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再看挖了你的狗眼!”高达尚内心颇为不忿,凭什么一个仆役都敢如此亵渎慕容仙子,他一个正式弟子却只能低眉顺眼,于是声色俱厉的朝李小楼呵斥道。
同时高达尚手里的法器再次发威,四道微不可查的淡红色灵气自扇骨激发,像是烧红了的银针,猝不及防的射入了李小楼双腿。
“扑通!”
李小楼终没忍住刺骨的灼痛,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王八蛋!还敢偷袭,老子忍你很久了!”
这下终于唤醒了他骨子里的狠劲,仿佛那个曾经拿着板砖纵横三条胡同的少年又回来了。
李小楼的双眸变得像野兽一样晶亮,后牙槽紧紧一咬,忍着双腿和右肩的剧痛,两个手掌撑地,足尖发力,体内九九玄功运转,如一柄破城重锤,狠狠撞向一脸得意的高达尚。
“砰!”
高达尚哪里想到李小楼会突然发狠,被迎头撞了个正着,竟直接仰面飞出去五六米,昏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谁都没有想到,众人竟一时呆住了,连慕容清都没来得及阻止,眼看着高达尚昏死过去后鼻血还留了一地。
“哇!呜呜呜。。。。。。这个杂役好凶残,把高师兄的鼻子都撞塌了!”袁紫衣从小养尊处优,从未见过如此野蛮的比斗方式,宗里的师兄较技,哪次不是礼让谦恭,点到为止,一下子被吓得不知所措,呜咽着躲到了慕容清身后。
跟高达尚同行的几名权贵子弟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有人忙着过去查看其伤势,另外两人双双亮出了法器。
“混账,还不都给我助手!”
近百年来还没人赶在七星宗的聚宝斋内闹事,慕容清彻底迸发出练气后期修士的雌威,玉笛鸣啸,音穿耳鼓。
除了躲在她身后的袁紫衣,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头压抑,浑身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气力。
像是被故意针对,李小楼的样子更为凄惨,耳孔已有淡淡的血渍渗出,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不停颤抖。
“以下犯上,不尊师长在先,心思狠毒,打伤同门在后。我就越俎代庖,先替上官羽给你点教训,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你可心服?”慕容清声音已冷到极点,背负着双手,没有理会旁人,盯着李小楼说道。
李小楼却憋屈到了极点,凭什么互殴就得惩戒打赢的一方,先是伤了肩膀,紧接着双腿受创,这下连耳膜都穿孔了:“服?老子服个屁!”
他骨子里的匪气再次被激起,强撑着挺直腰杆,与慕容清对视问道:“不知这位仙子是以何等身份何种规矩惩戒我?”
“傲来国仙宗间同气连枝,我虽是七星宗宗主亲传弟子,却也当得起你飞云宗杂役的师姐。这个身份可够?规矩自是依照飞云宗戒律,不敬师长,重伤同门,这等惩罚算是轻的。”慕容清懒得跟这种杂役胡搅蛮缠,想凭身份尽快打发了李小楼,不耐的说道。
“笑话,仙子怎知我是飞云宗的杂役弟子!”
“你难道不是上官羽的门客?昨日上官羽便正式拜入了飞云宗,上官羽递交的随行仆役名册里便有你吧,李小楼!这样算起来你也是飞云宗的弟子了。”
“仙子你错了!我是李小楼没错,也认识上官羽,可我并不是他的门客,而是员工。而且我一日未正式加入飞云宗,一日就不是仙宗弟子,而是区区一凡人。
仙子以七星宗亲传弟子的身份欺压我这样一个凡人,不知算不算触犯了宗门戒律?
还有高达尚,卑鄙阴险,强撸我义子的娘亲不成,便处处与我作对,大庭广众之下以法器偷袭凡人,不知依飞云宗戒律该如何惩戒。
我以凡人之躯本能反击,才误伤了高达尚,怎么到了仙子嘴里就成了重伤!
还有!你身后的小姑娘也是高达尚的帮凶,众目睽睽,曾跟高达尚一起欺压我一个凡人!”
李小楼一番义正辞严的控诉问得慕容清哑口无言。
袁紫衣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听李小楼提到自己,从慕容清身后探出一张粉嫩的小脸辩解道:“人家哪有欺负你,就是让小雀啄了你一下好不好。不对不对,你问问旁人,有谁见到我帮高师兄了,方才我就是想欣赏下高师兄新买的法器,才用手指碰了碰。”
因为方才的事情,聚宝阁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看飞云宗的内斗。这时袁紫衣问起,哪有人敢得罪她,纷纷帮腔道:“就是,这么个小仙子怎么会欺负你这样的老男人!”
哪知李小楼早有准备,冲着远处的念初喊道:“儿子,上宝器!”
于是,一个高不及膝的稚童双手举着面留影镜来到众人中间,奶声奶气的说道:“干爸,我没灵碎了,留影镜放不出来。”
“笨蛋,前天不是刚给你五枚灵碎么?”
“买糖吃了。。。。。。”
“五枚灵碎全买啦?什么糖这么贵!”
“没有,没有!只用了两枚,刚刚激活留影镜用掉三枚。”
“那刚才的事可曾录全了?”
“录全了,不过那个漂亮姐姐出现的太快,留影镜里只有嗖的一下,看不太清楚。”
“那就行了,把宝境给我!”
。。。。。。
所有人都被这一大一小当成了空气。
李小楼最近除了帮念初稳固灵慧,还教了他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尤以留影镜的使用方法为重点。
两人之间早有默契:只要李小楼遇到与他人争执,念初需尽快找到安全位置录下整个过程,且不能被旁人发现。
“紫衣小妹妹,你看看我手里是什么?”李小楼成竹在胸,再次恢复到了本色,像个狼外婆一样,冲着袁紫衣媚笑道。
“不就是块破留影镜么,我家里一大堆!”袁紫衣毫无心机的鄙视道。
“紫衣,不可无礼!”还是慕容清最为冷静,被李小楼反驳后已然瞧出这人的与众不同。
当念初拿着留影镜出现,她已经彻底明悟:“人家是早有后手,刚刚的奋起反抗,重创高达尚绝不是表面上的一时冲动,也不知上官羽从哪招来这样一个诡诈又深藏不露的门客。”
“我想今日的事,可能是个误会,不知李公子能否给慕容一个薄面,就此揭过。我在此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人追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