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吧，终于可以清净一阵子了。”她脸上表现出一股无所事事的样子，伸出食指指着那碟英语试卷，“快改了吧，明天早上说好的带我去VR馆啊。”
肖羽默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道了声好，便回了房间，改着试卷……
蝉鸣深秋微凉，鸟飞晌午成双。
“喂，小默你怎么还不来啊？！”肖羽默接起电话，另一头是吴主任，负责洛杉矶医院的放射科，跟刘教授一个年纪，只是喜欢严谨，永远将工作和其他事分的清清楚楚。
“不是说明天吗？我有点事。”肖羽默他边说，还不忘看向客厅，眼见客厅没人，他走了出去。
“考察车队说过几天有暴雨，要提前上山，做好保护措施，下午就飞来，我已经帮你定好机票了。”接着一阵敲门声，肖羽默挂断了电话，开了门，机票刚好送到，他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尚柠檬。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您……”肖羽默急得团团转，“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
她在干嘛啊？
肖羽默看了看钟，还有……一个小时。
他走进房间，落魄的心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慢慢地收拾着衣服，一叠一叠地搭在行李箱上，吹散了窗边的灰尘，将之前的东西都归回原位，他此时心情十分复杂，坐在沙发上等着尚柠檬回家，给她一个道歉。
试卷也没改完，他也收进了包里，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微风四起，窗缝吹来一股凉凉的风，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在向外蠕动着。
他走了过去，揪起那团白球：“花生，我想当你爸爸。”只见它一个小踢腿，给了肖羽默的手一脚，好像很不服气，“可是没机会了，我可能真的是个过客。”他把它放回盒子里，倒好了花生米，就把窗户都关了，他知道，下次花生再跑丢，就不能帮她找了……
他从超市跑回了家，把蜡烛堆到电视柜下，拿来了一张纸，安下心来，握住了笔……写完了纸条，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外，将钥匙放到了花盆下，想起之前：
「“就在那花盆下面，你快拿出来。”尚柠檬抱着一堆零食，用小身板蹭蹭肖羽默的身子。
肖羽默扒开花盆的土，“你出门都不带钥匙啊？”
“对啊，习惯了。”尚柠檬放下零食，拍掉手中的沙子，笑着看着他……」
“想什么呢？”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矮子推了下他的背，肖羽默回过头，正是顾与锡，也不能算太黑吧，丑帅丑帅的。
“车给你备好了，这是你让我刚刚备的……臭豆腐？？？”顾与锡目瞪口呆地翻开袋子看，的确是一堆冷藏盒装臭豆腐，“你飞机上吃啊？这可是要被揍的。”肖羽默一把夺过袋子，放在门边：“给尚柠檬的。”转过身道了句走吧，便和顾与锡搭上车，去了机场。
等到尚柠檬回了家，发现了地上的袋子，看了一眼，全是臭豆腐，吓了一跳：“这肖羽默有毒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直觉告诉她就是肖羽默这个冷冰块买的，扒开花盆的土，她第一次看见了两双钥匙，“他……门没关嘛？”，她大步流星，想一口气撞开门，跳进去，结果……
“好疼啊，”她看着旁边的窗户，都关了，才用钥匙开了门，“他怎么出去了？”
她又下意识地想去肖羽默房间看看，一推开门，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回了暑假前的样子，“不会改订了吧？”尚柠檬并没有去追机的想法，倒是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说好要带我去的，大骗子一个。”
走过沙发，她的手扶着桌沿，都被他打扫干净了，轻轻地从地上走过还有清脆的摩擦声，尚柠檬觉得顿时空荡荡的，他是个安静的人，家里本来就没有太多声音，可当他走了那时候……更安静了。
透过电视旁的透明玻璃，她看见了桌上的纸条，字很清晰，就是刚刚写的：
「我在的这几天辛苦你了，让你变得安静，也让你变得害怕安静，试卷我会改好给你的，你……虽然做起事来有点笨，但是有自己的自信和勇气，好好照顾自己。
肖羽默。
等……」
忽然一瞬间，下起了大雨，尚柠檬先把纸条放到一边，去阳台收起了衣服，纸被风扇吹到地上，雨水从阳台一涌而下，溅湿了纸张，字都模糊了……可她还没看完。
机场。
“这雨好大啊，老肖，你快点啊。”顾与锡将肖羽默扶到侯机场里，肖羽默甩着身上的水，从口袋里千翻万翻，“完了，我手机掉跑来的路上了。”他想跑出去，可雨封住了路，顾与锡也把他硬拖回来：“手机算什么事，到美国再买一个，你也不缺钱啊，再淋出去的话，等会座位都湿透了，还是上飞机吧，点到了。”顾与锡拖着行李箱，将肖羽默推着走……
雨还没有停，而尚柠檬那边……
