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七公主,”岁安一字一句自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也许现在叫她太子妃更合适一点。”
在岁安看来,她的所作所为已足以表明她现在的立场不再是九华的十七公主,而是夏国的太子妃了。
司凤青!
这个答案太过出人意料,岁安的声量并不大,却震得唐月琅耳旁嗡嗡作响。
她动了动唇,但发不出声来。
岁安接着说:“两国开战前几天二公子已隐隐觉得要出事,怕太子妃会受牵连,便私下约了她面谈,以免她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无端遭遇不测。可几天后夏国在前线悍然出兵,我们这头刚收到消息,三皇子便带着太子的手谕前来围剿观澜堂!”
如此明显的前因后果,不是她司凤青还会有谁!
“而后惠安急急去了皇城司的探事点醉星楼,希望能得到二公子的消息。我自兵部大牢逃出后昏迷几日,再醒来时与惠安联络不上,便也拿着您当初给我的雕花琉璃镯上了花想容,没料到两家同时打探二公子消息的事情引起了三皇子注意,连累了两家,还有惠安……”岁安说着便激动起来,一口淤血自喉头喷出。
唐月琅怔怔地看着有人上前给岁安服了一粒药丸,脑中仍在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叛徒会是司凤青。
“昨夜带人强攻夏国兵部大牢的人是你么?”唐月琅木然地问道。
关于司凤青的事情她一时理不出头绪,只能告诉自己当务之急是救韦锦澜。
“是,可惜没能救出二公子,反倒折损了一位弟兄,”岁安眼眶发热,目中有焦灼的情绪在闪动,“今日夏国这头是将此事压了下来,郡主是从何得知的?”
“我找了段姑娘。”
“二公子交代过,若非紧要关头,不要随意动段姑娘这条线,以免使她暴露。”
唐月琅顿时对他有些迂腐的执拗生了浅浅的怒气:“若此时还不是紧要关头,那怎样才算紧要?!韦锦澜被关押,观澜堂、醉星楼与花想容皆被剿灭,十七公主被挟持,皇城司在夏国的整个探事系统只剩段姑娘这一条线还安然无恙,若此时都还不动,那当初用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岁安被她的当头棒喝惊出一身冷汗:“郡主所言极是。只是我寻思着段姑娘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也许并不想……”
“你问都不问她一句,便擅自替她决定了?若她只是那种耽于富贵荣华的人,当初韦锦澜也不会将她推上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唐月琅看着岁安,眼神有些微的不认同,“你当真是瞧轻了她。”
唐月琅与段冷醉的交道并不多,但她对韦锦澜的了解与信任是根深蒂固的。从韦锦澜对段冷醉的布局上她便能约莫猜到段冷醉此人的格局,她敢打赌这绝对不是一个贪图安乐富贵的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在这种关头上门去寻段冷醉的原因,她相信韦锦澜看人的眼光。
岁安苦笑:“是岁安轻慢了,多谢郡主。”
“先不说这个了,”唐月琅摆摆手,转入最在意的正题,“眼下最紧要的事是救出韦锦澜。既然咱们也汇合了,那就着手准备吧,别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