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特别累,因为一起逛街的几个人没啥事儿,什么东西都要看。
这里最多的店就是卖玉石的。李平喜欢艺术品,看过的石头中也有相中的,可一看价格就觉得不想买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云南,她喜欢这里的气候,鲜花,层峦叠嶂的群山,还有那些晶莹剔透,用玉石做成的工艺品。
一块溜街的几个人,都是年龄不习惯逛街的男士,既没有明确的目标要买什么,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勉强走过几个都是类似的宝石店,便没了兴趣。大家就说不如在街上随便溜达溜达,散散心,看看夜景,呼吸呼吸这个地方特有的清新的空气。
李平热烈响应,她很喜欢这夜晚的情调,也愿意跟这些年龄稍微大一些见多识广的人边散步边闲聊。
此时,借助夜幕的掩护,她才完全放松了自己,很自然的跟一帮老爷们儿抢着说话,发表自己的见解,高着嗓门儿东一句西一句的很过瘾。这时候的她看起来特别随和,像一个没什么心机,特别有好奇心的小女孩儿。
她们溜达了很久,慢慢的把逛店的人都逛走了,街上空荡寂静起来,他们才往宾馆方向走。李平回头看看,后面已没有什么人了。
她脚步缓慢的走在最后,和前面的人拉开了两三米的距离,想安静的自己一个人再看看满天的繁星。
夜色如墨,有明月有繁星,交相辉映形成一副美丽的图画。她沉浸在看星星的喜悦之中,周围的一切声音和景物都似乎被她屏蔽掉了,都干扰不了她。
一边走一边仰着头看天,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有些重的放在自己的右肩上,仓促间李平也感到了它的温热和厚重,似乎还看清了这只手的手指是纤长的,指甲很整齐,是相书上常说的那种方形指甲,但她瞬间清醒过来,并且吓出了一身冷汗!
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湿漉漉的,让她特别不舒服!
虽然她心脏咚咚的跳着,还很害怕,但她的大脑是清醒的。她断定应该是熟人,应该是刚刚在一起逛街的人,应该是一只男人的手!李平很冷静,没有喊,震惊后她屏住呼吸,尽量不动身体和头部,眼睛向右侧转,最后用余光看见是丁总。
她气坏了,但也只是一瞬!
她的背和肩都僵硬起来,装作没有感觉到有一只外来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似的,一边看星星,一边自然的加快走路的速度,并稍一缩肩甩掉了它。
李平不知道后面丁总什么表情,不敢看,也不想看,直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她才大喘出一口气。
在房间里呆了有一会儿了,走廊里才响起丁总回来的脚步和开自己房门的声音。
李平从床上跳起来,急急把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搬到房门口,紧紧的顶上门,然后站在那儿盯着门想了想,似乎觉得没必要,就弯腰搬起椅子把它挪开。
早晨,一个晴朗的艳阳天,李平被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晃醒。她伸个懒腰,瞄一眼挂钟,还不到八点。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唱起了歌。李平懒洋洋的伸出手把滚到床边的手机抓过来,打开一看来电显示是贵阳的,号码不认识。她觉得这是骚扰电话,便果断的伸手按了拒接键。
本来想睡个小懒觉,这样一折腾,肯定是睡不成了。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又侧耳听了听楼道里的动静,觉得没有听出来什么,有些不放心,赶紧坐起来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确定走廊里没有什么动静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心想,可能丁总出去或者也在睡懒觉吧,便放了心,又躺回床想接着再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那只手到现在还让她觉得奇怪,她反复琢磨着,是不是丁总有工作要跟自己说,自己领会错了,反让人家觉得她是自作多情,而不愿意搭理她了;可又一想也不对,想说工作的事什么时候都能说,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还动手动脚的?李平又想到丁总那张冷漠的脸,怎么都不能把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汗津津有温度的手跟它联系到一起。
越想想明白就越想不明白,这令李平很头疼!于是她把这气撒在了刚才的骚扰电话上。气鼓鼓的嘟囔,“才几点钟啊,就打骚扰电话了!大清早的你不会睡睡懒觉,做做饭、搞搞卫生什么的吗?也不换换招儿!唉,搞营销,你这营销策略也得学学呀。难道你是想见识一下人民群众的起床气咋的!“
这一打差儿,更睡不着了,让她想起因为她的孤陋寡闻,发生的一件“趣事“!
记得很清楚,是2008年12月25日左右。那次出差去贵阳一个偏远的矿区为老板朋友,一位帮他们公司做产品营销的山西某机电公司销售老总做技术支持,其人已经先到那儿了。因她选定乘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的大巴,所以临睡前自己把闹钟调定为七点。
还是梦中,闹钟就响了。她记忆迅速复苏,马上坐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灯,然后下床三两步走到落地窗前,“哗“,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帘一打开,把她惊住了,也吓着了!
黑色大幕一样的天空,居然还挂着月亮,甚至还有一片片浮云袅袅飘过,而街上,除了无精打彩的路灯,墙边角落丛生灌木参差的黑楞楞的如鬼一般的怪影,四周竟然一片漆黑,没有蝉鸣也没有蛙叫,静悄悄的,跟昨天晚上临睡前的街景一模一样。
她,懵了。
以为自己弄错了时间,查看闹钟一一好的,检查手机一一无故障,两者时间,1分1秒都不差。
怎么回事儿呀?
当她确定时间没搞错后,更慌了,不禁头涔涔而心嘭嘭了。一瞬间有各种想法涌进大脑:要地震了吧?太阳没有能量了么?时空颠倒了?外星人来捣乱了?是不是穿越了呀?那现在又是在哪里呢?…
吓得不轻,但还算急智,她没喊也没叫,因为知道当时是旅游淡季(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什么季节都有出来旅游的人),她住的这个宾馆的整栋楼基本都是空的,喊也没用,不会有人来的,于是立即拿起手机,飞快的在大脑搜索一圈,给一个经常走南闯北的朋友打电话。还好,找对人了,朋友给她解释了这种天象:这是时差。
咳,要说北京到悉尼,中间隔着南海、印度尼西亚以及太平洋什么的,有三四个小时的时差,她认;哈尔滨到俄罗斯,有个三四个小时的时差双清楚,因为她去过;然而上海到贵阳才不到三个小时的飞程,在一片国土上,竟然也有时差!这她哪儿知道!
谁也怪不着,就怪自己孤陋寡闻,对这些人文地理情况不了解。
其实云贵一带那几年她每年都要去个三、四次,但她习惯晚睡晚起,之前早上七点钟之前在那儿根本不醒,对于这种自然现象,自是没看见过。
现在多好,资讯这么发达,上网一查啥都知道,但几年前网络可没这么发达,宾馆房间要申请才给通很贵的收费网络,手机上网费用更高,而且即使能上网,资讯也很少,特别不方便。
嘿嘿,若不是那个骚扰电话,她把这件事儿都忘了,现在想想多有意思啊,自己蠢的那个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