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賁坐在地上,本来就在隐忍,此刻听见那咔吱的声音,一时间也是忍无可忍,随之站起了身子来。
“知秋!”
“殿下,此人完全目中无人,俺虽然斗字不识,但尚且知道为人道理,而此人,尚且不知道有何能耐,便自诩国士无双,此等自傲,俺第一个不服气!”
“我....”
知秋心里想的,子公瑜何尝不知道。
毕竟刚进门,王景略连抬头都不愿,此等傲慢,放到现代也许不会如何,但古代,必然遭人不悦。
而且,这几个人都不知道王景略有何本事,这第一感觉,在他们的心里头就已经认定为他傲慢,在到现在,他还当堂抓跳蚤,这等无礼之事,更是激起了众人的不满来。
而刘賁,本性刚正,且大大咧咧,所以,他才第一个站起来指责。
“好了知秋,你且坐下,现在我们都不知道王景略先生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那么不妨你放下心里头的芥蒂,听先生说上一说,而且,先生家境贫寒,身中瘙痒,那是无可奈何之事,你为何要深究这等小事不放!”
“哼,听便听了,但如若这先生只是自吹自擂,那么俺刘賁,第一个剁了他的头来!”
刘賁听到三殿下如此说道,也是继续按捺下心情,随后坐了下来。
当然,这一次的动怒赫然比上一次的还要强烈,所以坐在位子上后,他并不顾忌殿下的颜面,威胁了王景略一番。
至于子公瑜,并不担忧,因为他对王景略的信心很大,虽说这做的事情,的确有伤风化,但也能证明这人有些自傲的资本。
“殿下所问乃是越国的未来,那么鄙人便直言不讳说了,其实越国两年必亡!”
“混账,亡国之事,可由你胡乱说的!”
王景略刚说,这子瞻便站了起来,而后,他更是将腰间的宝剑拔出,势要与这王景略决一死战。
而王景略也浑然不惧,正襟危坐在原地,似乎并不害怕子瞻迎面杀来。
“子瞻,你何时也如此不问事理了!”
“殿下,此人信口开河,居然说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此刻不除,定然蛊惑朝纲!”
“先生,你且说下去,此话的确谋逆,但公瑜想问,先生何出此言。”
子公瑜虽然觉得子瞻做事有些激进,但细细回想,这毕竟是古代,而王景略的这一番话,也着实有些谋逆,如果传到了他人耳旁,想必十个脑袋都不够搬家。
“其实很简单,我今日听闻,三皇子殿下即将戍守舒城,且吴国屯兵湖城,意欲南下,可有错误?”
“是如此,先生继续说。”
“现在深秋时节,沙场点兵,而隆冬将至,吴国必不会南下,但第二年开春之际,万物复苏,吴国挥兵南下,届时,吴越必然大战,而越国国力如何,殿下心中应也自知。”
“我自知。”
“那好,既然如此,舒国进攻宣城,双管齐下,越国当如何?”
“自当首尾难顾,兵败如山倒。”
“既然殿下自知,那么亡国灭种又何尝是我胡说。”
“舒国十七年来,与我国并未交恶,你这人,虽说句句在理,但舒国何敢如此?”
子瞻听后,也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不得不说,王景略说的如果真的是事实,那么这结局并不是不可能。
“我想你应当忘记了十七年前越舒两国的交战,当年边境交恶,多少越国人流离失所,而当年舒国能够退兵,完全是因为吴国屯兵鸩兹,故此偃旗息鼓。”
“这....”
“难道我说的有错,吴越舒三国,吴国势力最甚,越舒两国次之,而现今,吴国和当年屯兵鸩兹相差无二,差的只是越舒两国交战,你说,孰胜孰负?”
王景略句句诛心,那子瞻也是倒退了数步。
一方面是被王景略的气势说胁迫,一方面则是被他的言辞给震撼到了。
“先生高见,子瞻不及!”
片刻,子瞻也是回过神来,而后急忙跪伏在地,随之磕了三个响头。
“无碍,不过,殿下,你为何要答应戍守宣城呢?”
“先生,为君者,心系天下,我虽非父皇,但也为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越国之事,公瑜愿做表率。”
“哦,表率?荒谬,殿下莫非是忘记了前太子如何死的。”
“你这话!”
“难道不是么?当年不也是世家大族横行,威逼太子戍守边关?”
“戍守边关?”
“先生,公然提及太子薨一事,是否太过无礼!”
“你说我皇兄是死于边关?”
子瞻此刻已然对王景略有了一些敬重,但一听见这人提及前太子,也是急忙阻止。
毕竟,那么多年来,越国的太子已然成为了禁语。
而子公瑜,更是激动,随之站立而起,逼近王景略而去。
“殿下莫非忘了?”
“这....我一个半月前出游狩猎,后遭仗责,故此失忆。”
“原来如此,是鄙人言多了、”
“无妨,既然先生知道,那么不如和我说说,我兄长薨之事。”
“太子薨一事,其实牵扯众多,我怕是多日也难说完,倒是殿下,此行宣城,恐怕凶多吉少。”
“无碍。”
子公瑜摆了摆手,随后也是继续盘腿坐了下来。
“先生既然知道宣城此行凶恶,那么可有良策?”
“如若吴舒国两国进犯,宣城必失。我虽算无遗策,但对此也束手无策。”
“无碍,不过请先生明示,为何宣城必失?”
在王景略说完的那刻钟,这子公瑜也是神色黯然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恐怕又是系统剧本的锅,地狱模式,就算得到了好谋士,想必也不能难度下调。
“舒国养兵十七载,国力早今非昔比,越国全盛时期,尚可一战,先分兵两路,首尾难顾,宣城如遭重兵围困,必然死路一条。”
“先生所言在理。”
听完,子公瑜更是哀伤不已,他已然知道了这戍守宣城的困难性,但既然决定要去,那么马革裹尸又何妨。
“殿下还是要去宣城?”
“当然!”
片刻的思量,子公瑜还是重拾起斗志,随之昂扬而起。
“燎原北顾烽烟起,金戈铁马入关来,男儿若有潼关志,何惧一骑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