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了吃馄饨的速度,本来还想把汤喝了的,竹山白却突然起身,这胖哥就突然把我拉起来,往门外走去。
“诶,诶,我还没喝汤呢,怎么了?”
“喝什么汤,赶紧回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柜台那又多了一个男人,正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个。
出了店门,竹山白已经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胖哥把衣服裹得紧了些,坐在了后排。
“几位走哪啊。”我正准备上车,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男人,他正站在店门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
“有些东西,不拿点什么来交换,是不是不太好。”那男人说着,就向着出租车走来。
“等等,停一下!”我喊了一句。竹山白催促我快上车,我暂时没有理他。
那男人停了下来,奇怪地看了看我。还挺听话,我想。
“怎么,小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他歪着嘴笑了笑,显得十分猥琐。
我指了指他的鞋。“大哥,你踩到粑粑了。”
那男人的鞋,刚刚好,不偏不倚地踩到了一小坨狗屎上。
只见他的表情从猥琐转变成了恐慌,一脸嫌弃地把鞋在地上使劲地抹了两下,便大步向我走来。
胖哥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包,把我拉进了车里。刚拉上门,司机就发动了油门,车子向前方驶去。我听那男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两句脏话,不堪入耳。
“你冒什么险,还跟他说话?”胖哥往旁边挪了挪。
“他长得有些坏,但是我觉得好好玩。”
“好一个狗屎运,以后别这么干,该跑得时候就跑,这不是演电视剧,对方还会跟你拖时间闲扯几句。”竹山白坐在前排,给我递了一张擦嘴的纸巾。
“你们见过那个男人吗?”我问他俩。
“没有,那女人我只能说眼熟,但这男的我确实没有见过。”
“这下可好,他们知道是我们拿了画,估计明天就找上门来了。”
“上哪的门?竹一山庄?那让他们随便去吧。”竹山白说。
“他们不会来博物馆吗?”
“博物馆?他们怎么知道我杨佩枫是博物馆的馆长?谁会关心这个?”胖哥轻松道。
我觉得还是有这种可能的,希望明天不要出现一群人提着棍子找上门的场景。
大概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我们就到了蒲萝县博物馆。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门只有一个门店那么大,如果不是那白墙黑瓦的江南建筑式的大门,很容易将个地方忽略。
“这可真是我见过最有气派的博物馆了。”我吐槽道,“牌子呢?怎么连个牌子都没有呢?”
胖哥指了指大门的侧面,我这才发现一块木质的牌子,不挂在面向街道的墙上,而是挂在了门框内侧的墙上,我说胖哥,你是多希望人们看不见这里有个博物馆吗?
“我嫌人来多了麻烦,不好管理。”胖哥说了一句。
“就这小破地方还要管理?你以为你这是故宫博物院呐?”竹山白也接了一句。
“就是麻烦嘛。”胖哥小声嘟哝道。他拍了拍门,不一会,一个老人给我们开了门。
“有劳您嘞,张叔。”胖哥拍了拍那个老人的肩膀。老人看起来挺精神,眼睛小小的,眯成一条缝。
我问竹山白这位老爷子是谁,竹山白说这是博物馆的唯一的保安。
“找一老头子当保安,胖哥是怎么想的?”我看了看胖哥,他正在和老头子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可别小瞧这老头,佩枫既然能让他当保安,这老头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竹山白说着,便往里走去。一进门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正中央摆放着一块太湖石。两边种了些松树和梧桐。
“过人之处?难道不是为了省钱?”我跟了上去,大门正对的建筑是上了锁的,看来应该是博物馆的展厅了。竹山白带着我从旁边的一条小径走去。小径两旁的草地上摆放了一些小巧精致的灯笼,十分地雅致。我看后面还有几个屋子,都是江南园林的风格,十分的别致。
“我们要去哪?”我问道。
“去佩枫家里,就在博物馆后面。”竹山白背着装了残卷的箱子,手里还提了行李,显得有些不方便。
哦?把家建在博物馆里,这感觉真不错。
“那是因为他没钱买其他地方,只能住这。”竹山白在一个岔路口向右拐,我看到前面的白墙上有一道小门,旁边还有一块牌子,上面刻着几个字:枫憩小筑。
“要我看,他家比博物馆都显眼。”竹山白按了按旁边的门铃。
过了一会儿,胖哥也跟了上来。“怎么样?带你参观参观我家。”他满脸笑容,十分骄傲地对我说。
门开了,是闫灵姐。
“你们可算是到了,怎么现在才来?”在门旁微黄的灯光照射下,闫灵姐的黑眼圈消退了很多,虽然是一头精干的短发,但充满了女人的韵味。
“去吃了个饭,还顺便收获了点东西。”胖哥对着闫灵姐嘿嘿一笑。那眼神,我似乎是看出点什么。
“已经吃了?我还给你们做了点饭呢,看来是吃不上了。”闫灵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没有没有,馄饨太少了,没吃饱,是吧。”胖哥对着我挤了挤眼睛。
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用意。“啊,就是的,挺少的,我也没吃饱。”我向闫灵姐堆出了一个笑容。
竹山白无奈地看了看胖哥,往院内走去。
院子没有多大,总共就三间房屋,中间那一栋是两层的。不过这些建筑设计得都很别致,充满了浓郁的中式风格,和我在山庄见到的那个建筑挺相似。院内竟然还有几处水池,胖哥竟然还养了些锦鲤。我觉得这里比刚刚的博物馆都要精致许多。
想不到这胖哥还挺细心一人。我想。闫灵姐让我们去中间的房子那里,说菜一会就会热好。竹山白先上了楼去放了行李,顺便看了看竹老爷子。
“胖哥,画怎么办?”我指了指胖哥的衣服。
“哦,我差点忘了这东西。”他拉开了拉链,将一个卷轴拿了出来。
竹山白刚好下了楼,看到胖哥拿出了画卷,也走了过来。
“先给我吧,我把这画和那幅残卷也一起收起来,暂且先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要看了。”竹山白拿过了那个画卷,小心翼翼地整了整边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