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听说唐泰给上官睿送了一批美人进来。”蓝宁几乎是跑着进来。
江凤歌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按捺住这股莫名的情绪,“最好让他纵欲过度累死床上,那样我就直接赢了。”
“好主意,要不要咱们给他多选些美人进来?”蓝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色归色”江凤歌摇头。
“所以咱们选的人他肯定不碰。”蓝宁接道。
“计划失败”江凤歌叹了一口气。
入夜天空一轮弯月升起,江凤歌刚刚沐浴完穿上里衣,上官睿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江凤歌吓了一跳
“上官睿你发什么疯。”
看着身后赶来拦着的人和房间的下人,怒吼“都滚。”
那些人站着不动,江凤歌摆摆手,那些人才离去。看着上官睿合上房门,江凤歌撇撇嘴“丞相大人今夜不留宿在新来的美人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凤歌,从前的事是我不对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这里是咱们的家啊。”
上官睿身上带着微醺的醉意。
江凤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第一这是你家,不是我家,第二,咱们很熟吗,上官丞相?”
上官睿突然靠近将凤歌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处,目光炯炯“凤歌,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凤歌讽刺一笑,收回手,“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曾经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对我的。”
上官睿的手僵住,从前的事他无力反驳,但从江凤歌嘴里说出来,上官睿便知道,那些久远的事情其实并不久远一直都刻在二人之间。
上官睿走了,第二日他又让人传话给江凤歌,“相爷说……说……您若是不去,他就……就派兵把院子……围了,让您再也出不去。”
传话的又是诚意,他腿肚子扔在哆嗦,这次诚意可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自家丞相对幽郡王的心意。
江凤歌脸上挤出一抹弧度,语气温柔“扔出去。”
诚意就被人扔出去了,夫妻打架又让他这种跑腿的遭殃。
“主上,咱们去不去?”
蓝宁凑过头来,江凤歌给推开,“该死的上官睿,能不去嘛,宫宴之后咱们就没出过门。”
——
上官睿手执一棋,落子定一局。
把玩这白瓷的茶杯,放置嘴边轻抿,指腹摩擦着茶杯温润的表面,唇齿留香的茶水从唇间入胃,脸庞微仰,墨瞳中映照飘渺的云雾,一片清澈,腰间挂着的流苏随着风而摆动,风既则来,风归则去。石桌上显然黑棋势弱,而白棋却也并不稳定,显然局势未定,变数极多,而再在这样的情况下终将被吞。扶桑树枝站立的鸟儿歪着脖颈鸣叫,树影斑驳,花落白袍,似朱砂染红宣勾勒盛世画卷。轻叹一声,神色漠然间露出几番犹疑,片刻终是轻笑而定,为将者岂能因险阻而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思虑太多虽好,却也易生出业障,手腕微侧将水倾洒在裸露在外的树根颜色因此变得黑沉。
“我又输了,不玩了”江凤歌伸手将棋盘上本是黑白分明的棋子搅的一团糟,今日她睡的正香,却被上官睿拉起来陪他下棋,她竟然局局都输,她奇怪明明是诚意传话上官睿要带她出去的,怎么就来下棋了?
