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唐月琅知道曾融说的话是不对的,可她大段的陈词,激昂的神色,问心无愧的语气,又让人无法质疑她的动机与立足点。
在她的口中,主和派的私心被披上了华丽的外袍,仿佛他们真的是出于为国为民,才痛下决心做着忍辱的一代人。
“可是为何要忍?我们明明可以有不忍的选择!”韦锦澄接过长公主的败阵,挺身而上,“是,夏国彭贺领兵在庆中固防,滕渊二百九十万大军在我腹地横冲直撞,可就本王所知,目前咱们就只在陪都也能召集百万大军,未必不能与滕渊一战!”
兵部侍郎在太子的眼色示意下起身应道:“陪都的百万大军有九成九都是临时才征召上来的新兵,此时带上战场与训练有素的夏军抗衡,那就是死路一条。剩下的可用之兵不过一万余人,也许新任的屏东王愿意带领着一万人马挥师渡江,收复河山?”
此前在党争中一直伪装中立的兵部此时也明明白白地倒向了太子阵营。
一万人对抗二百九十万?你还不如叫他直接去死!
围观众人再度哗然。
韦锦澄却扬眉轻笑:“本王自是愿意的。在场诸位都是见证,请兵部速速下令,将一万人马交付本王,本王在此立誓,不将敌寇尽数逐出我九华国境,本王绝不回师!请下令!”
本来兵部侍郎抛出的话是要让韦锦澄下不了台,可他咄咄逼人的回答倒让兵部下不了台了。
一万人并不多,可给还是不给,这不是立刻就能做出决定的事情。
已故屏东王韦昀在军中的声望本就极高,如今韦家军蒙冤获罪,百姓心中自然是有不忿的,若韦锦澄以屏东王府的旗帜奔赴战场,兵部的人很清楚,给他一万人之后,也许不出一年,他能将部队打成一百万人!
唐月琅震惊地看向角落里五皇子身旁的韦锦澜,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今日庭辩的胜负,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兵部释出兵权,无论给多少人,只要有人能出面将这些人带往战场,就意味着主和派的阵营被撕出一道口子!届时兵部将会成为主和派的靶子,主和派就会因为互相攻讦而成为一盘散沙!
分兵,将兵部架到火上去,一点点将主和派从内部拖垮!
太子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去,还天真的以为这不过是韦锦澄嘴硬的还击,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下令道:“好!屏东王韦锦澄铮铮铁骨,不辱韦昀上将军威名!本王就在此下令,着令兵部将一万人马交付韦锦澄全权指挥,十日内务必挥师过江,我等在陪都恭候您胜利的消息!”
“多谢殿下!”
韦锦澄不给他留下丝毫反悔的余地,即刻上前以军礼跪拜,掷地有声地道:“屏东王韦锦澄,领命!”
果然上钩了,二弟真是将这位太子殿下算得分毫不差。
韦锦澄如愿地拿到一万人马的兵权后,便退下阵去,留给其他人发挥。
一切都在韦锦澜的算计之中。
虽然有曾融万夫不当,可主和派在对方的刻意挑衅下,不知不觉已赔上了兵部,还赔上了对太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