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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技术创富——皇明太阳能集团董事长黄鸣

长久以来,随着民营企业经济大案的接连发生,社会上产生了对民营企业“原罪”的争论,主要是怀疑民营企业家们是否在创造财富的过程中使用了不正当手段,并有很多人开始追究他们第一桶金的来路。

客观而言,部分民营企业(主要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成立的一些企业)在创造财富的过程中有可能利用过政策的漏洞打“擦边球”。例如,主要利用银行贷款发展但并没有及时还本付息,或是利用不正当手段为自己谋取利润,对于这些情况,我们要看当时的历史背景,要历史地看待这一问题。当时,由于相关法律不完善或无法可依,以及思想意识的变化,“倒爷”、“皮包公司”等已不再是违法的行为了。因此,对这种情况显然应当客观看待。当然,有一少部分民营企业通过贿赂或走私等手段迅速致富,对这种情况我们应当予以严厉惩罚。

那么,民营企业家们是如何看待这种所谓“原罪”的争论,又是如何看待财富的呢?

——“我敢断言,中国绝大多数的商人是爱国的,是遵纪守法的,是有利于人民和社会的。”

——“要饭的人也可以有很幸福的生活,很多百万富翁亿万富翁也有长期忧郁甚至自杀的,那是极不幸福的才忧郁自杀。财富的多少不能作为幸福不幸福的标尺。”

——“现在的个别商人表现出浮躁,急功近利,说到底还是缺少与市场经济相关的人文文化。”

——黄鸣

一、黄鸣的第一桶金

1977年,抱着要为祖国找石油的理想,黄鸣选择了华东石油学院。大学毕业后,本应在石油领域有所发展,但是贝克曼的《太阳能—热能转化过程》让黄鸣改变了初衷,对太阳能的热衷和痴迷让他最终选择了研究和开发太阳能。黄鸣开始自己亲手做机器,并在不断实践过程中改进新机器。在随后的8年时间里,黄鸣先后做出10台太阳能热水器。这些热水器并没有进入市场,而是作为礼物送给亲朋好友,而留给黄鸣的则是巨大的负债。

1994年,黄鸣经历了一个人生的大转弯。送给朋友作为结婚礼物的一台热水器在婚礼现场的试验中获得了一位厂长的青睐,此时已经负债高达95万元、身处绝境中的黄鸣在这位厂长的点拨下,于1995年4月辞职下海,成立了皇明太阳能有限公司,自此正式开始他的创业之旅。与此同时,国内几乎99.9%的人都不知道太阳能为何物,而皇明公司在市场、资金、人才、设备、管理、经验等方面,也几乎是空白。

在谈到企业发展过程中的资金问题时,黄鸣说,企业的第一桶金是他的科研奖励。1987~1992年黄鸣办三产,向单位贷款,由他个人还公家贷款,为他赢得了个人信誉。之后靠信誉获取银行贷款,渡过难关。此后又得到清华大学校办企业的支持,成为合作伙伴,从而开始太阳能事业的发展。黄鸣通过真情、诚信请到了国外尖端科技人员,并给企业培养了一批科技人才。在1998年企业面临经济危机以后,皇明强调,企业必须至少有一个月的现金储备。

黄鸣是白手起家从零创业的,养成了过苦日子、紧日子的习惯。由于工作关系,他经常要去北京出差,有认识他的德州人在德州到北京的火车上碰到他,很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带车?其实算一下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北京到德州来回的火车费用在一百元左右,卧铺也只有二三百元,而带车来回的费用(过路费、油费、人工费等)加起来近一千元,其成本远远高于火车票的价格。

皇明集团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几次危机,最危险的一次账上只有8万元钱,连发员工的工资都不够。但这些都是企业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磨难,有了这些磨难,才有了合理的统筹,有了与资金相关的研发、生产、营销、物流等等的科学整合运转,就像破茧成蝶,创业要闯过资金关。企业强大后仍然要每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资金充足了也要紧卡费用、谨慎投资;对于银行的贷款、股东的投资,珍惜他们的钱更要万倍于珍惜自己的钱。

