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耍猪尿泡就就尿床?”二伯牵着孙子过来,“老三。把猪尿泡给我娃。”我们忙叫“二伯,二伯。”就闪开。
三伯准备扫猪毛,忙应承着,“二哥来了,我给娃准备着猪尾巴。”
二伯说,“猪尾巴肯定是我孙子的。谁家有流哈水的娃?毛毛。快叫你三爷。”
毛毛蹒跚着走过来,指着翻肠子的赵师嘻嘻笑了,“臭臭。”二伯哈哈笑着,“跟上老爷当娘子.......”赵师接过话:“跟上杀猪的翻肠子。”毛毛学道,“当娘子!当娘子!翻肠子!翻肠子!”
赵师笑着“这娃娃乖得很啊,二哥的孙子?”左手提起一节猪肠子,用右手一捋,臭乎乎的东西淅淅沥沥淌到地上,然后把肠子前头打折往铁棍上一穿,双手有节奏的向里码,肠子就翻个面,顺手取下来用手又捋了几遍,就扔到水盆子里。
建建惹毛毛,“毛毛叫碎爸,不叫不给你猪尿泡。”毛毛“哎哎”举起两个双手,撵建建要猪尿泡。建建不给,“叫碎爸,叫碎爸。”毛毛急的“嗷嗷”的直叫。二伯笑着:“别惹娃。哎。建建。别惹娃。”跑上去从建建手里抢过猪尿泡,“建建,娃把你叫碎爸呢。”交给毛毛,“叫你碎爸,碎爸爱你。”毛毛低声叫,“碎爸。”
建建说:“么听见。你叫我撒?”
毛毛大声叫:“碎爸。”
建建逗他,“听不见,声大点。”
毛毛扯着嗓子喊,“碎爸!”
“哎------”建建高兴的应承着,一回头看见建军过来,冲三伯说“建军哥回来了啊。”
三伯没好气的说:“家里人都忙死了,出去办个事克里马擦就回来.......”
建军笑嘻嘻的说:“秋草让我给她去县里买东西......”
“嗯.......没见过媳妇啊。过几天过了门,天天在一起,新鲜劲一过......”赵师打趣着。
“叔。”建军招呼着,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宝成烟来,撕开了拿出一根给赵师吃,“吃烟吃烟,这肠子要好好洗的,不然吃的嘿嘿。”
赵师不高兴了,“我满手的猪si,你问问方圆十里没有人说我的手上有屎呢。吃我杀的猪-----香的很。”不接烟。
二伯忙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建军还讲究很。猪肠子要用碱水好好洗,先拔(泡)上一晚上。”
三伯说,“咱农村人一年吃不来几回肉,就是不干净都消化。我黑咧给咱洗净后,明个煮,大家好好吃哈哈哈哈”
第二天下午,二军哥给我家端了一老碗汤,“我大让给你端些汤,放了好些肠子,家里没有啥调料,放了些蒜苗。”我妈从案上取了大洋瓷碗,让二军倒了。一股肉香伴着窜鼻子的蒜苗味袭来。二军说“我大说文文这几天让过来帮忙,准备给建军哥结婚过事.......”
我说:“我啥都不会干?”
二军说:“帮忙,事情多的很。就是有啥事干啥事。”
我说,“那好。”
厨子用手把馅子在盆子里搅拌了好久,然后把盆子往地上一放,就说“好了。”叫我们三个来包丸子。我们说不会。厨子点着烟,“没人教咋都会吃?”我们就笑了,拿碎板凳围坐在馅子坐下。
三妈端过来簸箕过来,“往这上放。”
厨子笑了,“这不是包饺子,咋能用这?有盘么?端饭的盘。最好用搪瓷的,我要油炸的?”
三妈说,“没有。咱家里哪有喔?”
厨子笑了,“借呀,过事就是这样的。咱又不是过人家王老十的日子?哈哈哈哈”
三妈笑了,就出门去借。厨子给我们示范:用左手抓起一把肉馅,大拇指和食指一夹,红花花的小肉蛋钻出手外,右手食指一拨小肉蛋就稳稳站桌子上。按照厨子示范,进行操作,我把肉馅粘在手上,捏出一个花条条;二军捏着捏着就开始揉起来,捏成一个长条;建建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捏还是该搓。
“不要着急,慢慢就好了。”厨子哈哈笑了。“我加的萝卜多,如果是全是肉就粘了,那好捏哈哈哈。”
我说,“那就弄成肉的嘛。这样我们好干活。”
厨子说,“肉?想的美。这一头猪二百斤净肉,要待客马马虎虎的,捏细一点不敢sao情,不然待客那一天就要丢底的。”
三伯说,“应该差不多吧。我问了人家都是这样的。”
厨子说:“你家亲戚有多少?娘家亲戚来多少?乡里乡党来多少?帮忙知客有多少?知客知客就是吃客,来一个知客就带一家子吃饭。咱这过事就是款待乡党,你夹个馍,他夹个馍。东家到案上夹一块肉,西家来偷一碗臊子啊。我这人在案上谁都不让动。前年**家过事,知客把肉吃完了,没办法把邻居炒的臊子罐罐端来哈哈哈哈”
二军说,“我们叔伯弟兄都不这样的。”
厨子说:“我年年给人过事当厨子不知道啥。都是自己叔伯们干的事。外人不敢哈哈哈。”