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杨柳青了,眼瞧着绿了,翠翠袅袅的映入眼帘。冲泡的玫瑰花茶,氤氲着香气。
我坐在窗前,把浆洗晾干过的棉布细细裁好,一针一线的密密缝,留下一个小口,翻出去年心血来潮买来的一包艾绒,轻轻的顺着小口装进去,装满后,再细细的缝口。垫放在冷硬的椅子上,坐上去柔软舒适。脑海里浮现起小时候,母亲坐在窗前,为我裁剪衣服,我在一旁看着,不觉,便从午后到了黄昏。当时不觉,如今才觉得那时,才是别样的岁月静好。
两个月过去,家中办公的日子,像在“禁足”。不由得怀念公司里有同事陪伴的日子,即使勾心斗角也觉得有人间烟火气。转念心中又不由暗骂: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
晚上,总有电话打来。一向习惯早睡的我被惊扰到,于是,不得不跟闺蜜约定:十点钟以后是我的私人时间,什么都不是事儿,好好睡觉,有事天亮再说。她们并非有意,只是非常时期,黑白有些颠倒,即使平时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也在这场疫情精神压力下,而变得心神不宁。加上少有出门,比以往减少了运动量,偶尔,竟然也会失眠。
晚饭过后,润儿打来长长的电话。一起走过十年的孩子他爸向他提出离婚。一向贤妻良母的润儿,难以接受。
润儿说:“这十年来,我知道他的心思不在我这儿,外面的女人也几乎没有断过,可是为了孩子,他从来没有跟我提出过离婚。可这次,见我没有同意,他什么都没说竟头也不回的走了,搬出去跟那个女人一起住。
我不想跟他离婚,走到今天,这个家我付出了很多,单亲家庭对孩子不好,我不想的……”
我静静地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面对那个踌躇了十年之久而又决绝的男人,润儿挽留太久了。
想起十年前,他们的结合在外人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场交易。
那时,来自偏远地区的并没有高学历的润儿正值妙龄,亭亭玉立。不过才认识一个月便嫁给了比她大三岁的现在的先生。先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个子不高,但能说会道。
润儿说,家里人催得紧,在她老家像她的年纪,都已经许了人家,早一点的,都有了孩子。润儿说,她不想再回到老家,出来了,回去便适应不了了。
我问:“你的家里人难道不曾问过,你过得幸福不幸福?”
润儿道:“幸福?家里人觉得有个好归宿便是幸福。”
润儿的身体底子很好,又能干,是我们公认的女汉子。生完孩子后,月子恢复的不错。但接着后来连续两次小产,伤了身体。小产之后只在家修养了三天便去上班。他家那位先生吃喝玩乐照旧。我劝过润儿,:“别那么拼命,身体是本钱。”
润儿一笑而过。
最近两年,润儿三天两头跑医院,开始看西医,吃着鼻炎药,吸着治哮喘的激素,后来,又跑到中医院,挂了专家号,吃中药调理。医药没停中药没断,哮喘虽然没再犯,但鼻炎到了换季,难受的睡不好觉。
我问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她答:“走一步是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