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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季狩猎

第二天,红叶早早地就起了,一直站在绫妃旁边伺候。当然,也是在等赵奕进宫。

“娘娘,七王爷来了。”碧珠眉开眼笑地从外面走进来,赵奕也跟着他进来。

“儿子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今天好好玩儿,玩得开心点儿。不过,不许闹事啊。”绫妃看向红叶,说:“去吧。”

“知道知道,那儿子告退了。”说着就转身要离开,走了几步,发现红叶好像还没动静,又转过头来,冷言冷语地说道:“还不走?”

“是。”红叶立马向绫妃告退,跟了上去。

出来后,赵奕上了马车,红叶和另外一名宫女走路,跟着马车缓缓往狩猎场走。

幸好狩猎的地方离宫里不远,不然红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徒步坚持走多久。到了狩猎场时,那里早已经停了好多马车和侍从,远处的马厩里也是并排了好多高大彪悍的骏马。猎场四周插了许多旗,旁边都有守卫笔直地站立着,面无表情。

中央的看台上,坐着许多人,是其他的王爷和皇子。周围站着诸多宫女和一些侍卫。

赵奕带了红叶和另外一个宫女,外加一个侍卫,朝着人群中央走去。红叶规规矩矩跟在后面,头压的低低的。

“哟,七弟来了。”随着六皇子赵澄的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赵奕。红叶感到这些目光的灼烈,内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虽然她明白他们的目光对着的只是赵奕而已。

“今天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赵奕脸上却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相反他很享受这种场合。之后赵奕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了下来,红叶安静地站在赵奕身旁。

“你这哪能算迟呢,我们都是早到了而已。太子殿下都还没来呢。”有人嘲讽道。

红叶不敢抬头,她也不认识这里的人,除了她眼前的赵奕,她全不认识,所以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话。

“我这不是来了嘛,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还挺想念你们的,又怎么舍得来迟呢。”

“太子殿下。”坐在位置上的各个皇子都起身来行礼,而红叶眼前的七皇子慢吞吞地起身,还没等他完全站起来,太子赵罟就让他们坐下了。

红叶能感觉得到,虽然大家对太子表面上毕恭毕敬,除了赵奕,但是大家的语气一点不显热情。并且,太子好像也没带什么随从,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太子出现时应有的阵仗。而是,他好像对此也全然没有感觉。

红叶一直都是以眼睛的余光观察场上的一切,所以到现在她一个人的脸也没看清。

“虽说都到了秋冬,恐怕没什么好的猎物留下,但是好不容易借着皇祖母的寿辰大家又聚在一起,趁此机会也能叙叙旧情。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新的玩儿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四皇子赵邺说道。

之后,所有人好像一下子成了普通人,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聚在一起讨论起来。赵奕起身走过去的时候,红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抬起,接着就一眼看到了坐在中间的人——那天晚上见到的醉酒的那个人。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就又将头埋下,静静地立在原地。

红叶这才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朝中大臣,而是皇子,为自己那日称呼此人为“大人”感到后怕。

不一会儿,一群人朝着马厩处去了,在那些马旁边转来转去地挑选。然后,一个一个骑着挑好的马往林中去了。

留下的侍从们开始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做饭摆席,烧水煮茶。当然,做饭布置那些归四皇子赵邺的人管,因为这次的活动是他提议并着手准备的。红叶和另外一个宫女只负责赵奕的茶水。

“你是绫妃娘娘派来的?叫什么名字?”赵奕带来的那个宫女问红叶。

“是,我叫红叶。姐姐呢?”

“我叫碧珍。我是碧珠的姐姐,我想你已经见过她。”碧珍说这话时的语气怪怪的。

“嗯嗯。那碧珍姐姐,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我们倒不用做什么,都有四王爷的人准备着。但是,七王爷喜欢溪水煮茶,所以我们得准备点儿。”

“碧珍姐姐,不好意思,我今天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来。茶叶和水你都有准备吗?”

“茶叶倒是带了,可这水是不能带的。”

“为什么?”

“因为王爷要的溪水,要活的水,放置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那怎么办?这周围有小溪吗?”

