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旸轻轻地把门关上,又走到床头把台灯打了开来。
我这才发现那幅画竟然在他们这里,被铺在地板上。
“好巧不巧,竟然被你给撞上了。”靳旸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指了指那个监控画面,看着靳旸,脑子里塞满了问号,吐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现在可能不太好和你解释。”靳旸顿了一下,搓了搓手。
“是山竹哥让你们来监控竹爷爷的?”我问道。
“不,他不知道这事,是我们自己干的。”靳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我。
“他是谁?”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你也看到了,他应该不是竹问柳,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竹老爷子这两天并不在这里。”
我想起刚刚看到那男人的面孔和身材的不协调,心里突然一阵恶寒。
“那北子呢?北子小哥不是一直在照顾老爷子吗?他难道看不出来?”我疑惑道。
靳旸皱起了眉,摇了摇头:“阿骞,现在的形势,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么说,你们来这有自己的目的?”我正说着,头突然有些晕眩,差点往前栽去。
靳旸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立马过来扶住了我。
“阿骞,你怎么了?”靳旸拍了拍我,但他的声音在我听起来有些迷离。
等等,是我自己的问题吗?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我已经看不清靳旸的脸了。
我尝试走两步,结果刚迈出第一脚,就向前跌了去。
但这两人好像并没有拉住我,任由我倒了下去。
我惊奇地发现,只有那幅画卷,在我眼前还是异常地清晰。
突然,一阵强大的力场裹挟了我,将我往那幅画里带去。我四肢无力,感觉没有办法挣脱。
我迷迷糊糊听见靳旸靳琰在喊我,但嗓子像是被捏住一般,无法回应。
最终,我跌入了黑暗。
像是被打入了虚空,自己的身体飘浮着,没有一个可以让我着力的点。眼前不是黑的,我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尝试呼吸,却什么也吸不到。脑袋却开始炸裂般地疼痛起来,耳边嗡嗡作响。
我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头疼上。
耳鸣声连续不断,头痛愈演愈烈。
但在耳鸣声中,我似乎听到了燃烧的声音。
是火。
是火烧起来的声音,我集中起注意力,绝对没有错。
谁把房子给烧了?靳旸靳琰?不可能吧?
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在这儿?
旁边的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竹山白和胖哥呢?
一大串疑问发疯似的涌入了我的脑海,没有逻辑,杂乱无章。
我实在是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疼痛和压力,神经刚一松懈,便晕了过去。
我又来到了那个山洞,那个我在梦里来过了无数次的山洞。底下是呈直角的岩壁,山下是密密麻麻的松林。
我掐了自己一把,不疼,还是梦。
远处的落日在缓缓浮动着,在梦里,它永远也没有落下过。
姥爷走了以后,这个梦变得犹为平常,而且每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
我从没有和竹山白还有竹铃姐讲过这个事情,他们也不常常在我身边,也就一两个月才会过来一次,从十岁开始,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部由我自己来负责。
我坐了下来,靠在旁边冰冷的岩壁上,眯起眼睛,等待醒来,脑袋里一遍遍地过着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情。
刚刚我为什么晕倒?是被人下了药?
等等,我想起了那幅画卷。
不会吧,我不会入画了吧。
应该没有,在《泼墨仙人图》里,我是拥有触觉的。这里应该还是在梦里。
我想起了那天早上装成竹山白进入我家的那个人,又想到晚上看到的不符合实际的竹老爷子,心里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预感。
这俩人,应该都是岳耳。
我无凭无据,只是这么觉得。
不管了,先醒来再说,仔细问一问靳旸他们。看起来他们比我想象的要知道得多。
头枕在岩壁上有些痛,我转了转脑袋,不经意睁开了眼,发现光线变得昏暗了许多。
我猛地向外望去,落日竟然已经消逝不见,只剩下一片粉色的余晖。
等等,刚刚我是不是觉得头靠在石头上觉得疼了?
我赶紧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阵清晰的痛楚瞬间袭来,皮肤上被捏出了两道红印。
我站在洞口,不知所措。
这次不是梦,这回竟然给我来真的!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内心瞬间长出了一片大草原,并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奔跑过一大群羊驼。
心里迅速默念马克思主义核心思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这玩意儿现在念一百遍也没有用啊!
天色越来越暗,对面的山已经吞噬掉了整片余晖,耳边异常地安静,连一点鸟叫声都没有。
我向下看去,本来在光照下没有多深的悬崖,现在在昏暗中感觉深不可测。我就看了一眼,内心一抖,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岩壁。
这时,我感觉我摸的那块岩石上,好像有几道挺深的刻痕。
趁着还有一点点光,我脸快贴到石头上,才依稀辨别出了那几道痕迹。
如果我没眼花看走眼的话,上面应该写的是汉字,歪歪扭扭的。
内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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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嘞,这下念一千遍一万遍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的核心价值观也不顶用了。
先不说这谁刻的。这不是存心让我去死么?嗯?
我跪下来,又往下瞅了一眼,打了个激灵。
可天已经黑了,我不可能在这黑漆漆的洞里睡一晚上吧,什么工具也没有,火都点不着,山顶洞人在这种情况下比我可强多了。
不过我想起在《泼墨仙人图》里,胖哥也是让我往水里钻,那跳下去是不是也可以?
这能一样吗?往水里钻好歹还能浮上来,这跳下去难道我还能飞起来不成?
不过是哪位前辈在这里刻的字呢?这位前辈是跳下去之后再刻的呢还是跳之前刻的呢?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这种阴阳交替的时间段,我的视力变得十分差劲。
来吧,这怎么会是真的呢,死不了,死不了。我心里默念道。
三
二
一
我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