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解除了血契盟约,就真的自由了么?”
见篱姿嘴角带着血色上扬,眼眸清澈如明镜,布哈便猜出发生了何事。
“呵,不管今天能否走出这间密室,我的心从此刻起,它已无比自由,是任何武力所不能束缚的,哪怕身死!”
篱姿翻开手掌,一道凌厉的剑光破体而出,化作利刃抵挡在她和布叽身前。
“那我就随了你的意愿。”
布哈绝不拖泥带水,动作比篱姿还快,他赤手空拳,极速进击。
冲击力之强大,让篱姿二人始料未及。
布哈的拳头闪耀出耀眼的光芒,竟一拳击碎了篱姿直刺而来的剑芒,随即戛然而止,下一秒,又突然横扫出击,想一拳将这二人拿下。
篱姿见状火速将布叽推向一边,自己则因躲闪不及,右肩吃了狠狠的一记捶击,打得她一个侧转翻,险些跌入水潭。
一把光剑再次破体而出,支撑在地面,篱姿顺势三百六十度旋转,以螺旋状翻身,唤出体内无数光刃,朝着布哈滚去。
“哼,就凭这?”布哈不屑一顾,双手握拳,一腿后蹬,运气发力,稳如泰山,只等那闪亮的光球袭来。
一旁的布叽冷冷地审视着这一幕,偷偷地往侧后方挪去,将平生的怨气凝结于掌间,静候时机。
两股强有力的光能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接连不断地在这地洞里回环往复。
嗡嗡声掠过水面,竟激起阵阵波涛,使得小小的水潭如沸水翻腾,咕噜噜直响…
篱姿咬牙,倾尽全力,再度翻滚,却不能前进分毫,一股雄浑的阻力如同铜墙铁壁,硬生生将她抵挡在外。
“没力气了吧?”布哈裂开嗜血的唇角,一字一字,缓慢而狠戾地说到:“那么,该,我,了!”
余音未了,力量已悉数集结,布哈一声冷哼,抖动着双肩,再奋力一震,无尽的能量破体而出,将篱姿给弹射了出去。
“什么?”这完全超乎篱姿的想象,“他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
不待篱姿有更多的想法,她已经砸向了硬邦邦的墙面,撞得头破血流。
就在布哈竭力一击之际,布叽逮着机会,五指合并,凝结气力于五指指尖,五指瞬息利如刀锋,难掩光芒。
“啊…”气已悉数凝结,布叽一声长啸,朝着布哈奇袭而去。
那声破天荒的啸声中,饱含着悲愤,痛苦,仇恨,还有无尽的心酸,此外还夹杂着恐慌与悲凄。
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泪痕点点,不知在为自己流泪,还是为即将被她夺去生命的人流泪…
布叽想得太过简单,以为这一击必将置布哈于死地,没想到连他近身都未达及,就被阻挡了下来。
布叽惊恐万状,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那颤抖的指尖,随后不受控制地弯转,朝着自己的双目奔来。
“不!”布叽闭目,极力控制自己的手,却无济于事。
“我生你,养你,育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对你的恩情的?”布哈冷笑转身,一步步走向布叽,“就你那半斤八两的功夫,能动我一根手指?笑话!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好让你懂得什么叫作知恩图报!”
“布叽小姐,撑住!”篱姿不愧为夕日的战士,晕倒片刻,又醒了过来,即使血肉模糊,依旧奋不顾身爬起。
她隐忍着剧痛,飞奔起身,不等布哈扭转回身,再度用身体撞击那水潭对边的布哈。
“哼,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布哈伸出一只手,扼住布叽的喉咙,将她拿捏在手,随后不慌不忙地等待篱姿再度靠近。
他冷冷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杀气腾腾的肉身,随即抬脚,使出一招旋风腿,直踢向篱姿的脑门,这沉重的一击,击破了所有的护体光能,使得篱姿反弹回身,晕乎乎地栽进了水潭中。
“卢,妈妈…”布叽呼吸艰难,脸色黯淡无光,额头青筋暴露,她涕泪泗横,吃力地吐出几个字来。
“是不是很痛苦?她可是为你而死,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布叽,记住父亲的话,永远不要依靠别人,因为别人都靠不住!哈哈…”布哈大笑:“你们都太弱了…”
“父亲,救她,求您…”布叽几乎要晕了过去,但她不能,如果篱姿真的死了,她怎么向卢愚交代呢!
布哈松开手,布叽如断线的陀螺,直直坠地。
水潭在篱姿噗通一声落入后,荡出了圈圈涟漪,随后渐渐恢复了平静。布哈来到潭边,朝里探望,竟看不到任何东西。
“去哪了?连一丝光线都没有?”布哈凝视这一汪潭水,万分迷惑。
当初开凿这里,只为探寻地下暗道,没想到暗道没找着,竟发现了一个天然石洞,洞中还有一潭池水,池水清澈,似乎永不枯竭。
没能发现地道,他还以为传说是假的,如今看来,确有其事,当初流星月竟掩藏着这秘密,对他只字不言。
“哼,流星月啊流星月,你竟然瞒了我一辈子,当初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布哈对着那已故之人低语,看着她当初的手下香消玉殒在此,他毫无愧疚之色。
“她必死无疑!只可惜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奇怪,她落水消失了,你怎么还好好的?”
布哈旋即转身,质问布叽,布叽痛心疾首,压根没心思听他说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布哈见布叽失魂落魄,一副要死不活之相,便讥讽到。
“当初?父亲,当初我错了么?”
“对,错在你还活着,错在你主动认错,错在你站了出来,害得我错失良机,坏我大事!”布哈妙语连珠,一口气诉尽怒肠!
布叽突然抖动双肩,闷声笑了起来,最后竟放开大笑,这一切何尝不是个笑话!
“你我血脉相亲,骨肉相连,你于心何忍?竟下次毒手?”布叽讥笑起身,指着布哈问到。
布哈背转身,不想看到那张同流星月颇为相似的脸。
“无言以对了?从今以后,你我再不是父女,而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布叽高声呐喊,猛然冲向前,她要同他同归于尽。
布哈快速侧身,轻轻松松躲开了布叽的撞击,布叽意愿就此落空,冲向了前面的水潭。
“既然不能杀了你,那就结束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