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她有些郁闷。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
事到如今,难道真的只能等官兵找过来吗?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很轻。
半晌,肖子若突然开口说道:
“云清,我知道你一向聪明,若是有机会,你便离开!”
沈云清抬眸扫了他一眼,便收回来,
“我沈云清死也不做你肖家的鬼。”
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房间的气氛也慢慢有些压抑。
肖子若盯着屋顶,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说:
“云清,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云清没理会,肖子若却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云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却很希望,你可以跟往常一样绝情。”
“不必管我,离开就是了。”
“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就放在我书房,案桌上的一块砚台下。”
“从你说要和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回不去了。无论是心心相惜还是相敬如宾。”
“早就回不去了,我留不住你,又或者,其实一直是我困住了你。”
说完,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子,生的秀丽无比,轻闭双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疏离和冰冷。
肖子若突然想到了在边境时所看到的月,悬挂于天际,高不可攀却总让人不经意赞叹,那种清冷而又静谧。那种感觉,像极了眼前这个人。
半晌,沈云清才轻声道:
“你我二人,本就是一场交易罢了!你不曾亏欠我,我欠你的,也快还完了。”
沈云清说的是实话,也让当年所有的故事都掀开了黑雾。也许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许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当年沈云清从太子的花册涂去名字,赐婚于肖子若,这是事发突然的事。哪怕是她自己也未曾想过肖子若会这般做。
出宫之后,沈云清找到肖子若,明确的表示自己同他不会为夫妻,可肖子若却说,只有同他成亲,沈云清才有离开京城的机会。
他知道,沈云清不喜欢他,了解她的性格只要她不愿就绝不会做,也知道君逸言找她,说要带她走,离开京城。
他假借成亲,说可以在成亲之后,说沈云清病故。只有这样,她才能摘的一身干净的离开京城。
她是丞相府的天之骄女,却也是她身份的束缚。
所以,他们成亲了,新婚当夜,肖子若点了她的穴,跟她说了很多,无非就是想留下她,他以为她会恨他。
所以后来沈云清突然答应留下来,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她提出的条件,两人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那时候的肖子若觉得,只要她能留下来,不离开,就够了。
但其实,沈云清从一开始,便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颗吸引到了君王的棋子,知道自己跟君逸言不可能,知道跟肖子若成亲,这不是她唯一的退路,却不得不说,只有只有这条路,才能更好的保住自己和丞相府。
君逸言来找她,说要带她走时,沈云清便已经把所有人都算计好了。
她让君逸言在城外等,若是她不去,便是上天注定二人无缘,若是去了,她此生只为他一人而活。
可她们一个是丞相府独女,一个是五皇子。终究是不可能的,沈云清也绝不会去。
沈巍虽爱女,却也成了他的一个弱点,和沈云清的一个麻烦。沈巍虽说事事为沈云清为先,却也间接的表明了丞相府的态度,沈云清被迫成了一颗棋子。
不管她落在了哪,丞相府便追随而至。
这听起来有些荒唐可笑,可事实就是如此,皇上从一开始才会想让沈云清做太子的侧妃,只有这样,丞相府才能为太子所用。
可中途冒出来的一个肖子若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却也让沈云清有些措手不及。
就算是不赐婚于肖子若,沈家世代为君王效忠,早年先帝驾崩前便赐了一道免罪旨意,可护沈家三代子孙。
后来沈巍陪着圣上四处南征北战,又被赐了一块免死金牌。
就算的沈云清到时候抗旨不嫁,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只不过会比较麻烦而已。
后来她与肖子若成亲,君逸言离京,沈云清不可能同肖子若有夫妻之实,但她也绝对不至于绝情到要让肖家断子绝孙。
只是她还未开口,肖子若便许诺此生绝不纳妾,沈云清那时听了也只是笑笑。
她和肖子若始终会和离。从太子被废后,她便有了些许想法,只是肖子若常年不顾家,她也就没提。
也许是当初父亲所纳的小妾的阴影,所以她才特别厌恶,甚至是憎恨。所以她一开始想的便是两人还是夫妻之时,她是绝对容不下肖子若纳妾的。
而且,对芍药,一开始没有知道她身份之前,她也并不是容不下她,只是这芍药太能作妖,非要往她身上撞,到最后反倒让她身边的那个丫鬟露出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