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青回头跟着起哄抬杠:“那要不再睡一会儿?眼看着台上也要比完了,走的时候再叫你。”
唐月琅心中还在尴尬,不敢再看韦锦澜一眼,也没心思与司凤青抬杠。
“郡主总算醒了,这最后一‘斩’还是看看吧,”三皇子的目光总算从台上转了过来,友善的对唐月琅说道,“否则传出去怕旁人要笑本王这东主做得不周到,邀了客来‘斩裙会’,却只由得客人昏睡一场,什么也没见着。”
赫连苏也帮腔着:“就是,琅琅姐姐也来看看吧!前面别的没见着没什么打紧,台上这段姑娘可真是个顶尖儿的人物,不看可惜了。”
关键时刻还是这两兄妹靠谱些,完全就是救人于水火啊。
“多谢三皇子与小公主盛情了,”唐月琅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香葱饼,急急起身走到前面,“今日当真是失礼得很,见谅,见谅。”
她的目光触及台上的段冷醉,依稀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台上站的仿佛就是这位,于是随口猜测着:“意思是,这姑娘已经把好多人都给‘斩’下台去了?”
“正是。”众人异口同声,满是赞叹。
唐月琅单手环胸,咬着饼打量台上的人,点点头评价道:“嗯,实至名归。”
这时司凤青又一个回头,扬声唤着:“锦澜哥哥,你也过来呀。一个人坐在后面不闷么?”
韦锦澜含笑,从善如流的起身,捧着茶杯应声前来,正正立在唐月琅身旁。
唐月琅一见他手中的杯子,脸又跟着火似的红了。
此刻台上正在准备着最后一“斩”,也没什么可看。
赫连苏趁着这间隙突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众人,心无城府的问道:“什么是书寓?”
三皇子与韦锦澜闻言都是掩唇一咳,不知该如何作答。
司凤青倒是想答,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头上的雾水跟赫连苏也差不多。
其实唐月琅对此略知一二,只是自己心中还在为韦锦澜那杯子不自在,一时便没出声。
倒是曾融本着学者态度,百无禁忌的娓娓道来:“青楼姑娘赎了牌子出来自立门户后,在老东家附近落一座绣楼就叫书寓;姑娘从此自己作自己的主,就称书寓主人。通常也是要挂牌待客做些营生的,只是就卖艺不卖身了。”
原来如此。
赫连苏与司凤青皆点头表示了然。
韦锦澜笑着点点头:“曾学士果然渊博。”
当真是了不得啊。
连青楼掌故都了解得如此清楚,真不知这位大学士平常都读些什么书。
“不知这段姑娘是从哪家出来的呢。”赫连苏好奇的看着台上,低声自语。
三皇子魔怔似的看着台上,一个走神间脱口而出:“醉星楼。”
在场三位大小姑娘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齐齐点头后又再专注于台上。
韦锦澜的笑意更是毫无遮掩。
段冷醉从来都是他手中的福将,此刻三皇子的神情已然说明,这一回想来也不会折戟的。
在场惟有唐月琅心中震惊,笑容凝在唇边,再看向台上的段冷醉时,目光不禁复杂了几分。
她自小行事张狂,再加上后来入了武德司有公职在身,一向出入市井间三教九流的地方如家常便饭,因此她比在场另外那三个懵懵懂懂的姑娘多知道一点,那就是,一家青楼里绝出不了几个有能力自赎牌子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