“你阳台怎么这么多水啊？”赵思璇拼命地把尚柠檬家阳台的水捞掉，而尚柠檬也在竭尽全力，如果还是无所事事，不过一会儿，水就漫到客厅了。
“常事了，上次雨也没那么大啊，肖羽默跟我一下子就弄好了。”就连说话也要废很大的劲，雨声和风声交加着，两个人撑着伞，捞着水，像是种田的阿伯阿婶。
雨小了好多，两人叹了口气，湿漉漉地坐在沙发上，“对了，肖羽默怎么不在啊？”赵思璇扯着衣服，浑身难受，只见尚柠檬沉默了，“去美国了。”
她看见尚柠檬欲哭无泪，“他好歹告诉你了嘛，改订了？”她本以为尚柠檬是舍不得那个大帅哥，然而她错了……
“他连上次说好的抹茶味蛋糕也没给我！”
刹那间，赵思璇一脸懵逼地看着尚柠檬，无语了，尚柠檬见她叹着气：“怎么了？你说他是不是大骗子？”
赵思璇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地嘀咕了一句：“放了半个暑假，情商本来就低，现在完全没了。”
一阵敲门声搅和在雨声里，赵思璇开了门，只见林洛辰冲了进来，拍着身上的水：“尚柠檬，肖羽默走了你知道吧？”他走了进来，指着桌上那袋臭豆腐：“那个他买的。”
“哦。”尚柠檬将袋子塞进冰箱，走到客厅，“这雨那么大，都淋湿了吧？”她从柜子里拿来几条新毛巾，丢在赵思璇和林洛辰的头上，林洛辰笑着看着她：“柠檬，你原谅我了？”他将凑近的脸自己收了回去。
“雨小了，我先回去了。”赵思璇自己跑回了家，顿时剩下了尚柠檬和林洛辰两人。
“我知道，我不懂得负责任，也许我不适合谈恋爱，那些亏欠你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啊，但是……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林洛辰眼神不定：“这半个月我都在反思自己，我照顾不好你，在去游乐园的那天，我看见你睡着了，靠在了他身上，他很好，愿意融入你的调皮，有一点我是能确定的，肖羽默他喜欢你。”
尚柠檬脸红了起来，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的，不会的，你直觉错了，绝对错了。”
林洛辰站了起来：“傻瓜，这么好的柿子还不要？还想挑更软的呢？”他已经确定，他已经是她眼中烂过的柿子，好在结果没那么糟糕，好歹还是朋友，他对着窗外笑了笑：“考虑考虑吧，我以哥哥的身份把你这段姻缘锁了。”
尚柠檬急得站了起来，将头凑到他面前：“你真把我放下了？”林洛辰还是眼神不够坚定，试探了一下尚柠檬，还是说：“是。”
“那就好。”
……
肖羽默和顾与锡爬了一公里的山路，才到了山上的研究所。
“终于到了，这房间有点小了吧？”顾与锡四处张望着，看见地上有张纸，拿了起来，一只水壶大的老鼠窜了出来。
“wc！这什么生活环境啊？老鼠成精了！”他吓得躲到肖羽默身后，肖羽默不慌不忙地走到那里将老鼠爬出去的洞，用报纸填了起来。
“谁叫你跟着来。”肖羽默将背包放到床上，行李箱拉到一边，“我待会去见一面吴主任，你别乱动这里的东西。”于是他走出门。
“那还不是徐梦玲也来了。”肖羽默听见顾与锡的这番话，心里莫名地忐忑，加快步伐离开了小破屋。
果然，说曹C，曹C就到，肖羽默还没出去多久，徐梦玲便带着背包，边走边喘气地走进小破屋：“顾与锡，羽默在吗？”还是那样，三个人从小玩到大，徐梦玲还是喊他全名，唯独肖羽默，一口一个羽默的喊，让顾与锡很是生气。
“刚刚出去了。”顾与锡面对自己暗恋了十年的女生还是忍不住醋味上头，连平时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徐梦玲把一个背包挂件（本书关键物品）放到他的手上，“帮我给他，跟他说我不会放弃的。”顾与锡接过挂件，小难过小伤感，送走了徐梦玲，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拿出了手机，突然暴躁：“怎么没有信号啊！！！”
研究所。
“可算把你盼来了。”一个老男人坐在旋转椅上，转过身来，看着肖羽默走进办公室，脸上洋溢着笑容，“看什么手机呢，该工作好好工作。”他注意到了肖羽默手上的新手机，严肃变脸：“我说了多少遍了，工作归工作，你这追女孩，可不能这么来吧？再说了，你事业学业弄不好，人家小姑娘会要你吗。”
肖羽默紧张收起了手机，“嗯，对。”这温柔语气中夹带着点不爽，他恨不得直接拎包走人。
“别问我怎么知道，来着的十有八九都是这心思，回去把行李准备准备，明天去野外采集样本。”吴主任挥着手，示意他回去……
夜晚，尚柠檬站在阳台边，肖羽默也是。
“老顾，我这新手机弄了也没用啊，我……”他无奈地看着顾与锡。
顾与锡早早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没记人家电话啊，你也真是的。”他举过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你们……可以算是无缘吧，或者缘分还没到。”
肖羽默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尚柠檬和他所经历的事，太多了，多到……满脑子都是她。
「也许，我不知道她上什么大学，我回国一定要去找她，一定。」
（完）
2020.6.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