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西,以西,再无荒芜。
燕始神元,万物都在衍生智慧,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繁华。
那时,她只不过是一轻衣神女。少小懵懂,她经常在草地上观赏花朵树木,那只对万物十分谨慎的神羽雀灵在树上吃着神果的时候,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总是很是欢心,这里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比这里一颗树灵草灵更加重要。
珊瑚绒海的水,很是蔚蓝,十分惹人喜爱。
那里的圣灵细语,她本来很是踟躇,那里的圣灵只是聊关神雨,虽然雨点坠落的很是凄楚,在她看来也竟是一音域,甚是值得她前去观赏寻趣。
只是那里没有她的爱恨情仇,也没有她的冰凉一夏,所以至今她没有在珊瑚绒海奏过一曲。
数年前,她便从神界中习得古琴之技,便起了要觅得一怡人之处,弹奏她乐曲的念头。
没有,她是没有选择珊瑚绒海,而是至今都让人觉得有些许惋惜的地方。毕竟珊瑚绒海是个怡人的静所,是很多神女都喜欢来的地方。
“不知长宁公主为何独爱此处,琴曲虽然美妙,但此处是神荒,犹若对牛弹琴。”
这话一出,便惹得一阵细细的笑声,笑声如刀如剑,许久才冲杀老侍的耳内。老侍止住了思绪的蔓延,拂尘一扬,却又奈何长宁公主的曲子未断,身为从小看护长宁公主长大的老侍,早早便是置若罔闻,数年下来不当一物。
一曲微妙琴曲,在这片神荒之地蔓延了四周,只是四处皆是空空无奇,老侍已经不是老侍的身份,便是冒充了聆听者的身份,在神界上这是大罪,但是长宁却是个温和的主子。
长宁不善于言谈,也不善于交际,也许她的世界就只有她和她手下的那副琴了,至少在老侍的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长宁在进入长宁宫殿的时候,便给老侍起了个名字,说:“你以后就叫老歌哭。”
老侍有些欣喜,后来问了长宁为何起了这个名字,长宁说:“不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才有了你吧。”
歌哭愣愣的呆了住,自此,歌哭便是老侍的名字。
歌哭听得曲子有些许开心,他享受乐曲的时候是习惯的闭上了眼睛,拂尘之物也置于手中。
歌哭心里记得这首曲子的曲谱,便是他为长宁公主从神乐典谱中找来的。
长宁公主刚开始接触到了这首曲子也是默默不语,她轻拿轻放,于文案之上,后来也是不闻不问,而是静悄悄的搁置在一旁,过了许久,也沾染了不少尘物。
在神妃的居所,那便是神女习得乐礼地方,那里每天喜气洋洋,神女每天期盼的便是古钟的响起。那是给她们的荣誉的信息,因为一旦古钟一响,便是宣告某个神女乐礼通关了。
那可算是神界上的一大喜事,可谓是其乐融融。
那天,长宁有些许哀伤,她恍若经过了多年时光的流转。她轻拿轻放,不知不觉打开了那张琴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便肆无忌惮的张开了她的琴弦。
过了许久,她甚至忘记了她在弹琴,以至于古钟一响她都没有知觉。
“长宁?长宁?”。
额?她回了神来,看着一旁攥住着她衣角的神女,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周围洋溢着喜悦的神女,也没有理会那种入肤入骨的荆棘。她有些许无奈,如澡前脱去轻衣,去掉了她的心中的鳞次栉比,而至于神妃在那个时候介入了她的空楼。
神妃说:“长宁,你以后便入住长宁宫殿,勤加熟练琴律,日后为司礼所用。”
那时她还有点恍然,有点不知所措,她双手离开了琴弦,缓缓的走出了来。在那些神女的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殿中,执礼说:“一切皆依神妃所言,长宁即日起就在神妃所赐的长宁宫殿打发些许时间,日后为神界司礼所用。”
那时,她还觉得自己很是无知很是肤浅,她说过神妃便是神妃,长宁便是长宁,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相互关联。只是后来觉得长宁宫殿确实十分安宁,也很少像神妃一样所说被司礼传去,而是在宫殿里读了不少书籍,也知道了不少神界上的事。
渐渐的,她有些许不安守本分,偶尔却寻思着要去别的地方。
“小小不点?也不知道如今是长宁公主在弹奏乐曲,为何如此不安守本分,若是不知道长宁公主在奏乐,也应该看着我的面子上能一边凉快去?”歌哭说着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极为细小,歌哭那时甚至丝毫也没想让过小金鱼听到。
是的,小金鱼没有理会他,那句诗永远都是那句诗。
它是跟随这歌哭下来的开始,它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荒凉,一只小金鱼一只小歌曲一首好诗句,每每曲子荡开的时候这便是神荒上的一切,它也会不断地游动在这荒芜之上,而且还会吟唱着一首诗。
“神荒有一女,长眠树一颗。”
“琴曲荒芜中,原来本无歌。”
“错了,错了。”
小金鱼尾巴一摆,看着说话的老侍,有些许匪夷所思,更接近歇斯底里。这诗句它已经念了许多遍去了,如今还能有所差池?
