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封闭阴翳的手术室,李牧野和白发少女出来后便在一条阴森森的长廊行走。
在走廊的两旁都是隶属外科的科目室门,腹部外科、泌尿外科、神经外科、血管外科、骨科、妇科等等......
挂在墙沿上的白色灯泡几乎全部破碎,留下几个灯还十分暗淡,有的甚至闪烁的厉害,给人一种有鬼出没的既视感。
少有的几个暗门顶上头,有挂着一张绿色安全通道牌子,荧光闪闪,仿佛走进这扇门就能脱离危险。
李牧野脱离了白发少女的脚步,试图自己未来。
当他站在安全通道的门前时,通道两侧突然亮起洁白发亮的灯光条,在视野的尽头处,竟是两扇自动玻璃门,门外是普通而又平凡的街道,还有行人在街道上来回行走。
“我找到出口了!”李牧野兴奋指着门,脚不由自主地踏入门道。
“噗嗤......”
一条漆黑粘稠的手在李牧野踏步迈入通道口的那一刻伸了出来,并且将他的脚踝死死抓住。
手的握力虽然不强,可这条握紧他脚踝的黑手就像是泥潭般不断拖拉着他往通道进去。
等李牧野完全被拉进了通道内,倏然之间,通道尽头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无数颗尖锐的獠牙正被舌头舔舐呵护,迎接着他被亲自送上口。
然后,一口吃掉。
“啪嗒!!!”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牧野的身后被另外一道拉拽力量牵引。
等他回过头来看时,整个人“咻”的一声直接被拉回了走廊,直接仰身靠倒在门壁上。
“呼...呼......”李牧野大口喘着气,双眼迷离望着眼前的白发少女。
白发少女甩了甩把他拉回走廊的右手,掏出了一包烟,取出一根后她用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后她轻轻的吐纳,白色的烟弥漫着整条走廊,直到她发出微弱的叹息:“这里可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我们必须要到第一层去。”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李牧野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的问。
紧张,害怕,焦虑,这几股负面情绪一时间萦绕在他的身上。
白发少女叼着烟,露出一副社会大哥的不满表情回应:“这里是医院,你是被患病的病人,不是明摆着的么?”
“我没病。”
“有病的人往往都说自己没病。”
“我是真的没病,我只是...我只是上课睡午觉的时候就突然穿越到这个地方了...”
“好了好了,收起你的妄想症吧,现在你在什么地方还不清楚吗?起来,前面就是通往地面的电梯,要是连电梯都被破坏的话,我们就会很麻烦了。”
“你刚才说我们要到第一层,莫非我们现在还在地下?”
“地下十五层。”
“上到第一层,我们就得救了是吗?”
白发少女默默点了点头,可爱脸上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李牧野双眼充满了闪闪希望,他重新振作道:“得赶紧上去才是!”
白发少女将吸了过半下烟丢在脚下,然后狠狠的拧熄:“走吧。”
白发少女一脸从容的继续朝走廊尽头走,李牧野跟在她的身后,能够从她身上感觉到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枪械技术和搏战技术相当了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难道是这个世界稍有的冒险家?
她怎么不自己穿上“圣装”进行战斗?女孩子穿女装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李牧野心生出对白发少女无边无际的思考,最终能够想到的,就是刚才如果没有她的一把手,可能自己就要死翘翘了。
之后,两人成功乘上的电梯。
比起之前经过的破屋破通道,这架电梯无论从外观还是内饰都十分光鲜,右上角天花板上还挂着一个摄像头,不知道是好是坏。
从电梯的按钮可得这栋楼一共有三十层。
其中负层数竟然有负二十层。
地面之上的楼层才有十层。
他们身处在负面十五层。
白发少女点击按钮“1”。
电梯提升向上的感觉从脚底传染到脊背,乃至全身。
“-15”
“-14”
“-13”
“-12 ”
舒畅的升上感让李牧野心情放松许多。
眼看着“-12”升至“-5”,距离第一层仅仅只有5层之遥。
他现在已经想到上去外面之后该怎么生存下去。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这还是人类制霸的世界吗?
最关键的是,他想要立刻脱掉现在穿着的女装。
因为在大路上这么穿着走,实在太丢人了。
明明说过打死也不穿女装的。
欸。
“哔”的一声,电梯顶板上传来齿轮骨节的卡顿声。
电梯整个体块剧烈的晃动了一阵。
李牧野紧紧靠在了电梯墙上,思绪一通被搅散。
白发少女则蹲在地面,眼珠子犀利的朝电梯内四面八方快速查看。
无独有偶,两人的双眼都在某一时间停留在按钮顶上的小屏幕。
屏幕显示着当前电梯停留的楼层数字。
——“-3 ”
“负三层?”
李牧野不相信停留的层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屏幕,屏幕突然暗下去,灯光也开始不停闪烁,奇怪的锯齿声从电梯顶端响起,电梯开始不由自主地朝某个方向倾斜。
白发少女抿着嘴“切”了一声,立马又抽起李牧野身上的两把银色手枪,双臂笔直对着电梯门口定格。
白发少女:“电梯被设了陷阱,现在我们只能从这里出去走楼梯了。”
“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李牧野激动到抓机枪的双手开始打颤,口气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咔嚓”一声,电梯门真就自动打开。
在电梯门打开出狭窄的细缝里,李牧野终于看见了一家医院该有的走廊。
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不再合并时,洁净的走廊尽显两人眼前。
充裕的灯光将走廊照亮,挂在墙壁上的是医疗宣传海报,并排的绿色长椅靠在墙壁上,银色的垃圾铁桶被放在走廊拐角处,一切看起来如此良好。
除了一名蹲靠在墙壁上哭泣的马尾少女。
她双手抱着膝盖,头闷在双臂,如同呢喃般的声调不断在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随着救命声不断,在她身后的墙面突然皲裂,开始渗出熟悉的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