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十七公主突然发了性子,曾融遣人来“观澜堂” 将唐月琅匆匆叫走,待唐月琅再次踏进“观澜堂”二楼已是数日后。
尽管楼下的惠安早已拉响了铜铃,当唐月琅上楼时,还是见着韦锦澜捧了本书册倚在窗边的桌前。
“虽然你职衔高于我,可好歹也做个欢迎的样子聊表安慰嘛。”唐月琅咕哝着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他面前。
韦锦澜也不看她,只将书册交给岁安,先伸了手将食盒打开,见着盒内的九华小食,这才含笑抬头:“这回的拜礼才像话,比上回受用多了……”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原本含笑带柔的嗓音在看到她脸颊的伤痕时登时转成了严厉。
唐月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肘,以手背按住脸上那道伤口,嘿嘿干笑:“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怎么回事?”韦锦澜不依不饶,目光直直凝视着她。
被他凌厉的气势镇住,唐月琅无奈的放开手,垂首落座:“哎,都怪我从前教徒弟不用心,遭了报应。”
韦锦澜皱眉略一思索,脱口问道:“十七公主?”
两人对话的间隙,岁安已将食盒内的小食零嘴一碟一碟取出来摆好。
“正是十七公主,你的凤青妹妹,我那孽徒,”唐月琅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哎,岁安你别走啊,来,一起吃。”
“谢郡主,我晚些再吃。”岁安客气回礼,安静的退到一旁。
“伤得如何?”韦锦澜眉头未松,“脸转过来我瞧瞧。”
唐月琅畏畏缩缩的转头,不知他的郁气从何而来。
确是浅伤,且伤口也已结痂。
韦锦澜仔细看过,这才放柔了神情,扬声对岁安交代:“让惠安去取一支‘雪肌玉露膏’,待会儿郡主离开时交给她带走。”
“是。”岁安领命,转身下楼。
唐月琅也不与他客气,拱手道:“大恩不言谢。”
到底还是女儿家,伤在脸上也不是一点不在乎的。
雪肌玉露膏这种好东西是九华独有,她临行时并未想过会用得上,现下是有钱也没处买去,韦锦澜既主动白送,她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我教你去揍她,怎么你倒让她给揍了,”韦锦澜被她的动作逗笑,没好气的念了两句,这才想起来问,“方才你怎么说十七公主是你的徒弟?不是我大哥在教她么?”
“司凤青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光一个韦锦澄哪够跟她磨的呀?所以韦锦澄是她师父,”唐月琅趴在桌上,抬起指尖指着自己的额头,“而我,是她小师父。”
那位公主已经无赖到连太学讲武堂的武先生们都束手无策的地步,要知道那些武先生们可个个都是以铁面无私、心狠手辣的形象威慑着历届太学生员的。
她就是吃定他们不敢动手揍她,而他们还真不敢动手揍她——毕竟个个都是人精,即便领了皇命也没人愿意轻举妄动。
最后自然只能由韦锦澄和唐月琅这两个初生牛犊扛下这桩苦差。
反正这两人打小就是京师闻名的小霸王,无法无天的事从不少做,领了皇命气焰更甚,收拾一个公主自不在话下。
“小师父?听起来怎么像称呼庙里的小尼姑似的。”韦锦澜唇角微弯,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
唐月琅立刻将桌子拍得砰砰响:“韦爷,自重啊!”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