只是这时的歌哭肘中携着拂尘,一边奔跑,一边口中还是不停的喊着:“错啦,错啦,我的长宁公主乖乖。”
道路越是平坦越是显得歌哭的老态龙钟,他甚至不屑于被这么形容,也可以说他平时走路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的,一颠一跛,在小金鱼眼里,老歌哭就是老歌哭,一个老字就无法使得他再度年轻起来。
白衣飘飘,神树下,端坐着一位可人的仙子,有些许慢条斯理,更如一缕清风,让人琢磨不透,她便是长宁。
老侍歌哭跑到了树下,气喘吁吁的看着树下的长宁,有些许期望,也些许不解。
后面嘀咕起来的小金鱼也放开了喉咙大声的说:“何来错了之理,我念的诗句可与你这老侍有半毛钱的关系?”
小金鱼的声音很是微小,视乎是极其微不足道,但也足以彰显出了它的不满,更确切的说是这个小不点它生气了,毕竟这已经是它最大的嗓门了。
小金鱼看着老侍没有回过头来,也更是愤怒,也更是觉得大丢脸面。奋力的在这神荒之地之中游动着,虽然很是缓慢,但是它似乎为了它的尊严,为了它的正义向着老侍前去。
待歌哭喘了过气来,有些吃惊的问道:“我的乖乖唉,我的长宁公主,你刚才弹的曲子错了,这首曲子我天天听你在弹,也未见得有今天的错误,要是让宫中的神妃听见了非要责罚你不可了呢?那天古钟一响,你就已经是合格的司礼,如今出现了岔子应该如何交代。”
“哦?原来是长宁公主所弹的琴曲有错,嗯。”小金鱼听到了歌哭的话语,有些若有所思,也有些惊恐。
这神界之中本来就是条理的生活,任何一个合格的神女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的本能上出现任何岔子,如今听得老侍一言,小金鱼还是乖乖的愣住了。
歌哭一言,那颗攀卷天空而上,葱绿茂密的树下的长宁,止住了思绪,手指划过琴弦,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从长宁的琴弦上蓦然落下。
歌哭揉擦了眼睛,仔细一看,原来刚才长宁之所以曲中有变,是这颗泪珠落下碰到了琴弦所致。
歌哭微微一颤,刚才陪伴长宁前来的时候,长宁公主的心情还是很静谧,像是无恙天空突如其来小鸟的脆鸣,入耳入心,自己已经无微不至。
为什么在弹琴的时候长宁公主没有如此这般心境?歌哭在琴前跪了下来,观察了长宁许久。
长宁的动人的脸庞上是硬是多了几行泪珠,一滴滴的,好像止不住的泉水,年华瞬间回转,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伤心之处。
“是小侍不好,公主这琴曲弹的却是不错,只是这滴泪珠搅坏了其音律,是小侍的错。”歌哭似乎有些着急,也有些不知所谓:“我的乖乖唉,是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被神妃责罚了不是?还是令有原因?”
长宁没有言语,几欲哽咽,最后还是触动了心弦,犹如江河决堤,最后甚至哭出了声音来。
“哎呀呀,我的乖乖,是我说错什么了么?”老侍歌哭刚刚说完,一面也是惊吓了不少,更有些氤氲。
在那棵树下,时常有些轻快的生灵,有些会意一笑的曲子,如今长宁一哭,倒是使得老歌哭惊吓了不少。这神界上,没有肆意妄为的权利,唯独有这无限夸大奇谈的爱恨。
长宁在长宁宫殿的布置自己宫殿的时候,眼中也是很是欣喜,她甚至第一时间把自己最爱的琴也放进深宫之中。老侍歌哭也把这一切看得极为细致,可以说没有任何像滴水湖面的荡漾,在歌哭的眼中长宁便是一个极为向往着神界尊严的神女。
“我们上去神庭问问神主可好?”歌哭已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