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房中有人。”萧擎苍先开口。
“女人。”唐月琅看他一眼,闷声闷气的答。
“看来这二公子是长大了呀,”萧擎苍笑道,“以前曾听王妃提过二公子定亲的事,几年前怎么又听说退了。真不知是哪家姑娘怎么能折腾。”
他先前在韦锦澜的刻意提醒下已知唐月琅与韦锦澜的关系不简单,但并不知这二人之间的过往,因此也只是随口一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月琅心中翻了好几个白眼,不愿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是直接往城门那边去,还是先找个地方睡会儿?”
其实她更想赶紧把人送走,然后自个儿找个地方躲起来大哭一场。
她的情路坎坷也就罢了,怎么这心明明早死了,它却在五年后都还不死无葬身之地呢。
“不睡了,直接去城门吧,一开门我就出城。”
“觉也不睡就赶路,扛得住么?”
萧擎苍豪气的笑笑:“这有什么扛不住的?打仗的时候枕戈待旦,几天不睡都是常事,一晚上怕什么。”
“对了,这些年和夏国有交战过么?”唐月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暂时忘了自己那点伤心事。
萧擎苍侧头看了她一眼,缓缓答道:“明面上并无。”
“明面上?此话怎讲?”
“有时明知道敌阵里是夏国的人,但他们不穿夏国的衣裳,不打夏国的旗号。”
“装成山贼匪帮?”
“正是。”
唐月琅恍然大悟:“我说哪儿来那么大匪帮给他们剿,原来倒是扮成匪帮让咱们剿。”
这夏国……实在很动了些心思啊。
话说到这儿,唐月琅心中忧虑更甚:“怎么向朝廷上报的?皇上知道么?”
想想又觉得实在很没有道理,听萧擎苍这意思也不像一回两回的事了,兵部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萧擎苍拍拍她的肩膀:“你道朝廷真的不知是夏国在搞鬼么?”
“知道?!”既知道为何还毫无动静?
“若不知道的话,怎会派十七公主来和亲?”萧擎苍笑着摇摇头,“你以为皇上当真看中夏国那三座城池的聘礼?”
唐月琅顿时傻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了。
“按说你自小在京师长大,混迹在世家贵胄之间,怎的这种事情你比我这个武夫还不如?”萧擎苍有些意外。
他总以为世家子女在朝政、权术之事上都该是比寻常人要来得敏锐的。
唐月琅挠挠头,尴尬的笑笑:“我不爱打听朝堂上的事。”
她家是金翎皇商,虽是公爵位份但并无兵权,世代只管夯实国库,与朝廷各门各部都无牵涉,只管向皇帝本人有交代就行。
因此她人虽在京师,如今也算领了公职,却始终避免涉及朝政太深。
“现在可不成了。你有武德司职责在身,已身在庙堂之内,无论官职大小,总是要在其位谋其事的。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明白么?”
按说习武之人脚程就是快,二人一路说着话,眼看就到了城门口。
“多谢提点,”唐月琅笑笑将这话题带过,抱拳告别,“山水有相逢,保重。”
“保重。”
这下人送完了,该找个地方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