皇明集团发展历程

1995年1月,黄鸣负债近百万元辞职下海。

1995年4月,山东德州皇明太阳能技术研究所正式注册成立,这也是我国最早的太阳能科研实体之一。

2001年6月,皇明有限公司与中科院共同组建中科院皇明太阳能联合实验室。

2002年2月,“皇明”被国家工商总局评为“中国驰名商标”,成为绿色环保产业唯一获此殊荣的企业。7月,顺利通过ISO9000(2000版)国际质量体系认证。皇明进入2002年度全国民营企业纳税三十强。

2003年2月,冬奥会冠军杨扬签约皇明,成为中国太阳能行业首位形象代言人。3月,黄鸣当选十届全国人大代表,提出“能源议案”,为“中国可再生能源立法”呼吁。8月,成立北京太阳能房地产公司、温屏节能玻璃公司和光电事业部,向太阳能航母转型。12月,太阳能界首次B2B会议召开,开创市场运作新模式。

2004年3月,皇明有限公司与国家住宅工程中心联合成立中国太阳能建筑集成技术联合研究中心。光电工业园破土动工。8月,开始筹建太阳能博物馆与太阳能科技馆。

2005年2月2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可再生能源法(草案)》通过,黄鸣成为两会热点人物。3月,“山东皇明太阳能有限公司”被核准变更为“皇明太阳能集团有限公司”,同时核准以该企业为核心企业组建的企业集团名称为“皇明太阳能集团”,标志着皇明由单打冠军挺进全能时代。6月15日,太阳能博物科技馆落成。11月,黄鸣入围2005年CCTV中国年度经济人物候选人名单。

企业成长到一定阶段,创业精神都会消退,但作为企业家是希望保持这种状态的,皇明集团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黄鸣认为,这个问题永远存在,永远解决不了,只能慢慢来。从我自身带头做起,节约公司每一分钱。简朴一直在企业的文化中,不停地疏导、不停地探讨,进行案例分析,不停地教导。公司最终强调的“节约、不浪费”的作风不能变,实际上艰苦奋斗并不是过穷日子,而是创造更多的价值。还有就是在选人、用人上要选择节约、俭朴的人,要形成一种约束机制。另外更多地是坚持“扎实、实干”,讲求实效。

最美是商人

常听某些人讲,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实际上他是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挣来的钱,千辛万苦挣来的钱,瞧不起自己所创造的价值。还有些人有钱了还要戴顶红帽子,谋求些荣誉和社会地位,要么是他的精神需求高了,要么他也是从根子上瞧不起自己所创造价值的意义。挣钱正大光明,创造劳动价值无尚光荣,为什么非得要别的什么来衬托呢?为什么非得要说“我穷得只有钱了”来自嘲呢?人们渴望财富,渴望商海成功,而且行动上也乘风破浪,可为什么在思想上对从商既爱且恨有这种很复杂的感情呢?

在相当长的年代里,我们的民族文化重农轻商,人们从骨子里轻视从商、商人和商业。以至于现在,市场经济的大潮滚滚而来的时候,人们还不能正视这种潮流、正视社会、正视自己的人生和事业。商人是非常神圣的自豪的,它不是一种时尚一种刺激,而是一种高级社会职业。和科学家一样,和艺术家一样,都是付出智慧和劳动的三教九流中最高层次的一行。

例举营销人员,你得是技术专家、是心理专家、是沟通专家,是文化专家,但凡人类文明的所有要素都可以在你身上体现出来,都是你所需要的,你的素养涵盖了技术、经济、审美、科学、艺术等多个学科。而且你所创造的价值,是直接推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和社会进步的。你能说这样的人不精神贵族么?不高品位么?你能说这样的职业不高尚么?不神圣么?

