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温暖，两种气流共存一身，如同置身水火两重天之中，一阵撕裂的痛楚传来，将何言墨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惊醒。
熟悉的床顶让他回过神来，尝试动了动身子，失去知觉的身体令他苦涩不已。
“难道，昨晚失败了吗......”
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恍惚间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然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动弹不得。
接着仿佛经历了上百把刀子，来回切割自己的血肉。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到底持续了多久他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是努力保持着清醒。
之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现在看来，是失败了啊～
活死人，呵呵...哈哈哈！命运无常，造化弄人，罢了罢了，留下头脑的清醒也算不错。
“吱呀”
夏竹开门进来，见何言墨愁容满面，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担心道：“少爷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无妨事，就是身体使不上力气，钦小哥和前辈走了吗？”
“没有呢，那个欧阳长老说，让您多活动活动，才能恢复的更快，您等一下，我去叫他。”
何言墨愕然：“恢复？我的身体还能恢复过来？不是失败了吗？！”
全身失去感知，无法动弹，应该是失败了才对啊，为什么竹子说还能恢复？
夏竹一脸嗔怪道：“少爷说什么呢，明明就是成功了，哪儿能盼着自己不好呢。”
“成功了？成功了！我能修炼了！哈哈哈！天不绝我啊！”何言墨大悲转喜，笑中带着泪水，浑浑噩噩多年，终见月明啊！
“快！快请前辈和钦小哥进来，我要当面感谢他们！”
“哦～我马上去，正好欧阳长老好像也有话，要对少爷您说。”夏竹快步离去，心里开心极了。
她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高兴，由衷的感谢钦音，幸亏在永安城没彻底得罪钦音，不然得后悔死她。
片刻后，钦音、夏竹、老何围站在床边，等待着欧阳暝的查看，安宁远则在昨晚就回到了城主府，安心养伤去了。
欧阳暝认真检查后，颔首笑道：“放心，身体好的很，老子在炼器方面可是高手，钦小子莽莽撞撞的都能成功，老子哪里有失败的道理！”
钦音当时突发奇想，用炼器的方式去锻造自身命泉，后继无力时，不也是他接手的吗。
现在咋了，那俩担惊受怕的小眼神，是对本长老没信心吗？
特娘的！无知！
何言墨问道：“前辈，我身体失去感知是什么原因？能快些恢复吗？”
三天时间虽说不长，可他原定的计划里，明天要去，
欧阳暝道：“你的身体被我重新锻造了，神魂也剔除了那些药力，相当于清水注入了新的容器。虽然水和容器正好，但需要慢慢磨合，毕竟是全新的嘛。”
“行了，新造容器，偷着乐吧你就。”
何言墨了然，看来不止是神魂方面，欧阳暝还为他的身体费心不少。
“老何、竹子，将四方城所有库存取出，为前辈奉上，聊表我些许寸心。”
欧阳暝大喜：“那感情好，老子就喜欢这些能表示存心的东西。哦～忘了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何言墨不解的看着他。
心愿了了，专心赚钱就好，修行的路他又走不通，能做什么打算。
欧阳暝道：“实话实说，你这副身躯，算是我今生第一件作品，比较有纪念意义，懂？”
话一出口，房间内几人皆是一脸茫然。啥意思？这是要将人收藏起来，供以后欣赏把玩？
念头一开，不由得阵阵恶寒，太变态了也！
欧阳暝没察觉身后几人看他的眼神，还在那里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你失去了门派修行的名额，要是就此平凡的生活下去，太浪费本长老耗费的心神了。
所以，本长老就大发善心，供你一个机会，能入的无上仙途的机会，如何？”
何言墨更加迷茫，小心询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钦音就烦这种旁敲侧击的，了当直接的出声道：“欧阳长老的意思是，问你愿不愿意舍弃现在的公子哥身份，委身去冥墟圣宫，做一个打杂做饭的下人，这样你就有机会踏上修炼的道路了。”
昨晚回去后，欧阳暝辗转反侧，不想就此放弃，这可是人生中第一个，由他亲手锻造成功的肉体。
思来想去，想着偷偷把人收入门墙，庇护个十几年在放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此一来，今后再给人锻体，也好有个参照。
所以一大早，就拉着钦音问东问西，想打听了下何言墨的家庭方面，谁料他是一问三不知。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伐体锻脉意义重大，证明了钦音的铸炼命泉方法，是完全可行的。
何言墨震惊，还能这么玩儿？破坏了规矩，您老就不怕各大门派群起攻之吗？
“前辈，这么做的话，会不会给冥墟圣宫惹麻烦？”他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能给他治疗就已经很感激了，如果因为修炼的事情再带去一堆麻烦，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麻烦？切！你要是老老实实修炼，不去随意残杀普通人，老子看谁敢！”
对于何言墨的担心，欧阳暝嗤之以鼻，作为传承上万年的古老门派，谁敢因为一个小小的普通人，上门问罪！
规矩是立给那些心境不稳，唯恐修炼有成后到处作恶，反叛人族的。
要是一心苦修，经常做些杀妖兽救苍生的好事，尊敬你都来不及呢，敢问罪？呵，腿打折！通通打折！！！
何言墨眼含期盼的说道：“前辈，能否...能否将他们二人一块儿带去，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发下毒誓，终生侍奉前辈，绝不背弃。”
父母临死前将自己托付给老何，是他照看着自己长大，为此一生无后无妻，比亲人还亲。
夏竹也是孤儿一个，打小陪着他任劳任怨，他一直当亲妹妹看待。
老何年纪大了，夏竹又偏生貌美...他放心不下......
同家族断绝关系，做奴易；没了他的支撑，二人善终，难！
“这......”
老何、夏竹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劝道：“少爷无事，大好机会放在眼前，你尽管放心，老奴到时把手上权柄全部放下，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对呀少爷，修仙啊，大不了您修炼有成，回来接我们就是了，好叫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竹子、老何，你们...不必说了，我不会舍下你们走的。”何言墨都未曾犹豫，一口回绝。
“少爷！”
二人还要在劝，何言墨倒是好似放下了某种执念，洒脱道：“哈哈！要走一起走，不然那所谓的仙路，是不是就太过孤独了些。”
经他一言，钦音或许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修行的目的就是陪伴，万幸的是两人一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欧阳暝却浑身一震，在那里心思百转：“孤独？是啊，确实孤独，看不见明天，找不寻未来。”
曾经他初踏仙路时，也对未来报以万分的期待，舍弃凡俗中的垂垂老矣的双亲，一头扎进门派修炼。
虽偶尔回去一次，可这个时间不定，可能半年，可能一年，碰到修行瓶颈时，也或许四五年光阴才能想起回家看看。
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