“不用担心,我以前常来这里,这里确实有一条小溪。每次我都是去那里打水来给王爷煮茶的。这里我准备着,你帮我去打水可以吗?不远的,你往那边去,一直走就能看到的。”碧珍用手指着林子的一处。

红叶没办法,只得拿了取水的东西,往碧珍指的方向去取水。偏巧那里没有侍卫把守,红叶以为他们知道赵奕的这个习惯,特地给留的路。

碧珍说小溪不远,但是红叶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更没听到一点流水声。但想起碧珍说话的语气,红叶觉得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于是还是继续往前去搜寻。

突然,红叶拨开一丛杂草,前面竟然有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赵罟。红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按理说他们是应该在另一边狩猎的。现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为了保命,红叶只得尽力快点离开这里。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有一把剑抵着她的脖子,她是被发现了。

“转过身来。”

这样的语气,和那晚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就算当时红叶没看清他的长相,听着这话也能知道是他。

红叶转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面前的人说:

“又是你。”

他说完,不给红叶说话的机会,扬起那把剑,就要朝红叶刺去。

“咣当”一声,有东西打落了剑,是从不远处射来的一支箭。

随后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

“太子殿下何必和一个宫女计较。”来人是赵奕。

“原来是七弟的人。”赵罟刚才的表情和语气完全消失不见,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红叶也是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太子殿下,那个不受人待见的太子殿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赵奕问红叶。

“碧珍姐姐让我来这里取溪水煮茶。”红叶反应过来,碧珍叫她来这里,显然是没安好心的,现下虽然不知道赵奕之后会怎么做,但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太子殿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宫女是母后新挑来的,不懂规矩。还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感激不尽。”

红叶觉得从一开始赵奕对太子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的,现下居然为了她一个宫女向太子求情,她不明白赵奕为什么这么做,而且他听了自己的话也一句没有责问碧珍的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是我误会了,人七弟尽管带走就是。”

“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红叶也行礼道:“谢太子殿下。”

“时间也差不多了,都回去吧。”说完,赵罟策马于前,往狩猎场走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回去。”之后,赵奕也骑马离开了,只剩红叶按着原路,慢慢走回去。

等红叶回到狩猎场时,大家都已经坐下,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谈笑风生。红叶看了一眼赵奕,他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红叶。

等到红叶回到赵奕旁边,赵奕才勉强说了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点下去换衣服去。”

红叶不明白赵奕说的换衣服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继续往下说,眼神示意碧珍带红叶下去。

红叶看了一眼碧珍,她的脸上好像被扇了巴掌一样红了一处,此时她看红叶的眼神也比先前温和了许多。

红叶被带进了马车,碧珍拿出一件衣服给红叶穿上,却一句话也不说。红叶可以看出,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舞衣,赵奕的意思不言而喻。

“四哥,我想起来我今天带的那个宫女,舞姿不凡,要不让她给大家跳一曲,助助兴?”赵奕满眼含笑地说。

“你们觉得怎么样?”赵邺自己好像并不上心,只是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好啊,好啊。我们倒要看看七弟口中的舞姿不凡,到底能不能比得上父皇新晋的瑜贵人。”

“去吧,快去。”这是碧珍从刚才起对红叶说的唯一一句话。

乐曲响起,红叶只得硬着头皮上场。内心紧张,她不得不把这想象成平日阮姑的检查,那个时候,只有她一人起舞。

换了衣服,换了装扮的红叶,终于引起了那些“贵人”的注意。由远及近,红叶脚步轻盈,跳动旋转。她不敢看这里的所有人,她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像也不过如此嘛,七哥可是有夸大的嫌疑啊。”

四王爷赵邺听了旁边这样一句调侃,本来无意的,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红叶。这一看,正好是红叶在他近前,她脖子上的那块胎记,清楚地入了他的眼。他惊讶地握着手里的酒杯,目光上移到她的脸,那一瞬间转过来的那张脸,竟然也和他的记忆快要重合起来。他的手在颤抖,颤抖的手端起酒杯勉强才喝到一口酒。一旁的赵奕看到他的反应,脸上的笑更浓了。

赵罟一边笑着喝酒,也转头去看红叶,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她被发现时的害怕,以及他睡在树下时她叫醒他的声声话语。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结束了她的生命,他向来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现在,他知道红叶是赵奕那边的人,更怀疑红叶那天晚上和今天的行为是否受了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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