严格意义上讲,每个企业人都可以看作从商或商业中人。营销也罢生产也罢技术也罢,干部也罢职员也罢,你的工作就是商业链中一节,或者你的劳动就是直接换取你报酬的商品,你实际上也就是通过付出凝聚你全部智慧和汗水的劳动,来换取你的价值所得。你付出的汗水多智慧多,你的价值就大报酬就高。

人生就是通过市场经济的平台成其成功,人们的智慧就是通过商业、企业人这种机制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每个人都是在从商,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崇高的人生意义,那就让我们首先从敬重我们的职业开始。“物以稀为贵”,古老的市场经济理念其实早已扎根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面了。“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在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也已经为我们留下这美丽的市场交换的画面了。

商人是智慧的商人,商人是辛劳的商人。

生为商人,我们光荣;生为企业人,我们光荣;用智慧和劳动创造财富,我们光荣。

——转引自黄鸣《最美是商人·智慧商人》

二、黄鸣的财富观

当谈及“原罪”及“问题富豪”时,黄鸣认为,“问题富豪”值得思考,但“问题”并不是主流。真正的商人是以信誉生存的,商业精神是信用,是智慧,是辛勤劳动的付出,是公益爱心的表现,是社会文明意识的开创和引领。

黄鸣认为,关于“原罪”的争论,其实可以从我国的历史文化中找到原因。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中华民族重农轻商,人们从骨子里轻视商人和商业。以至于现在市场经济的大潮滚滚而来的时候,人们还不能正视这种潮流,正视社会,正视自己的人生和事业。中国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但中国经历市场经济的日子并不长,是在摸索中前进,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发展中的问题只是市场经济中的一种现象,而不是本质。追求利润只反映了商人的某一个侧面,但并不能代表商人的全部。“无奸不商”其实是不对的,固然有少数奸诈的商人,但他们绝对不会成功,甚或还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商人。真正的商人是以信誉生存的。

那么,商人怎样才能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呢?黄鸣认为,人的价值观是由企业文化所决定的,虽然现在的商人层面都比较高,但商人的文化素养依然比较低。黄鸣提出,中国目前缺少的不仅仅是企业文化,还有整个人文文化氛围。而商人的经营和人文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有在高尚的人文文化的熏陶下,才能出现有道德、有思想、有作为的商人。现在的个别商人表现出的浮躁、急功近利,说到底还是缺少与市场经济相关的人文文化。真正的商人,关键在“人”字上。既然是人就得顾及人性,顾及企业身后的名声。奸商本质上不是商人。黄鸣经常在商务谈判中说:“我是商人我重利,但我重长利,我不仅活今天也要活明天,今天短利那我明天还活不活?”皇明的核心理念是追求和谐的完美,皇明追求自身价值但绝不以破坏其他为代价,而是在与其他相关主体和谐共荣的条件下实现自身价值,追求合理利益的最大化。

黄鸣始终坚持要树立正确的财富观念。他认为,财富是一种选择,是个人、企业、团体、社会、国家在创造财富或者追求财富时选用的路径和方式。有人选择做的是消耗大量的资源、污染环境,甚至做假冒伪劣,为了眼前的利益,出卖未来;有些人选择非常低效的一种方式。黄鸣认为,企业在选择创造财富路径的时候,要考虑到财富的均衡,要保证企业的发展与社会、环境的协调,采用高效的方法达到一举多得、一石十鸟的效果。财富是共生的,财富是用来共享的。

编者点评

通常高科技企业创造的财富都是阳光的,皇明集团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种阳光财富应当是我国鼓励的方向,并且也正在成为民营企业发展的主流,原罪问题将会逐渐淡化。在企业内部发生重大战略分歧的时候,企业家坚持技术创新、坚持优质优价,对于其今日的成功影响重大。但我们认为,如果不想采取激进手段,则可以采取内部创业的方式,由意见不一致的高管成立一个子公司,用另一个品牌,而后进行创业式的发展,同时对其进行有效约束,如果担心子公司的约束难度较大,可采取事业部的形式。这样,既可以实现在企业内的两种战略,同时又避免了执行力受到损失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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