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锦澜这个疯子!
没事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来惹她……
她花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再执念于他的。
且事到如今,即便韦锦澜是出于真心,她心中也很清楚,两人之间已是绝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怕两人之间的场面会搅得更复杂,自打韦锦澜发癫说了那番话过后,唐月琅当真是彻底不再见他,去任何地方都要事前打听,确定他不会出现才肯去。
想想从前也是如此时时处处留心韦锦澜的行踪,只不过那时她是为了去寻他,现在却是为了避开他。
真是讽刺。
这段日子以来,她真的是想得很明白了。
两人之间不再见面,才是最理智的出路。
这日是司凤青设了宴要提前为和亲使团的人饯行,唐月琅仍旧再三确认韦锦澜不在受邀之列,这才小心翼翼到了迎风苑。
司凤青起身举杯,向满座官员道:“在座诸位这半年来为本宫的婚事劳心劳力,本宫无以为报,只能聊备薄酒以示感激。”
“诸位观礼后便要启程归国,到时本宫怕是琐事缠身,无法前来相送,今日提前为诸位饯行,请诸位满饮此杯……”
“……司凤青,感谢你们。”
众人也起身举杯,恭敬的答道:“公主言重了,下官等不胜惶恐。”
一饮既罢,宾主尽欢。
司凤青落座,抬手示意:“今日诸位不必拘礼,随意吃喝便是。”
得了她这示下,加之归期在即,众官员本也欣喜,于是便放开手脚吃酒谈天。
满座觥筹交错的谈笑声中,司凤青略有些伤感地侧身向一旁首座的唐月琅道:“过几日使团一走,我在夏国可算是孤苦无依了。”
唐月琅白她一眼,举杯掩住半张脸,低声道:“说的什么话,我不是还在吗?”
“可你又不会在此待上一辈子,半年后也是要离开的。等你也走了,我在此就当真举目无亲了。”
和亲使团由曾融掌事领队,所有人此次的行程为期皆是半年,惟有唐月琅是一年。
唐月琅多出来的那半年,按照九华递交给夏国的国书上那说法,就是留下来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说是善后,其实也未必真有什么事好做,最多就是多陪司凤青半年,让她能再适应一下夏国的生活罢了。
只剩半年了啊……
唐月琅不禁也心中一酸,在桌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凑到她耳边低声交待:“待我走后,若遇到什么要紧事,可去栖梧巷观澜堂寻韦锦澜。”
不是她对司凤青与夏国太子的夫妻关系没有信心,不过终究是两国联姻,边境上的情况又波云诡谲,谁都不敢说两国之间将来到底是个什么走向。
司凤青根本就懵懵懂懂,唐月琅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将来她在九华京师毕竟山长水远,若真有什么事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倒没韦锦澜来得方便。
司凤青听得她提起韦锦澜,不禁偷笑着也凑到她耳旁:“听你这样说,明明对锦澜哥哥很信任的呀,怎么前日还再三打听,确认他不来你才肯过来呢?”
这事让司凤青足足奇怪了两天。
她知道唐月琅一向追着韦锦澜跑得可紧,即使后来退婚,两人在这夏国重逢,也没听说有怨怼或避忌。
斩裙会上她看唐月琅与韦锦澜见面态度大方,以为两人之间是真的船过水无痕了。
可她前日陡然来了这么一出,倒让司凤青闻出些不一样的味儿来。
唐月琅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离她远了些:“公主多心了,我那也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可随便问了好几次呢!紫盘在五湖馆与迎风苑两头传话,可都给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