乱跳,开心的像只兔子,从一处跳到另一处,玩的不亦乐乎!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
似听山间有声,她蹴着步子往那个方向走了一点。
瞬间,她看清了,那是一名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秀气男子,最多也就二十岁。
听着他的诗,再看着他的人。她竟然像是吃醉了酒,晃晃悠悠!
哎呀!
一不留心,她被一个石头绊倒。
他听见这里的声音,立刻赶来。他走过来扶起她,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她有些花痴,竟然没发觉他在说话。
“姑娘,你没事吧!”
听见他再次询问,她才回过神,脚腕真的很疼,疼的她都无法走路。
她委屈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送你回去……
这一送,就是一个月,一年……
他们就这么相遇了,也相爱了。
……
这一天,他说家里有一些事,要回去一趟。
她哭了,害怕他离去,就再也不回来。因为,她听别人说,城市的男人,总是多情,有了新的她,必然忘了旧的她。
他摸着她的头发,一眼万年道:“傻丫头,——所谓爱情,不就是你吗?”
她信了,让他走了。
却不知这一走,还是永远!
但让她欣慰的是,他虽然没回来,心里却还是装着她。
记得,那是下雨天。
村长冒着大雨,来她家送了一个关于他的消息。
他本是亿万身价的富少爷,父亲为他找了一门与他家相契合的亲事,他却不肯,说是心里有人了。
父亲问他那人是谁。他不说,是怕父亲找那人麻烦。最后,他忍受不了父亲的压迫,在订婚那天,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从天台一跃而下。
……
他怎么那么傻……?
听到这个消息,她哭了一夜,直到把眼睛哭肿了,也没能将心中悲伤哭出来。
再后来,家里催着相亲,她也死活不肯,还为此气死双亲。
用她的话说,这么多年的孤独,算是对他的尊重,也算是她对他的赎罪。
其实,说是赎罪,不过是她自己过不了那个坎罢了。
……
王姐讲完那些往事,已是哭的泣不成声。
“安慰一下她!”秦海推了推张大爷的手臂。
“我……”张大爷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怎么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和我说这些。”秦海讥笑一声,又道:“再说了,你不觉得你们两个的遭遇很相似吗?”
相似……经秦海这么一说,张大爷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几乎都为一个人等了好几十年。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的确是有必要安慰一下对方。
“大妹子!”张大爷走到王姐身边,有点生疏道:“别哭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谁知!
张大爷这一安慰,王姐不但没有好一点,反而更伤心了。直接抱住张大爷的腰部,来回磨蹭,鼻涕都弄到了他身上。
“哭吧,哭出来也好,哭出来了,或许就会好受一点……”张大爷叹息着,拍了拍王姐的肩膀。
秦海坐在一旁,看着这种局面。总觉的他是个局外人,不适合待着这里,便慢慢起身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张大爷想脱身,同他一起离开,却被王姐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走出王姐家门,秦海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但看如今这情景,用不了几天,他二人即可成事。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帮人说媒。虽然是个夕阳媒,但也成功了不是?
“呵呵……”
秦海嘴上一抹微笑,大步朝诊所走去。
……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全村所有人马上到村里的诊所门前集合!”
村中,一个集合的消息自然传开。
在去往诊所的路上,村名们纷纷议论。
“现在集合做什么?我还打算趁这会造个娃嘞!”
“就是,我和我家婆娘也刚脱下里衣。”
“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就知道睡老婆。难道不知道有人要在诊所门前,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