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了过去,仔细一看,那飘动的东西,竟然是一幅古画!但是外面装裱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烂了一样。
这难道是竹山白他们一直在找的画?
我试着搬起那块石头,想把画整个拿出来,但把石块移开时,我才发现这幅画卷只有一半,中间被不规整地撕开来,周围还有一些零星的纸絮飘浮着。
我意识到我有些憋不住气了,便直接抓起这幅残卷,向上浮去。
竹山白和胖哥早已上了岸。他们等了一会才看到我上来,这才呼了口气。
我手里拽了幅画,游起来不是很方便。游了一会才到岸边。
当我把残卷撂在地上时,竹山白和胖哥傻了眼,两个人同时愣住。我摘下了护目镜,我觉得这东西好像把我的眼眶压进去一圈,一摸果然有深深的勒痕。
“你在哪里找到的?”竹山白扑了上来,开始检查这幅残卷。胖哥也跑过来,表示非常吃惊。
“湖底,一块石头底下。”我答道。“但只有一半。”
我也蹲了下来,观察这幅残卷。这应该是幅水墨画,我已经看不太清上面画的什么了,墨已经差不多都晕开了。整个画面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这就是你们进去的那幅画?”我问竹山白,竹山白点点头,看起来他十分担忧。
“这幅画叫溪山远行图,我们当时进去,本来是为了去找一个人。”胖哥看画卷已经破成这样,无奈地坐在了地上。“没想到人没找到,还赔进去一个。”
“有几个人进去了?”我又问他。
“竹山白,我,还有竹铃,就我们三个。”胖哥解开了装手机的塑料袋,手机已经彻底没电了。
“这怎么就剩了一半呢?另一半画呢?”
“如果这半幅在湖底,另外半幅也应该在底下。”竹山白小心翼翼地将画铺展。
“既然这样,老子下去再捞捞,不信找不到!”胖哥正要带上护目镜,就被竹山白喝住了。
“没用了!这半幅已经这样了,另外半幅想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片沉默。
“竹铃姐······她在这里面?”我悄悄地说了一句。“这画泡成了这样,她还能出来吗?”
“出来就看运气了。”胖哥垂头丧气道。
“那……我们还能进去吗?”
“很难,上面的内容毁成这样,我们找不到进去的入口,”
“里面不会有影响吗?”
“不会,画只是表面而已,背后的空间不会受到外部空间的影响。先回去处理一下吧,今晚先去佩枫的博物馆里住一晚上,既然我们也进不去,只能靠着竹铃她自己了。”竹山白将残卷小心地捧起来。
“我房间里还有几个充电宝,佩枫你先联系一下县城里,我得先去把爷爷安顿好。”
我抬起头,仰望着那座巨型的天然石桥,阳光照射在黑色的石头上,竟能反射出七色的光来。再加上一点蒸腾的水汽,让湖面的中心显得十分迷幻。
“走吧。”胖哥走过来拍了拍我,我们一起往林子外走去。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问胖哥,胖哥正在边走边拧着他的衣服。
“你说出那幅画?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大概是前天早上,我就记得在画里经历了一场地震,醒来时就被拍到了刚刚那片泥地上。”
“那这个石桥?”我追问道。
“这石桥本是在这幅画中一个叫古月湖的地方,但我们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这石桥也跟着破画而出了。那湖的一部分还把茶园给淹了。姑娘我跟你讲啊,老子当时睁开眼看到这石桥时,差点没吓晕过去,还以为自己被困在画里呢。”
“可这太违背物理学定律了。”我嘟哝道。
“有吗?我倒是觉得与现在的某些理论很符合呢!姑娘你可别忘了,景山老先生可是主修物理学的。”胖哥上半身脱得就只剩下一件白背心,还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
“可是画卷背后的空间是怎么形成的?”我又追着胖哥问道。
“这个还不是太清楚。就目前所知的东西来看,更像是画家在作画时产生的意念和思想的融合所产生。我知道这理论就像狗屎一样扯淡,但目前你就先这么理解着吧。”
***
出山庄没有再像进来时那样狼狈,竹山白在他房间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备用的钥匙。胖哥打了电话给闫灵,让她直接到博物馆里收拾几间备用的屋子出来。北子小哥先叫了辆车,把竹老爷子先送到了县城去。
我和竹山白还有胖哥最后离开,竹山白锁上了大门后,叹了好几口气。
“电缆什么时候能修好?”我整了整新换上的衣服。
“不知道,这要找人来修就费劲了,那么大一个非自然的自然景观——我知道很别扭,但确实是这样,摆在那里,难免会让人起疑心。”竹山白经历了这俩天,脸色显得越来越憔悴。
胖哥手里抱了个木头箱子,里面放着那幅残败不堪的画卷。竹山白就简单地把画吸了吸水晾了晾,就收进了箱子。
“我还是没有什么好预感。”山竹哥又叹了口气,“竹铃在里面只会凶多吉少。”
“按时间算的话,就算竹铃她找到了出来的办法,估计暂时也出不来。她还得等一次重复。”胖哥说道。
“什么重复?”
“就是画中的时间重新来一遍,你就先这么理解着,以后进去得多了,你就明白了。”说完,胖哥就吹起了口哨。
我们到县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胖哥提议先去吃饭,一会再回博物馆去。竹山白担心竹老爷子,又给北子小哥打了好几个电话安顿才放下心来。
“姑娘,你上次吃的哪家的馄饨啊?”胖哥饿得有些迫不及待。
“哦,是刚进县城的主路口那里,叫什么名字我也没记住。”“好嘞,就去那里。顺便再做点其他事情。”胖哥对竹山白使了个眼色,山竹哥也点了点头。
已经快八点了,馄饨店里客人还是满当当的。好不容易我们才等到一个空桌子。可刚一跨进门,我往柜台那里瞟了一眼,就立马拉住了竹山白。
“怎么了?”山竹哥转过身子问我。
我小声对他道:“柜台那个女人,就是我那天见到的那个,我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