“今夜乞巧节,牵牛织女渡河桥,女子今日都会送一样东西给心爱之人,你没有什么要送我的吗”“不好意思,没有,丞相大人还是一个人在这玩吧。”江凤歌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胡说,今夜哪里是乞巧节。”
“本相说是乞巧节,就是乞巧节。那今夜的乞巧节据说热闹的很,既然凤歌不赏脸,我只能一个人去了。”上官睿的一句话使得江凤歌生生止住了转身的动作。
“您老的意思打算今夜带我出去?”自从上次宫宴后她就一直没出过上官府的门,不是她不想借宫宴的机会跑回幽州,实在是哪哪都被他安插了人。
“我再问一遍,你有什么要送给我的吗?”上官睿看着她,“嗯?”江凤歌瞬间变脸,笑容堆满脸颊,
“有,有”拔下头上的簪子递给他。上官睿并不伸手接“我要有心意的东西,这些我可不要。”
沉思片刻“若你将我送你的上官家主母的那块玉佩时时戴着,我就带你出去。”
江凤歌思虑起来,那块玉佩记得成亲时她让人收起来了,应该还在,当即点头答应,“我回去找找,晚上见。”
——
是夜,天心挂月,一灯如豆。素发如匹线绳系之,腰间缀着玉佩。修眉长目,眼尾有着微妙上挑的弧度,未笑而似笑,独立于后院门庭前,手持一卷羊皮不疾不徐迈开步子趁着皎白光亮阅知。稍时闻得轻巧脚步声响,回身正对上前来的江凤歌,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薄施粉黛,竟看的上官睿一时晃神。江凤歌将长裙提起迎来,小跑间拖出云麓丹霞般逶迤行迹。
“再看什么。”女子声音将他拉回神,江凤歌已到面前,上官睿将手中一卷羊皮交给侍卫,“没什么,一些事务罢了,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丞相大人可真忙啊。”
“皇上无能,我自然忙些。”
江凤歌“……”
瞧瞧,怎么能有这也不要脸的人。
笙歌纱舞,呢喃小调,丝竹弦音,锱铢相碰,脂粉弥散。佳节,街道人来人往,女子们微带娇羞的弯着朱唇,含着春水般的眸子向着意中人暗送秋波,男子们则爽朗颜开,目光炯炯向着意中人笑言着自己的倾慕。河水之上波光粼粼,花灯随着水波远去,不知谁的又会在下一刻被心怡人勾起,促成良缘一桩。花灯传情,眉目含春这份美好对江凤歌却是无趣,不过年少不经世故罢了,良缘哪来的这般容易。
更何况今日哪里是什么乞巧节,分明是上官睿为了邀她出来派人布置的灯会。
纱灯随风轻舞,脂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笑声在街边传扬,祥和而繁华。江凤歌看了看身侧,发现并没有人跟着他们,上官睿看出了她的不解,“今夜是你我二人的时间,别人不得打扰。”
“你就不怕我趁机跑了?”
“跑了再抓回来”上官睿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总能将人气的不行。
江凤歌此刻内心很崩溃,这句话明显是在警告她,她跑不了。夜空之上突然烟花绽放,照亮整个天空,江凤歌一时看呆,只觉胳膊被人猛的扯住,回神发现有人持匕首朝她刺过来,还好上官睿反应及时拉她躲开,人群开始躁动,瞬间出现好多刺客,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剑直接朝他们砍来,上官睿游刃有余,可江凤歌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几站下来就败下阵了,眼看刀剑要刺入她的身体,上官睿突然出现挡在她的面前,长剑从他后背穿过,鲜血喷溅她一身,此时上官睿的人赶来与刺客纠缠。
“上官睿”江凤歌恐惧蔓延到骨子里,她抱着他,浑身沾满了鲜血眼泪就那么落下来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你一直很恨我,也希望我死,所以不要哭。”上官睿抬手想给她擦眼泪,却很无力的又放下了。
“我一直都没想要你死,你坚持住啊”那边侍卫和刺客缠斗,根本没有人可以抽开身,江凤歌今夜也没有带人出来,她吃力的背着上官睿一步步的走着,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雨滴哗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上官睿你坚持住,你不要睡,我一个人害怕,我害怕打雷,害怕闪电。”江凤歌声音哽咽。
“好。我不睡,你不要怕”上官睿面色惨白,伤口一阵阵的痛,他的眼皮也千斤重,可他在努力的睁开眼睛。
天光微亮,江凤歌猛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床上,掀开被子连鞋也顾不得穿就跑下床“上官睿,上官睿。”
刚踏出门槛就碰到了端着水的蓝宁。“主上,你烧还没退,怎么就下床了。”
“上官睿呢”她抓住蓝宁问“他怎么样了。”
“昨夜你和上官丞相晕倒在大门台阶处,下人发现了就给你们抬回来了,您发了一夜高烧,上官丞相伤的很重,恐怕……”不待蓝宁说完,江凤歌已经跑走了,一路狂奔到上官睿的房间,看到诚意守在那里,一帮人哭哭啼啼的,江凤歌看着他们“都闭嘴,丞相还没死,你们哭什么,都出去。”
江凤歌走到床前看着上官睿胸口处被血染红的纱布,问身后的诚意,“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那剑差一点刺中丞相的心脏,但是这三天是危险期,若是丞相的烧不退,他便再也醒不来”诚意说到最后嗓音带了哭腔。
“丞相受伤的事吩咐所有人保密了吗”江凤歌稳住神志,手轻轻的放在上官睿脸庞,昨夜如果不是上官睿替她挡了那一剑,此刻躺在这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诚意止住哭腔,极力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